“給我枕頭,你是想我新婚夜睡地板?”
容寐眸底笑意一閃而過,走到燭台桌前斟了兩杯調情烈酒,一手一杯走回來,遞給她一杯。
古笛訕訕放下枕頭,接過酒,茫然地望著他。
“你給我一杯酒做什麼?”
“新婚當夜,一對新人要喝合巹酒。”
女子自帶不妖而媚氣息,任君采擷的表情,身穿的大紅色褻衣布料很薄,領口春光若隱若現,能看見精致的鎖骨。
容寐覺得她在勾引他,頓感口乾舌燥。
古笛天生就有魅惑人心的氣質,眼神越正經,就越撩人心弦……
偏偏古笛沒有嫵媚勾人的自知,雙眸無辜地望著他,聲音軟糯如一汪透明的寒潭池水。
“……可我不會喝酒。”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古笛眨了眨媚眼,抬眸偷偷窺看他一眼,下一刻移開視線。
容寐坐在古笛身側,身上自帶的冷漠氣息緩和許多,語氣溫柔。
“右手持杯,手腕交勾,左手托著杯底,酒杯靠近唇部時,你看著我眼睛,不許眨眼。”
古笛對琉璃酒杯眨眨眼睛,表情帶迷茫,抬眸對上他的眼睛,旋即想到喝合巹酒之後要做什麼,小臉唰一下變紅。
容寐舉起酒杯仰頭飲入,含在嘴裡,目光一動不動看古笛,眼神晦暗不明。
家宴上,容寐喝了不少的酒,那些珍貴的藏酒度數不高,也耐不住他一個人喝了好幾壇子。
此刻容寐言語雖還有條理,可眸色染了幾分酒意,舉止已是愈發放蕩出格,他把古笛拽入懷裡,摟住她輕軟的腰肢,捏住她柔軟的小手,肆意輕薄。
容寐削薄淡粉色的嘴唇慢慢靠近,似要將那口酒渡給她……
氣氛微妙,曖昧到了極點。
容寐一雙溶淬星光的桃花眼醉意朦朧,用一種特彆深情的眼神看她,古笛羞紅了臉。
在關鍵時刻,她下意識側過臉。
容寐沒能如願嘗到飽滿的紅唇,那枚吻印到她臉上,蜻蜓點水一般,移開。
古笛垂下睫毛,羞澀地說:“才認識幾個時辰,太快了。”
容寐眼底閃過惋惜,咽下嘴裡的酒,眸光帶色欲,輕聲說:“不快,因為我對你一見鐘情,該你喝了,笛兒。”
笛兒……
古笛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一個男人能把她名字叫的如此好聽,像古琴最高音部分那般,撩人於無形。
“我不想喝……”
容寐喉結滾動幾下,眼神幽深晦暗,仿佛下一刻要將她拆卸,讓她在身下嬌媚綻放,像是警告又像是調情地說。
“再不喝,我親自喂,笛兒不妨猜一下,猜我將如何喂你?”
古笛眼神含蓄羞澀看容寐,小拳頭捶他一下,嬌嗔道:“容寐,你太壞了!”
美豔女子身穿單薄紅褻衣,坐在他腿上,靠在他胸膛裡,而女子恰好是他今日迎娶的妻子,即便他天生性子冷,如此勾人的場景,再冷漠無欲的成年男子都頂不住。
“你不喝,我隻好嘴對嘴喂你喝了。”
容寐就著古笛的手,咽下另一杯合巹酒,含在嘴裡,眼底欲火越燒越旺。
古笛乖順無比,容寐如願吻上她的唇,可下一秒,他嘗到一滴滾燙的鹹味。
睜眼一看,發現古笛雙眸兩行清淚表情委屈,他頓時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
容寐咽下嘴裡的酒,眸底色欲依重,他手指替她擦拭眼角淚痕,動作輕柔,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寶。
“怎麼了?你彆哭,有什麼話都可以對我講,誰讓你受委屈了?”
古笛雙手揪著被子,眼眸閃爍淚意:“容寐,我知道你很好,可我還沒準備好為人妻子,你給我點時間準備,可以嗎?”
“如果你現在想對我做什麼,你都可以做,我保證不會反抗,可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細水長流、日久生情……”
容寐無奈地歎息,將她摟在懷裡輕撫後背,安慰說:“我當你哭什麼大事,一點小事,不值得掉淚。”
“笛兒,女子的眼淚如珍珠般矜貴,珍珠掉多了,也就不珍貴了,以後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說,隻要我力所能及,不違背忠君愛國原則的,我能答應你。”
“放心,我不會強迫你,如果你不習慣跟我同床共枕,南邊書房有張矮榻,我今晚睡那邊。”
古笛撩眼皮望他,雙眸含淚,看他時,那雙眸媚眼如絲。
“你真好。”
容寐頓感呼吸一滯,啞聲說道:“不想我強迫,你彆用這種眼神看我。”
古笛噙著眼淚,媚眼彎成兩道月牙,對他莞爾一笑。
“我說真的,容寐,你真的很好,我覺得,我很快會準備好做你的妻子。”
容寐定定看她,目光頓時又幽深了幾分,酒意、欲火、邪念與興致在他體內交織。
良久,他無奈吐出一口氣。
“你好好休息,我去書房湊合一晚,明晚你等著,我定將你折騰!”
容寐最後半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古笛小粉拳捶他,嬌嗔:“容寐,我收回方才的話,你真的壞!”
“彆把我想得太好,我可以等你準備,但笛兒,我不會等太久。”
看容寐從櫥櫃取出一床被褥,剛離開幾步,他又折回來,對她側臉惡狠狠親了幾口,親得特彆大聲,將滿腔酒意粘她臉上,才不甘心地離去。
門被人從外邊關上。
古笛眨眨眼,手背一抹淚痕,眼底哪還有半分委屈落淚模樣。
世上男人大多為虛情假意之徒,她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容寐第一天認識她,就對她一見鐘情。
男子都有個通病,對於輕易能得到的東西不會眷戀,太容易則不理睬,得不到就欲罷不能。
床幃上的花言巧語,更是跟狗叫毫無差彆,一個字都不能信!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欲擒故縱這招,她最擅長了。
古笛她是人間清醒!
想目標心甘情願入圈套,這類高端的獵人通常會偽裝成獵物,並且外表足夠柔弱,足夠有耐心,能激起獵物的保護欲。
古笛要蹭容寐的風光不假,她更想要的,是他死心塌地成為石榴裙下臣。
這輩子,容寐是一張無暇白紙,可古笛靈魂並非不經人事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