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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王妃(二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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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冷靜點兒。”

夜間的碼頭終於落入徹徹底底的海風裡。

聞人清和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少年,不由得蹙緊眉心:“需要我現在聯係你的心理醫生嗎。”

喬星燦手裡的藥瓶“嘩啦嘩啦”磕在掌心,白色的藥片被汗液黏住,他數也沒數直接丟進嘴裡,猛地仰頭,喉結乾澀地上下移動,額角被冷汗浸濕:“沒——”

他閉了閉眼,深呼一口氣視線恢複清明:“沒事,我沒事。”

甲板上呼嘯的海風吹乾了他臉上的汗珠,少年憂切望向船艙,“謝共秋從城北帶回來那人是不是皇家辦公室的人?你們談了什麼。”

聞人清和點頭:“是。”至於剛才的談判,男人轉頭看著集裝箱外那條黑漆漆的環島公路:“等盛修到了再說。”

“祈夏不能被帶走,她不能做王妃。”喬星燦拇指抵住食指指側,聲音放低:“她不能被帶走……當hadrian的王妃,她不能去d國,不能。”

少年人的尾音在海風中顯得有一絲委屈。

行為準則的約束令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應當保持與他身份相符的冷靜和強大,但深藍色的天穹倒影在他眼裡,喬星燦在夜色中露出一抹真實又稚嫩的神態——

那是他正通過治療重新長出來的,符合他閱曆與年紀的情緒。

聞人清和不會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給予任何人承諾,他心裡非常清楚這件脫離軌道的事可能產生什麼後果,男人隻是拍拍喬星燦的肩,平心靜氣地看向船艙——

主沙龍的空調被開到適宜的溫度,皮質沙發裡的人終於睡著了。

強烈的意外和刺激衝突令她即使睡著也不大安穩,有人輕輕推開沙龍的玻璃門,她就無意識地蜷起了手指。

謝共秋拿著藥箱走進來,一眼先望見女孩微微蹙起的眉心。

空調的冷氣口發出低微的響聲,燈光橙黃,男人脫去了黑風衣,隻穿著最簡單的襯衫西褲走上前去,在沙發前靜靜半蹲下來——

他俯視著呼吸微急的女孩,燈光在她額頭中間印出一片光滑明亮的圓弧。

謝共秋打開了藥箱,取出棉簽和藥水,在將花祈夏掖在抱枕下的手拿出來時,聽見她在夢中也不敢鬆懈的輕哼。

他的手停了下來,直到對方呼吸再次緩慢平穩,他才重新,握住那段手腕,小心而安靜地將它從抱枕下抽出來。

人在無意識狀態下手掌通常自然張開,女孩也不例外。她朝上的掌心搭在沙發邊緣,好像一枚將開未開的玉蘭,從指腹到手腕的血管清晰可見,三條淺淺的紋路從虎口綻開——

謝共秋捏住了她的指尖,將花祈夏掌心細小的血點展露在燈光下。

花祈夏說應該是無意被hadrian浴袍上的裝飾紮到了,七八個明顯的出血點,大小宛如針尖,淺得幾乎剛流出血來就凝固了,剛才在甲板上就著夜色看來,仿佛她掌心多了七八個小小的紅痣,甚至不疼,花祈夏自己也沒放在心上。

藥水瓶擰開時悄無聲息。

謝共秋恪守消毒步驟的動作與以往毫無差彆,暖色的燈光衝淡了他身上孤寂冷落的氣場。

在這方隻有他和女孩的空間,他平靜地給女孩消毒、上藥。

在冰涼的藥水接觸皮膚的一刹那,花祈夏潛意識地回縮手指,又被謝共秋輕輕托住了手背。

他的手掌比花祈夏大而長,顏色卻相近,仿佛玉蘭下疊起的花瓣,不帶一絲情欲,滑過女孩掌紋的藥水滴在謝共秋虎口處,他靜靜凝視著——

直到那滴藥徐徐淌向他的腕骨,最終滴落,洇透在他的西裝褲裡。

在外麵響起動靜之前,這方寧靜的船艙中,仿佛他不是剛才那個爆發力極強險些用手臂扼死hadrian的人,眼前沉睡的女孩也不是那個遊走在深淵邊緣的“準王妃”。

等花祈夏掌心的藥水半乾了,他才抽回手,沉靜的眉眼落下一片陰影,那是舷窗外的燈在被船員調試。

微弱的白光疊加在屋內兩人的發梢與側臉。

在變換的光影中,謝共秋再次抬起手,修剪乾淨的指尖在冷氣中自然晃動,靠近,再近,沒人注意到他安寂的瞳孔小幅度顫抖,好像要觸碰火焰般——

一聲輕吟。

花祈夏迷蒙地睜開了眼。

謝共秋神色如常地收拾好藥瓶和棉簽,“哢噠”扣上了藥箱,在他從沙發前起身的同時,沙龍的玻璃門被人用力推開了。

裹著滿身涼氣的盛修大步流星,深邃眉眼間的憂慮在看見花祈夏後也沒能消解一分——

“苞苞!”

花祈夏兩扇半睜的睫毛尾端斂著倦怠,與其說她睡了一覺,倒不如說是給承受刺激與熬夜的大腦皮層一段極短的放鬆期。

所以她睜眼時,耳邊仿佛還席卷著hadrian神經質的笑聲,他大喊“say ”,散落的玫瑰金卷發撲在花祈夏鼻尖和臉上,和海灘裡的沙蟹一樣,在她耳邊“沙沙”作響——

人還沒從沙發上起身,就先被用力摟住了,仿佛要將花祈夏藏進肋骨與心臟裡。

“……哥。”

花祈夏耳邊傳來盛修急促的呼吸聲,他肩頭縈繞著海風獨有的腥涼氣味。

她聽著盛修一聲聲“嚇到沒有”,卻覺得真正被嚇到的人是她哥,盛修連扣在她後腦勺的手都是涼的,涼意穿過發絲貼上她的耳後,“沒事,彆怕,不用怕。”

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告訴花祈夏這兩個字。

於是花祈夏使了些力氣從盛修緊箍的臂彎裡抽出一條胳膊,安撫地拍拍他堅硬的脊背:“嗯,沒事,沒事啊哥,我不怕。”

忽然掌心一涼,花祈夏看見了掌心褐黃色的藥液,她怔怔抬起眼,與站在沙發對麵的謝共秋四目相對。

後者靜靜任她看著,那雲淡風輕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她,給花祈夏的心臟覆蓋一層緘默而寧和的雪。

謝共秋在花祈夏複雜的視線中放下手裡的藥箱,轉身出了船艙。

遊艇外發出拔繩起航的信號,喬星燦與聞人清和隨後走進來,與沉默寡言的男人擦肩而過,聞人清和:“去哪兒?”意料之內沒有收到回答。

盛修扳過花祈夏的肩膀上上下下檢查著,一眼看見她掌心的藥水:“hadrian傷著你了?!”

“沒,沒有。”花祈夏趕緊攤開手給他看,上麵的血點被藥水清洗後顯得更小,“就是不小心被——”

說到這裡她腦海中回想起剛才的混亂,實際上花祈夏也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擦到了什麼,但印象中hadrian的浴袍質地永遠精致柔軟。

她記不清楚上麵到底有什麼裝飾,也許是粗糙的金線,或藏在絨毛裡的鑽石。

“估計是hadrian身上的掛飾,看,都結痂了。”花祈夏見盛修眼底有血絲,心裡也不大好受,“估計明天就看不見了,哥你怎麼來的?”

“直升飛機。”

盛修坐到了沙發上,和花祈夏幾乎膝蓋相觸,他嗓音依稀沙啞,抬起被冷厲壓得鋒銳的眼睛,看向聞人清和等人:“怎麼樣,皇家辦公室的人怎麼說。”

“我們不可能撼動d國皇室的決策。”

聞人清和坐下來,衣擺在沙發邊緣折起一道規整的直角,喬星燦沒他那麼冷靜,急切道:“那怎麼辦?我們還能做什麼?”

花祈夏感受到捏在自己小臂上的手隨聞人的話而收縮,在聞人清和朝她望過來的時候,那隻手幾乎緊到了刻進她骨頭裡的程度,盛修鼻息微不可察的紊亂:“他們說了什麼。”

聞人清和看著花祈夏:“祈夏,接下來可能需要你做一些事情。”

小臂隱隱發疼,花祈夏聽見盛修頃刻緊繃的嗓音,先她一步:“什麼意思?”

“謝共秋截回來的那個人是皇家辦公室的負責人,我們已經在車上達成了協議——在hadrian與祈夏自主匹配的這兩周時間裡,他們不會帶祈夏回d國。”

盛修冷厲地:“條件呢。”

“我的那座莊園——”聞人清和泰然地笑了聲,“hadrian第一次去就在那裡如魚得水,現在終於可以如那家夥所願了。”

八風不動的男人將眾人震驚的神情儘收眼底,喬星燦直接失聲:“你把莊園給了他們?!”

而聞人清和本人,好似隻是將那座他傾心設計布置的莊園,當做是他縱橫捭闔的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談笑間沒有任何的惋惜或心疼。

他笑著看向盛修:“把那份感官花園的合作讓給我,不過前提是……”

二人視線交鋒,外人無可看透。

“前提是你做得了主的情況下,我不希望我的項目出現任何潛在風險,也不希望看見一些遺留問題。”

盛修沒有猶豫:“可以。”

“哥——”花祈夏不了解這交易其中的水有多深,但她能直白地感受到那座莊園的價值,更明白她哥參與這活動的初衷就是為了和d國的那一紙合作。

——現在這一切都是為了她。

卻不歸咎於她。

“沒事。”

盛修捏捏她的手指,“大人的事你彆管。”他看向沙發另一端的男人:“你先告訴我,祈夏接下來半個月要做什麼。”

“我認為你還需要再確認一下我的話。”

聞人清和再次開口,這次放緩了語速,下巴微妙地抬升又落平,任憑誰都聽得出他話中有話:“我希望這次資源交換,是在你——能做得了主的前提下。”

盛修接收他直視的目光,屏氣凝神:“我知道。”

“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喬星燦左手條件反射地去摸藥瓶,卻在餘光觸碰到女孩時,隱蔽地克製了自己的動作。

他不在乎聞人清和與盛修的利益置換,隻關注最重要的問題:“聞人你的意思是,d國的人願意給兩個人自由相處的時間?——那兩周以後怎麼辦?成不成功他們都要帶祈夏走怎麼辦?”

聞人清和:“祈夏。”

花祈夏挺直脊背,手掌在膝蓋上握緊:“聞人先生,我該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

“……什麼?”

包括花祈夏在內的三個人都愣了,聞人清和預料到他們的反應,歎了口氣:

“d國民心渙散,輿論爆發,d國亟需一個符合他們標準的王妃,來安撫民眾——或許你聽說過歐洲戴王妃與西公主的事跡,親和,自律,堅毅,善良……最重要的是與廣大民眾共情共鳴,這樣的女性,她們憑借自身形象挽救了岌岌可危的皇室聲譽,她們的存在在一部分守舊派議員和民眾心裡,就是皇家的一張‘免死金牌’,而你——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有機會進入山海嗎。”

花祈夏怎麼可能不記得:“是因為……hadrian”

盛修:“苞苞……”

聞人清和:“對,因為d國為了開拓王室走向社會教育體係的通道,加大了對山海的投資力度,所以——”

“所以。”這一刻,花祈夏竟然想苦笑:“所以山海今年設立了開放式獎學金和推免名額。”

她抬眼看向在場的三個人,最後難以言喻的目光落在了盛修身上,“哥,如果沒有hadrian……山海今年就不會對外開放名額,我就進不了山海,不會參加這個活動,不會和hadrian有交集……哈,這真夠荒誕的,你說是不是。”

一隻巨大的閉環在這一刻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盛修掩去眼底的懊悔,沉聲地:“我寧願你一開始就不進入山海。”

她高中畢業時盛修在盛家自顧不暇,沒能給予剛成年的妹妹更好的建議,沒能為她規避風險,盛修直至今日都在後悔。

善良,堅毅。

親和,樂觀。

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所沒有的靈魂,卻都是他妹妹身上最耀眼的本質,是她在這片精致的利己主義與金錢主義的校園裡,最不容撼動的一張底牌——

也許從一開始,d國皇室的弩箭就已經篩出了最符合他們預期的靶心。

現在遮掩的罩子被揭開,所有人才驚覺:原來他們已經在棋盤上將自己的底色一展無遺,正一步步走入既定的軌道裡去了。

“活動已經進行到這一步,接下來也隻能繼續發展。”聞人清和的眼睛淹沒了一絲銳利的精芒,“祈夏,如果你不想當王妃,就要——”

喬星燦搶道:“和他們的標準背道而馳!”

“但這個‘標準’具體是什麼,我們不知道,因此我也不清楚你究竟要做什麼,才能背離他們的期待,讓他們主動放棄你。”

聞人清和指關節抵了一下眼鏡,此時他沒有再將花祈夏當做一個需要照顧的小輩:“祈夏,我為你爭取到暫時不去d國的機會,所以接下來你會和hadrian在我的——不,現在應該說是hadrian的莊園裡,單獨相處兩周。”

他略微向前俯身:“你得做些什麼,違背他們的準則,讓他們主動放棄選擇你。”聞人清和清楚地說:“你隻有兩周時間。”

“就像……他們主動放棄了陳聆楓學姐那樣。”

“可是你不是陳聆楓。”聞人清和明白自己的話可能聽起來不那麼順耳——

“她有反抗的資本和拒絕自主性,可以獨立承擔做任何決定的後果,而你——你的優點全是被他們拿捏的軟肋,是將來麻木與被同化的缺口,包括現在不用去d國的機會都是我——以及其他人為你爭取來的,甚至你現在要逃跑,都需要我們的幫助與善後——”

舷窗外的燈塔穿過玻璃,掃過聞人清和的鼻翼和鏡片,映出某種鋒韌的引導性力量。

“所以想想,你自己能做什麼,做什麼能夠讓他們知道,你和陳聆楓一樣,有他們忌憚的東西,做什麼能讓他們知道,你不可能成為一位王妃。”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嘩啦。

玻璃門被人推開。

謝共秋端著一隻麵碗走進來,將手裡熱氣騰騰的海鮮麵放到了正在沉思的花祈夏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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