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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苞苞(二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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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級病房的餐桌被設計成落地吧台狀,花祈夏和盛修坐在左側,花明宇一抬頭,就瞧見趙玫跟自家閨女坐在一起,納悶:“媳婦,我這邊地方寬敞。”

趙玫不搭理他,對謝共秋笑道:“小謝啊,你跟叔叔坐那邊,苞苞肩膀有傷我怕她不方便夾菜。”

看著給花祈夏碗裡夾豬蹄的趙玫,花明宇更懵:

他閨女傷的不是左肩嗎??

謝共秋從女人對丈夫一閃即逝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什麼,他輕輕低下視線,依言坐在了花明宇的那一側,與花祈夏相對而坐,看見對麵人吹氣喝湯的樣子,謝共秋鋪蓋著雪色的眼底就溢出不可詳敘的繾綣——

叮。

他的碗裡也被趙玫一視同仁地放了塊軟爛肥糯的豬蹄。

男人訝異抬眼,他眸中未來得及消散的柔情被對麵的趙玫儘收眼底,陌生的善舉和被洞悉的無措打亂了謝共秋的平穩,他一時覺得那碗裡的豬蹄滾燙,猝不及防便生出些無處遁形的感覺來。

“來小謝,你也吃。”趙玫隻溫柔地笑著說:“彆客氣,嘗嘗阿姨的手藝。”

謝共秋放下筷子:“謝謝阿姨。”

他的惶惑被壓得微乎其微,但在這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常便飯中,謝共秋不大嫻熟地適應著碗裡多出來的熱菜、飯桌上細碎卻動聽的交談,以至於趙玫看著他怔忪的神情,好笑道:“這孩子,發什麼呆啊。”

男人重新握緊筷子,下一秒卻又放下——

不動聲色地將手邊的腐乳肉朝女孩的方向推了推。

吃飯期間花明宇問他“你們法醫算不算警察編製呐”“那是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得相當好”“我瞧網上說現在連秦始皇的後人都能用dna查出來了,真的假的”。

不論是什麼問題,謝共秋都會擱下湯匙,不疾不徐認真回答他。

男人並不擅長與業界之外的長輩交流,他明白自己的內斂與無趣,但在花明宇追問某些問題時,他會將其中的專業名詞耐心拆解,解釋,兩個人居然也能聊上半天。

花祈夏見清清冷冷的謝共秋“被迫”解釋他不負責秦始皇陵的勘探工作,忍不住說:“爸,謝學長是法醫又不是法師。”

趙玫在桌子下麵踹了丈夫一腳:“就是,你不吃彆打擾人家孩子吃飯——小謝,來,喝點湯,那邊還有燒麥,你再不吃苞苞跟阿朗可吃光了。”

說罷她站起來用乾淨的碗盛了一碗膠黏噴香的豬蹄湯,放到了謝共秋的麵前。

盛修留意到母親的動作,咀嚼的頻率放緩,再側頭看見花祈夏興致勃勃地說“媽我想再來一碗”,他眼神微暗,似乎想到了什麼。

剛出鍋的濃湯透過碗壁,燙得謝共秋掌心微疼,他忙道了聲謝,聽見花祈夏的聲音,男人下意識將碗推給她的方向——

趙玫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神色了然,她幫花祈夏盛了碗湯後坐下,向對麵的謝共秋抬了抬手:“快嘗嘗吧小謝,看看阿姨的手藝怎麼樣。”

“嗯。”謝共秋不動聲色地將碗收回,靜靜嘗了一口後看向趙玫,“阿姨,您的手藝很好。”他頓了下,又說:“比靚緣樓的湯味道更好。”

靚緣樓是南區字號最老的湯館,名聲在外。從沒聽過謝大法醫“奉承”人的花祈夏抬起頭,卻見對方語氣平靜而誠懇,不像是刻意逢迎的樣子。

正因如此,趙玫嘴上說著“這哪能比”,又顯然挺高興的,看謝共秋的眼神也多了兩分認可:

這孩子白白淨淨跟個雪人似的,雖然不大愛講話,但進退有禮,跟長輩說話也不小家子氣——

比起花明宇欣賞的那種敞敞亮亮的大老爺們兒,趙玫倒覺得這文文氣氣的男孩子蠻好,蠻帥蠻高,看她家閨女的眼神跟店裡那盆田七似的,一掐一汪清水兒。

“小謝呀,你們是朋友,今後我們阿朗在學習和工作上有什麼問題,還需要你們互幫互助,互相幫襯著呢。”

盛修默默咬著黃花魚不吭聲,謝共秋點頭,目光落在那個小口喝湯的女孩身上,霜雪般的眼底揉進細碎情愫,他轉而與趙玫對視,點頭,“我會的,盛修——和祈夏都很優秀,尤其是祈夏,是我該向她學習才對。”

女孩身邊的男人輕嗤,俊秀的臉上頗有些食之無味。

被點到的花祈夏“嗯?”了聲,謝共秋就笑著看她,“嗯,是祈夏教會我如何看待生活與生命,她是我老師才對。”

這已經是非常高的評價了,花祈夏看著謝共秋皙白清傲的臉龐,想起這個人最初的冷若冰霜和逐漸柔和下來的氣質變化,既慨歎又不好意思,悄聲對盛修:“哎呀媽哥,我是老師哎。”

盛修:“哼。”

趙玫驚訝:“呦,聽你說的,我們苞苞這麼厲害呢?”

謝共秋:“是的。”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外人看不出來,有人卻洞悉了他眸中吟吟的笑意,好像撩開柔和的湖紋,“她很厲害。”

“也沒那麼誇張了。”

花祈夏像個幫忙查資料卻被給了個一作的學術菜鳥,怪不好意思的,她其實也隻是帶謝共秋逛了逛超市,買點兒零食而已,“謝學長本來對生活就很有態度的,我在他身上也學到很多。”

“哦?”

一直沒插話的盛修放下筷子,用濕巾擦淨了手,好像對他們的交談有了點兒興趣,話雖是問花祈夏的,眼睛卻看著謝共秋:“是嗎,那挺好,都學了點什麼,跟哥說說。”

花祈夏看了眼他手邊原封沒動的醋碟,後者自然地遞給她,又把盛燒麥的盤子往她右手邊推,邊聽花祈夏思考道:“認真,專注啊。”

謝共秋手裡的湯匙碰撞碗壁發出細小的清響,餐桌上無人聽見,花祈夏手肘碰碰盛修:“哥你不是老說我粗心,自從跟謝學長認識以後,我已經見賢思齊,好長時間不丟資料了。”

“是嗎。”盛修笑得不大真切,“前段時間翻箱倒櫃找現漢筆記的是誰。”

花祈夏:“……”

她哥可太煩人了。

吃完飯後,趙玫堅持要留下陪女兒,盛修隻好和花明宇回去準備第二天的飯菜。

臨走之前盛修大手扣在花祈夏腦袋上:“明天給你帶個備用機來,嗯?還要什麼,課本書包要不要帶?”

“帶什麼帶。”趙玫把飯盒塞進盛修手裡,把他和花明宇往外趕:“哪有生了病還學習的,阿朗你也是,回去好好休息,不能再看電腦了知不知道?”

盛修哭笑不得,他目光挪到謝共秋身上時便沒了笑意,還想再說些什麼,奈何肩膀花明宇攬著朝外走,還被大力拍了兩下:“行啦行啦,我監督這小子,你甭管了媳婦!”

兩人出了病房的門,屋子裡便安靜下來。

有趙玫在,謝共秋於是也起身告辭,他望著坐在床上的花祈夏,連日的驚憂與失控化為漫長的寧和:“祈夏,好好休息。”

“嗯嗯。”

趙玫拿起外套:“苞苞啊,我去送一下小謝。”

謝共秋握上門把手的動作一頓,又連貫地打開了門。

他側身讓開,對趙玫輕輕頷首:“謝謝阿姨。”

哢噠。

門開啟又關上,轉瞬之間偌大的病房裡隻剩下花祈夏一個人:“……”

她摸不著頭腦地撓撓下巴。

半晌,又撓了兩下。

……

高級的醫院連電梯運行都是靜音的,徐徐打開的電梯門上映出兩個人的身影,謝共秋手虛擋在門側,“您請。”

【電梯下行——】

伴隨著舒緩動聽的鋼琴曲,冷氣被電梯內壁折射成一棱一棱的銅色光柱。

趙玫看著屏幕滾動的數字,忽然開口:“苞苞上小學的時候抽條晚,個子矮,人也瘦。”

謝共秋安靜地聽著。

“有段時間,這孩子在學校挨人欺負,也被班主任帶頭排擠。”

男人眉宇微蹙,側頭看向正在說話的女人——

“那時候我跟她爸工作的廠子效益不好,為了不內退成天到晚泡在車間裡,沒能第一時間發現。”說到這裡,趙玫低頭整了整衣擺,重新抬起頭時,眼皮上的褶皺就多了幾層:

“還是她哥哥先發現的……後來換了老師,也換了班級,我們怕苞苞跟班上的孩子相處起來有隔閡,就時不常讓她請班裡的朋友同學來家裡吃飯——”

不知怎麼,這一刻謝共秋腦海中出現了女孩的許多身影:

或吃著零食,或興致勃勃給他推薦食堂的腐乳肉,還有摟著黎勝南拉著白鷗,要請她們吃好吃的……無一不是眉眼彎彎,笑盈盈如暖光般的女孩。

趙玫:“所以在苞苞心裡,吃飯頂天重要,能在一起吃飯的也都是朋友。”

她輕輕笑了聲,“這孩子跟她爸一樣,大咧咧的,心眼實,看著機靈,實際上啊,單純得很……喜歡誰,就跟誰吃好吃的,和小時候一模一樣——能帶回家一起吃飯的朋友,就不會欺負她、不會排擠她,她就真誠以待,跟人家一起玩,但再多的,她也不會想了。”

花草繁盛的小院磚牆守護著女孩的情感,她熱情地邀請信任的夥伴,一起吃飯一起玩耍,一轉眼她已18歲,小院裡的人依然是溫暖而遲緩的。

趙玫搖搖頭,眼底淬著這些人大多都陌生的柔和:“這傻孩子,還沒長大呢。”

謝共秋驀然回憶起了那晚從護城河上飛過的斑鳩——

月亮傾灑在它灰白的羽翼上,在河麵劈開波紋,水浪黑白分明,他在電話裡和花祈夏談及“舒適區”的問題。

那時女孩也許就坐在爬滿藤蔓的磚牆下,心和夜裡深眠的花一樣朦朧。

“喜歡我們苞苞,還是有些辛苦的吧。”

趙玫忽然開口。

然而,謝共秋臉上並沒有被戳穿的驚惶,也沒有急於否認的局促。

他甚至十分平靜,似乎還沉浸在回憶女孩的笑容裡,趙玫本以為會等到他說“有一點”或者“不辛苦”,那麼她也許還能再說些什麼——

但謝共秋神情鮮明地染上雲影般的留戀,低垂的眼睫被電梯金屬反光映照,脈脈清淺:

“她很好。”

“喜歡她,才讓我感覺生活並不苦。”

聽見趙玫說的話,謝共秋並沒有一絲“被女孩邀請吃過飯”的自得,隻有細細密密的心疼,像戰爭地那小賣鋪上的彈孔一樣,讓他疼。

“她是我見過最熱愛生活,最明媚的女孩。”

趙玫原本的話都堵在嘴裡,張了張嘴,片刻:“你,你這孩子倒是直接……”她看著男生絲毫不輕佻浮躁的模樣,忽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叮咚。

電梯到達。

通道直接通向住院樓後麵的停車場,謝共秋按上開門鍵,靜靜等待趙玫先行,趙玫恍然回過神來,拍拍額頭,“瞧我,光顧著說話,都沒看見電梯到了。”

兩個人走出住院樓,趙玫在台階上站定,看著謝共秋,長長籲了口氣,目光裡夾雜著許多複雜的情緒,最後在男生安靜認真的神情中,歸為一片寧和——

“你們都是大孩子了,苞苞未來總要經曆的事,阿姨也沒什麼好說的,我跟她爸這些年也試著跟上你們年輕人的思維,怕的就是將來和苞苞少了共同語言,怕她遇到這些事的時候,沒辦法給她更好的建議。”

謝共秋站在原地,靜靜聽著。

“阿姨看得出來你對她的細心,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阿姨也相信裡麵不摻假,但——”

趙玫仰頭看著茫茫夜空,眼角細密的紋路在頂光下顯得越發深刻,像舞動的魚尾。

“苞苞這丫頭是被我和她爸爸,還有她哥哥寵著長大的,她長得好,愛笑又堅強,有時候倔了點兒,但從來不會無理取鬨,所以……阿姨隻希望,不管將來苞苞想和你成為朋友還是什麼,不管你想怎麼追求她,都請給她多一點包容……這孩子不缺愛,不缺靠山,很有主意,希望你的喜歡,能讓她覺得美好而不是惶恐,能給她錦上添花。”

謝共秋眉眼舒展,被墨色暈染的眸子比夜幕更深邃,最深處仿佛燃燒著盤旋起舞的飛蛾,又似夜雨中的燭火——

“請您放心。”

“我會守護她、追求她,儘我所能。”

“永遠不會傷害她。”

過了很久,趙玫定定地直視男人的眼睛,最終,她歎了口氣扭過頭:“行了,你們年輕人交朋友有你們的節奏,就按照自己的步調走吧。”接著擺擺手,“小謝,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謝共秋:“祈夏的現漢筆記還在我車上,您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去取來。”

趙玫小聲“呀”,“這怎麼——”

“是她以前落下的。”謝共秋輕輕笑了笑。

“這孩子。”趙玫無奈又好笑地搖搖頭,“還是個粗心大意的。”

拿到了花祈夏丟在謝共秋車裡的資料,謝共秋重新和她告彆,趙玫點點頭轉身走出去幾步,忽然扭頭:“對了,苞苞帶回來那個草蝴蝶——”

母親腦海中閃過那抹亮紅的同心結,“說是朋友送的,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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