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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花祈夏和黎勝南小聲討論給陳聆楓點什麼蛋糕，來慶祝她拿下合作的時候，陳聆楓就已經看完了花祈夏寫了一半的簡介和個人陳述。
“祈夏，我看完了。”
花祈夏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有些緊張，“學姐，你覺得怎麼樣。”
“從我這個外行人的眼光來看——”
花祈夏挺了挺腰。
陳聆楓笑了：“我覺得很不錯，能看出你的專業性和優勢所在。”
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氣呼地散了，花祈夏如釋重負，“真的嗎學姐。”
“當然。”
陳聆楓指著其中的幾段，“尤其這部分你表述得很真誠，說實話，我原本以為按照你的專業習慣，會偏向於文學性的表述，但看到這兒挺讓我驚喜的，這幾句沒有過多炫技，祈夏，這一部分，你寫得很好。”
黎勝南：“夏夏你好棒！”
沒人不喜歡被優秀的人表演，花祈夏重新抖擻精神，不大好意思地抓了一下耳朵，“我還怕我寫得太學生氣了來著。”
“本來你就是學生啊。”陳聆楓笑了一聲，“所以你隻要展現出作為學生的能力和真誠就夠了。”
“那些導師需要的，又不是身家過億、智商超絕的天才，他們每天麵對的就是學生，工作也是在與學生互惠互利裡展開的，你說是不是？”
身家過億和智商超絕的兩個人分彆坐在花祈夏的左手和右手邊，讓花祈夏倍感汗顏，“是是是。”
陳聆楓把電腦還給她——
“所以，不用給自己設立無形的門檻，如果你過高地估計對方的需求和標準，或許這張入場券就遮住了你本身的閃光點——喏，我剛才看了你的曆史修改記錄，你刪去了一段結合自身體驗去談文化轉型的理解，我個人覺得可以加回來，這段並不幼稚，而是你獨特思維的展示。”
“那我再看一下……”
花祈夏半是佩服半是驚喜，她趕緊接過電腦，重新瀏覽了一遍自己寫的陳述。
陳聆楓給她的不隻是意見，對花祈夏來說，她現在反而更感激的是來自陳聆楓的肯定——
一直沒有把握以至於卡在瓶頸的花祈夏，就像被點醒了似的，看著滿屏的文字，確實有了一點更透徹的構思，她忍不住道：“學姐，你好厲害。”
“還好，我隻是從我個人的角度分析而已。”陳聆楓話鋒一轉，“不過，你的簡曆我可能沒辦法給太多的建議。”
她說，“我不負責審查學生會招新簡曆，目前接觸商業和求職簡曆更多一些，所以，對於你材料裡那些學術性較高的論文和產出，在我這裡反而不是主要的加分項。”
看花祈夏在思考，陳聆楓直接點明，“相應的，我認為你應該找一個偏重學業水準的人來幫你包裝。”
“包裝？”
黎勝南湊上前仔細盯著花祈夏：“聆楓，你要送夏夏出道嗎。”
花祈夏兩手疊在下巴，動動脖子，“學姐，以後彆粉hadrian了，給我打call~”
黎勝南配合一點頭：“好！”
陳聆楓看兩個人耍寶也無奈笑了，繼續說，“在爭取機會時，把自己的經曆和獎項適度拔高，轉化為自己獨一無二的優勢和閃光點，這是一項很重要的能力，‘包裝’不是一個貶義的詞，懂？”
“懂。”花祈夏深以為然，感覺自己從陳聆楓這裡學到了很多。
陳聆楓喝了一口咖啡，忽然想到什麼，“說起來，我倒是認識一個人，沒人比他更擅長化零為整，百分百榨乾所有資源來輸出自己的優勢。”
“誰？”
花祈夏立刻問。
然而陳聆楓放下了咖啡杯，看著她，說：“喬星燦。”
黎勝南比花祈夏最先反應過來，“啪”一巴掌拍在花祈夏肩膀上。
“對哦！喬學弟拿的獎都能堆成金字塔了吧，他參加過那麼多比賽，還進國外頂尖舞團集訓，而且夏夏你倆的年齡也差不多大哎，他肯定知道你們現在這個階段，怎麼樣包裝自己最露臉！”
好一個露臉。
花祈夏哭笑不得。
或許是喬星燦陽光親和的性格，外加對方曾幫過她的緣故，花祈夏一直對這位年紀最小的男主印象特彆好。
當陳聆楓說那個人是喬星燦時，花祈夏心中甚至莫名地落下一絲輕鬆，轉而豁然開朗。
她下意識摸出手機，“我好像還沒加喬學長微信。”
實際上她除了盛修和謝共秋，沒有加任何男主的微信，一開始是覺得，這些人都是日理萬機的存在，她怕自己會冒犯打擾到對方。
大家熟悉了以後，所有的交流幾乎都可以在群裡完成。
每個人都理所應當地維持著那段若隱若現的邊界線，除了匹配的情侶外，他們之間似乎也沒有需要私下溝通的事情，花祈夏漸漸就把這事給忘了。
陳聆楓：“沒關係，他待會兒也會過來，你可以當麵問問他。”
黎勝南趴在花祈夏肩頭，歪了歪腦袋：“他一會兒也要來啊？”
“不止是他，除了hadrian今晚要飛國錄歌，我已經給其他人都發了消息。”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表，“五點，他們都會過來。”
花祈夏稍稍坐直了身子，“學姐，是有什麼事麼。”
黎勝南：“什麼事啊？”
花祈夏轉頭看著肩上一臉茫然的黎勝南，“哎呦”一聲，欠揍臉：“學姐這次你也不知道哦。”
“夏夏！”
花祈夏偷笑，肩頭聳動，黎勝南像塊年糕似的從她肩上滑了下來，陳聆楓笑著把她拉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然而，她接下來的話讓花祈夏心中一空——
“距第一次匹配已經過去13天時間了，我們需要提前討論第二次團建的地點。”
花祈夏臉上的笑滯住了。
說到活動，陳聆楓臉上多了些認真。
“在這之前，我們還需要做第二次rebel測試題，以往按照慣例都是去禮堂做的，不過鑒於燕度行動不便，我已經向學校申請拿了密鑰，我們需要約個時間一起在醫院做測試，這些工作大概需要三天的時間。”
黎勝南“啪嘰”趴到靠背上：“測試，在這兒做？！”
花祈夏嘴唇張了張，嗓音迷惘，“已經……十三天了嗎。”
“覺得過得很快嗎。”陳聆楓收起了自己的資料，語氣平穩，“那很不錯啊，說明你和謝共秋相處得很愉快。”
花祈夏腦海中倏然閃過那張清冷皙白的麵孔。
她抓在沙發上的手先是一緊，接著慢慢鬆了，垂下眼瞼，輕輕“嗯”了一聲。
不出所料的，明明已經熟知了活動規則，可是在這一刻，花祈夏心裡卻依然空落落的。
這種感覺並不算好。
就好像一場電影才剛看到了高潮部分，“嘩”地猝然燈光亮起，她，謝共秋，還有其他人，立即又要趕赴下一場沒有結尾的電影，重新熬過或平淡或有趣的開頭，然後再一次在高潮處戛然而止。
或許這就是“lolo to lolo”的目的——
未儘的餘味會刺激人的欲望瘋長，不甘比圓滿能更深刻地印鑿在顱腔裡。
就像電影反複停在巨輪撞擊冰山的那一幕，花祈夏這一刻忽然起了一個念頭，她很好奇：往年有多少人因為這種被猝然勒住的欲望，而錯誤地辨彆自己的感情？
這會是權貴者將孩子作為棋子擺弄的詭計嗎，還是她想得太多了。
這場活動的規則肆意玩弄人的情愫與荷爾蒙，看著人欲罷不能又無可奈何。
花祈夏下意識摸到了口袋裡那枚子彈項鏈，圓鈍的尖角透過布料一下下滑過她的指尖，她隻知道，自己不太喜歡這種，被機械操控情感的感覺。
“學姐……”花祈夏開口了，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打開了。
白大褂的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病人檢查結束了，你們可以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