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儀感覺自己好日子到頭了,一個勁兒地哀求著:“陛下,嬪妾真的知錯了,陛下!”
澹台琰凜看都不看她一眼,一把將謝昭虞抱起來往清漪園去。
周昭儀還在後麵追著大喊,李尋給身邊人使了個眼神,幾個太監上前死死按住她。
“周婕妤,還是快些回去吧,免得招陛下生氣。”
看著周昭儀被帶走,李尋甩了甩拂塵,冷笑道:“讓內侍省那邊機靈點,好好照顧咱們這位周婕妤!”
他冷哼一聲,轉頭看向地上跪著的臨滿:“沒出息,跪著做什麼,還不快跟上伺候你家主子!”
周婕妤平日裡欺負低位嬪妃慣了,這下子陛下以她隨意欺辱宮人將她降位,宮裡有的是暗中報複她的。
而且李尋多吩咐一句,周婕妤日後在宮裡可有“好日子”過了。
到了清漪園,澹台琰凜讓人去請郭太醫來給她診脈,隻是尋常的風寒,適才吐血是急火攻心導致的。
“才人急火攻心,需修養數日便可痊愈。”
謝昭虞本就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她連死都不怕,區區小病怎麼可能難到她。
不過是為了演給澹台琰凜看的罷了。
謝昭虞躺在榻上,手指緊緊抓著帝王的衣袖,委屈巴巴地說:“陛下,適才嬪妾身邊的宮女無辜被罰,
好在多虧一個宮女把話帶給嬪妾宮裡的人,嬪妾想請求陛下讓太醫給她看看。”
“月枝跟著嬪妾許久,如今她因嬪妾被周婕妤刁難,嬪妾心裡寢食難安。”
這宮裡人命值錢也不值錢,宮女的命最為低賤。
即便是病了,痛了,也沒有那個機會找太醫看病的。
“好了,你自己好病著,不過是順手的事情,朕允你。”
李尋聞言,連忙帶著郭太醫下去給春眠看傷。
澹台琰凜望著她瓷白的小臉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自己都被人欺負成這樣,還想著身邊的下人。
這讓帝王不禁想起他九歲帶著身邊的人去寧國。
可因為是質子,在那裡少不了被人欺負,他身邊的人一個個的被寧國的人害死。
那是他在那深宮之中,也如虞才人這般委屈,可惜卻沒有一個人從天而降搭救他。
思及過去的種種,澹台琰凜望著榻上的人,眼中的神色也漸漸變得柔和起來。
聞言,謝昭虞感動的抽泣了一聲:“嬪妾多謝陛下。”
澹台琰凜見她因為自己一句話,就感動成這樣,眼中的暖意更盛:“彆哭,你身子還未好,再哭該傷神了。”
說著,便伸手撫摸她的小臉,為她拭去淚水,感受到帝王的撫摸,她睜著一雙清透明亮的眼睛,含羞地蹭了蹭帝王的手。
謝昭虞剛才暗中觀察過帝王的臉色,見他神色之間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惆悵,
她便知道適才她給身邊的人請太醫的舉動讓這個帝王有了共鳴。
澹台琰凜雖貴為天子,有著三千佳麗,可不幸福的過往,更讓他心裡種下一個遺憾的種子。
越是見過黑暗的人就越渴望得到光明,而她要做的便是在黑暗中給予的一扇光明之門。
在需要的時候,一點點將帝王引誘其中,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
澹台琰凜見她如此乖巧,心裡多了幾分愉悅。
作為帝王,澹台琰凜不喜歡不聽話的女子,像虞才人這樣家世簡單,人雖愚笨但乖巧得最好。
這樣的人最乾淨,不容易被算計。
澹台琰凜在心裡,漸漸將她歸為單純一類的女子。
在她抽泣聲中,帝王突然從懷裡拿出一塊平安銀鎖,正是她丟的那一塊。
謝昭虞看著這銀鎖,頓時一陣歡喜。
“陛下…陛下怎麼會有嬪妾的銀鎖?”
她激動的模樣,讓澹台琰凜覺得這銀鎖似乎對她意義非凡。
謝昭虞握著銀鎖,哽咽道:“這銀鎖是阿娘給嬪妾的,說是為了保佑嬪妾一生平安喜樂,幸福快樂…”
察覺到帝王的目光,女子連忙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嬪妾容易傷感,在陛下麵前鬨了笑話,還望陛下諒解…”
澹台琰凜望著她哭泣的模樣,心裡有些炙熱。
他不是第一次看見女人哭,可虞才人給他的感覺最為真誠。
她盯著銀鎖思親的樣子,像極了他在寧國皇宮摸著母妃給的玉佩尋求慰藉的場景。
澹台琰凜對她越發的心軟,將她手中的銀鎖拿過來翻了個麵,銀鎖背麵原本鑲了塊東西,但他拿到的時候就沒有。
澹台琰凜當時腦子一熱,便叫人鑲了一塊玉進去補滿。
“這是朕讓人鑲嵌進去補滿的。”
謝昭虞聞言,愛不釋手的摸著她銀鎖上的玉,情緒一激動,突然撲進帝王懷裡抱住他。
“陛下對嬪妾真好…這空缺的位置是當年嬪妾淪落教坊司時被那些貪財的官差弄走的。”
“嬪妾求了好久,官爺才還給嬪妾…”
知道她身世淒苦,沒想到竟會這樣淒慘。
帝王被突然靠近的軟玉勾得心裡越發炙熱,正要順勢將她抱緊,謝昭虞卻突然猛地推開帝王。
羞紅著臉為難地說:“嬪妾身子有恙,不想傷了陛下的龍體。”
帝王原本和顏悅色的臉色忽然浮現一抹暗色。
隨即捏住她的下巴,將她再次抱進懷裡,手掌握住她的楚腰,眼神中透露著霸道不可拒絕的光芒。
“這麼不想與朕親昵?”
謝昭虞被帝王的眼神嚇得微微顫抖,咬著豔紅的唇,一臉委屈。
澹台琰凜望著她豔紅如櫻的唇,不禁想起初識,她為了自救而吻上他的唇時的場景。
他雖然有過很多妃子,但除了男女之事之外的,似乎沒有嘗試過彆的。
原因無他,是他覺得太過惡心。
可經過那次,他好像發現,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不適,反而…很上癮。
帝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炙熱地落在她的唇上,作勢要吻下去。
謝昭虞卻突然偏頭:“陛下…”
“教習姑姑說陛下不喜歡這樣…”她趕在帝王動怒前,連忙解釋。
澹台琰凜將她的頭轉過來,以不可拒絕的口吻說道:“不許躲!”
這下她乖乖地看著帝王,不再掙紮。
帝王見她乖順,隨即低頭吻住她的唇,慢慢地探進去。
而謝昭虞就像一個不懂情愛的女子,笨拙地承受帝王的吻。
男人對這方麵向來是有天賦的,無師自通。
看著懷裡笨笨的女子,澹台琰凜淺嘗一口後,笑著鬆開了她。
謝昭虞臉頰紅得滴血,聲音軟糯糯的:“陛下…嬪妾…嬪妾太笨了。”
笨未嘗不是好事,知道太多也不好。
澹台琰凜望著這樣純粹的她,心裡多了幾分興趣。
他粗糙的指腹細細撫摸著女子的軟唇,眼神微動,似在回味著什麼,片刻後,寬慰地說:“不笨,人無完人,你這樣就很好。
“你不會的,朕教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