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3e3：士師（10）
【任何暗殺指令都不應以書麵或記錄形式出現。理想情況下，隻需一人參與。不得進行任何報道，但新聞機構通常會對暗殺行動進行充分報道。最簡單的現場工具往往是最有效的暗殺手段。錘子、斧頭、扳手、螺絲刀、火鉗、菜刀、燈架，或任何堅硬、沉重且方便的物品即可。最有效的意外是從75英尺（約23米）或更高的地方墜落到堅硬的地麵上。】——cia培訓手冊，1954年。
……
大門緊閉的隔離房間中，獨處的斯凱·艾克利普斯雙目緊閉、皺緊眉頭，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困擾人類的世紀難題，又仿佛沉浸在內心深處的思想鬥爭之中。在他身前不遠處，被囚禁在大型試管中的活體金屬躁動不安地撞擊著周圍的牆壁、試圖脫離擬變革者給自己建造的牢籠，但它的每一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看似堅不可摧的試管上甚至沒有出現哪怕一道肉眼可見的裂縫。
然而，額頭上逐漸開始冒出細密汗珠的斯凱·艾克利普斯可不會被這種外星生命看似軟弱而人畜無害的模樣欺騙。始終通過腦量子波與房間中的金屬生命保持著溝通、進而利用這種金屬生命特殊的生存和思考方式而了解到與該外星文明更多相關信息的擬變革者曾經在腦量子波的激烈交鋒中一瞥那恐怖的宇宙遊牧部落的全貌。每分每秒，規模巨大到難以想象且具有字麵意義上高度同化能力的外星金屬生命集群都在誤打誤撞地向著太陽係逼近，而且他根本不能嘗試著【說服】這種【地外活體金屬變形生命】（extraterrestrial livgtal shaeshifter）改變前進方向——那隻會導致察覺到了地球人類文明存在的els加速趕往目的地。
即便是規劃著統一人類文明、終結地球上一切衝突的宏大計劃的伊奧利亞·舒亨伯格本人在考慮地球人類與不同種類外星文明接觸的情況時，或許也隻把這一環當成對成百上千個世紀後高度發達的人類文明探索銀河係乃至更廣闊宇宙時的樂觀估計和預言故事，而非最近幾個世紀之內迫在眉睫的危機。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的速度，更不必說els文明的主體根本不是地球上爛俗的科幻故事中所描述的那些可以與人類友善交流的人形外星人，它們的存在方式對於如今的人類而言或許也是難以想象的。和這些外星金屬生命相比，監察者們的爾虞我詐以及veda對部分擬變革者的控製失靈幾乎算不上舒亨伯格計劃的重大偏差。
肩負著建造太陽爐重任的擬變革者緩緩睜開了雙眼，他那雙被若有若無的金色光芒覆蓋著的眼睛裡閃爍著不斷流轉的彩虹色。尋常的舒亨伯格計劃知情者或許會誤以為veda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造物主化身（確切地說，是舒亨伯格本人的化身），而擁有絕大部分擬變革者都不能及的最高權限的斯凱·艾克利普斯卻對veda已經展現出的弱點了如指掌。他的理智告訴他，若是不加變通地仍然按照原先的方案執行舒亨伯格計劃的每一個環節，其結果極有可能是耗時上百年甚至數百年的雄心壯誌最終在三大危機的夾擊之下毀於一旦。
是時候做出些改變了，斯凱·艾克利普斯想著。必須有人返回地月圈、趕去veda的所在之處並按照自己的想法對veda進行更為徹底的【修複】，方能避免舒亨伯格計劃在接下來的歲月裡距離成功愈發遙遠。但是，他卻被建造太陽爐的使命限製在了木星圈，而監察者們的內訌和擬變革者脫離veda控製都表明既有能力完成任務又能確保計劃安全的人選已經不多了。想到這裡，心情複雜的綠發擬變革者又閉上了眼睛，他或許還需要思考些時日、製訂一個更為完善的方案。
房間內的鈴聲又一次打斷了他的思索。門外景象的全息投影即刻呈現在了斯凱·艾克利普斯麵前，那張熟悉的臉無疑屬於馬爾科姆·格蘭傑。認出友人兼計劃創始人之一麵容的擬變革者猶豫再三，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角落道了歉，而後向下一揮手，閘門便依他的動作而依次解除鎖定、恭恭敬敬地請【歐羅巴】的冷凍休眠艙常客入內。
“進入23世紀，我想我們也該——你怎麼又愁眉苦臉的？”看上去心情不錯的老格蘭傑見斯凱·艾克利普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連忙追問原委，“……彆擔心那什麼els了。你不是說過，它大概要過一百多年才會抵達太陽係嗎？一百多年的時間應該足夠我們完成舒亨伯格計劃的前兩個階段了。”
儘管舒亨伯格計劃事實上仍處於起步階段，知曉【未來】的老格蘭傑對目前的進展仍然相當樂觀。不久之前，經過了斯凱·艾克利普斯的魔鬼式訓練而充分地掌握了腦量子波正確使用方式的蒂莫西和格雷戈裡成功地在木星圈探索期間發現並捕獲了拓撲缺陷結構，從而為建造太陽爐獲取了必不可少的【核心】。有這兩人的密切配合，【歐羅巴】團隊很快就能取得建造五個甚至四個太陽爐的必要核心資源（老格蘭傑仍不能斷言天使組織的太陽爐和天人組織的另外四個太陽爐是同期建造的）——等到未來歸天人組織所有的太陽爐造好後，老格蘭傑甚至還想說服斯凱·艾克利普斯建造更多的太陽爐以供他留給麥克尼爾和其他戰友們使用。
“我還是不放心。外星生命來得這樣早，而且又是以這樣的形式……這是徹徹底底的意外因素，是現存的舒亨伯格計劃備用方案根本無法應對的。”老格蘭傑的安慰無法說服斯凱·艾克利普斯改變主意，他在打開房門之前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你也不必勸我了，格蘭傑先生。舒亨伯格計劃不是完美的，veda也不是完美的，你和我都很清楚這一點。”
“是啊，任何精巧的計劃和機器都有弱點，而且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失效……可是，我們現階段的主要工作是建造太陽爐啊。”老格蘭傑不知道日後的天人組織為什麼隻擁有5個太陽爐，他敢打賭那一定不是因為【歐羅巴】科考團隊隻打算建造5個。太陽爐總是越多越好，舒亨伯格計劃也應該考慮到太陽爐遺失之類的意外。“你到底是怎麼了？這幾年裡，你看起來一直不太對勁。在遇到這些els之前，你的心思都在太陽爐建造工程上，可是現在……他們都說你每天花上大半時間在這裡打坐冥想。”
“馬爾科姆，我……我真不知道該怎樣向你描述我的所見所感才好。你不會明白我在和這裡的els樣本交流期間看到了些什麼，那……在消除這些隱患之前，我實在無法安心回歸原本的常態。”老格蘭傑痛苦地察覺，他所熟悉的那個鎮定自若、宛如一切儘在掌控之中的擬變革者同伴已經永遠死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有些神經質又患得患失的半精神病人，而且其症狀還在加重。“……我已經考慮很久了。需要有絕對可靠、絕對不會背叛舒亨伯格計劃的人前往veda所在地，將veda改造成為能夠適應新狀況的模樣。”
“那也是個辦法，讓地球那邊的其他擬變革者去做這件事吧。”讓斯凱·艾克利普斯恢複正常肯定有利於太陽爐建造工程順利進行，馬爾科姆·格蘭傑下意識地想著。直到現在，老格蘭傑都沒有察覺到斯凱·艾克利普斯眼神中一反常態的冒犯，他隻當和els進行了過多精神交流的綠發擬變革者需要一段時間從異常思維模式中恢複，“他們絕對可靠，而且又有掌握了相應的技術。”
“沒錯，他們會參與到其中，不過整個行動需要由相當可靠的人選近距離監督。”綠發的擬變革者使勁地晃著腦袋，當他停止了晃動時，那熟悉的冷靜又奇跡般地回歸到了他身上，“格蘭傑先生，請你保持克製……在我看來，隻有你適合全權負責此次行動。如果是你來執行這項任務，我也就可以無後顧之憂地回到建造太陽爐的工作上了。”
老格蘭傑聽到這個新決定時異乎尋常地平靜，儘管他在哪怕幾秒之前還沒有猜到斯凱·艾克利普斯的意圖。沒必要發火，也沒必要怨天尤人，舒亨伯格計劃中的每個人都隻是行使各自職責的零件而已，而且他的命運比那些需要在當前工作結束後被【銷毀】的人類和擬變革者幸運得多。“我懂，我當然懂。大家都是為計劃服務的一員，哪裡需要我們，我們就要到哪裡去繼續戰鬥。”原打算目睹著太陽爐誕生那曆史性瞬間的舒亨伯格計劃創始人之一悲劇性地意識到，他將永遠和困擾著後人的【歐羅巴】科考團隊覆滅謎團失之交臂了。“你們隨隨便便就把我弄來這裡，現在要隨隨便便把我弄回去……我能怎麼辦？我當然是要接受了，畢竟我又回不到上個世紀初。”
“對不起。”
“你沒必要這麼說，真的。我隻恨我們所有人當時考慮得還是不夠周到、不夠全麵，否則你今天所考慮的這些問題本該永遠不會構成困擾。”用表麵上的鎮定掩飾內心慌張和無奈的老格蘭傑有理由相信這又是李林和他開的玩笑：重大意外偏偏在捕獲拓撲缺陷結構和建造太陽爐的工程剛取得實質性進展時發生、催促著他離開木星圈，如此巧合實在令人起疑。“不過，我們至少要先確定對veda的具體改造方案，而不是冒失地派人回地月圈。”
“這些事呢，我都已經仔細思考過了。修正計劃主要有2點：第一，為veda增設真正的全新最高權限，所有【人】都無權訪問；第二，在完成第一點的基礎上，向veda進行直接意識上傳，相關人員名單以後再說。”綠發的擬變革者不假思索地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的老格蘭傑說出了自己的具體方案，還附帶了部分環節的行動細節，其細致程度足以證明他考慮這些行動多時了。“其實還有第三點，我擔心這個措施可能會反而帶來更大的不確定性，所以我還在考慮是否保留其作為必要步驟。”
“有什麼好擔心的……”
“前兩條是為了避免veda決策邏輯的漏洞被人利用，但如果這還不足以改變目前的趨勢，第三條就要發揮作用了。簡而言之，是在計劃脫軌的情況下授予部分經過精心挑選的擬變革者以前所未有的權限。我不是說對veda資料庫的訪問權限，而是對veda影響範圍內一切係統的控製權限。”說到這裡，斯凱·艾克利普斯自己也遲疑了片刻，他剛剛意識到前兩條無意中為veda增加了一個新的弱點，“目前就是這些，你先考慮一下吧。”
馬爾科姆·格蘭傑仔細回憶著麥克尼爾對【未來】的描述，他記得以自己為原型打造的擬變革者蒂莫西·格蘭傑擁有許多特殊功能，這些功能疑似是veda賦予【第二監察者】群體的——當然，在23世紀初的現在，監察者群體有且僅有一個。“有必要……很有必要。就算是僅能在最最最最最緊急的情況下啟動，也好過從來沒設立這樣的預案。”嘗試著把斯凱·艾克利普斯的提議和麥克尼爾的講述聯係起來的老格蘭傑憑著自己的直覺做出了選擇，“我甚至覺得，我們需要考慮到最糟的情況並增設第四條。想想看，如果veda本身也落入敵人之手，那麼需要通過veda才能使用這些特殊功能的……【第二監察者】，就很容易被敵人追蹤。即便有你所說的最新最高機密權限的保護，敵人也可以采用傷人傷己的辦法、就此切斷對veda的電力供應直到消滅全部【第二監察者】。”
“……增設第二個veda？”
“差不多吧，但我不確定我們現在還有沒有能力建造第二個veda。”老格蘭傑有些鬱悶地說，因為舒亨伯格計劃的參與者在過去幾十年中經常通過銷毀全部技術資料、殺死所有科學家和工程人員滅口的方式避免泄密，如此極端的手段間接導致相關技術對天人組織和第一監察者而言也失傳了。“……你也看到了我們過去的偏激作風帶來了多大的麻煩，斯凱·艾克利普斯。向我保證，等到太陽爐建造工程結束後，彆再這麼做了。我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人類文明的進步，不是倒退。”
“你當然可以相信我，格蘭傑先生。我把你喚醒，就是為了改變veda過去行事風格的。”
熱淚盈眶地互相表示自己日後一定要痛改前非、避免類似的困境再度上演的兩人將彼此感動得無言以對後十幾分鐘才終於回歸到了冷峻的現實之中：他們從現在開始就要為地月圈的新任務設計方案，而且涉及的人員越少越好。考慮到恢複和平沒多久的地月圈充斥著太多不確定性，加之看似團結的第一監察者集團也為了讓各自的祖國能夠成為人類文明統一國家的主乾而私下裡大打出手，此次行動可謂險象環生，對參與者的個人能力提出了極高的要求。
直接受veda控製的擬變革者做事不夠靈活，而不受veda直接控製的擬變革者又可能產生過多的不必要想法。思來想去，發覺合適的擬變革者人選近在眼前的斯凱·艾克利普斯試探性地提出，讓憑著個人主觀意願決定繼續效力於veda和舒亨伯格計劃的另外兩個格蘭傑陪同老格蘭傑返回地月圈。
“這樣也好，他們的可靠是有目共睹的，但你這裡要怎麼辦？”想到蒂莫西和格雷戈裡的特殊作用，老格蘭傑不能不為太陽爐建造工程擔憂。憑著腦量子波搜尋宇宙中的拓撲缺陷結構是隻有極少數擬變革者能夠勝任的工作，而除了兩個格蘭傑之外最適合完成這項工作的斯凱·艾克利普斯眼下卻必須全力以赴地壓製els、防止它脫困或是間接導致遠方的els【宇宙遊牧文明】加速趕來太陽係。“沒有腦量子波，總不能靠運氣吧。”
“你所想的，我當然也考慮到了。不瞞你說，在union開始懷疑我們的所作所為之後，我和人革聯的一些企業還有國家研究所秘密地取得了聯係。他們正在進行一些和長時間生活在太空環境下的人體有關的科學研究工作，其中一些理論認為，人類也可以自然地進化並擁有腦量子波——他們那邊暫時還不用這個名字——交流能力。”綠發的擬變革者字斟句酌地說，自己打算配合人革聯部分生物醫藥企業的研究工作、在外太空開展人體實驗。“人革聯的科研人員肯定猜不到我所說的特殊實驗環境是指els，他們最好永遠彆知道。總之，大量能夠使用腦量子波的人類，或許可以填補你的兩個【子孫後代】離開後留下的空缺。當然，我更希望他們能儘快捕獲足夠多的拓撲缺陷結構，越多越好。”
想到天人組織在測試意識上傳和生產擬變革者過程中開展的人體實驗規模之大，老格蘭傑識趣地保持了沉默。說不定這些目前正在進行人體實驗的企業和研究所過去還是不知情地和天人組織合作的相關機構。為了舒亨伯格暢想的和平、統一的人類文明而不擇手段的天人組織無權指責地球上的其他國家、企業、組織或個人的類似行為，開設道德審判庭也並不能抵消天人組織過去幾十年以及未來一百多年裡犯下的罪行。一切偉大事業的光明大道都是由數不儘的屍骨鋪就的，而隻有曆史才能證明對自我行為的粉飾是否是癡人說夢。
正在模擬中心裡休息、等待著老格蘭傑返回的蒂莫西和格雷戈裡還不知道他們的【原型】已經決定了他們接下來的命運。發現並利用等離子場捕獲拓撲缺陷結構的他們最近成了【歐羅巴】人儘皆知的英雄，每一個有誌於早些打造出半永動機的科研人員都會衷心感謝他們數年來的辛勤探索。
“每一個拓撲缺陷結構對應一個太陽爐……一個太陽爐還是太少了。”讀著技術手冊的格雷戈裡若有所思地對躺在沙發上仰望著天花板發呆的蒂莫西說，搭載太陽爐的載具數量起碼要相當於一個航空小隊才能在局部地區的戰場上形成壓倒性的優勢，“三個……不，四個……不，如果考慮到意外，五個太陽爐才勉強夠用。”
“其實一個太陽爐也夠用。我們用搭載太陽爐的機動載具實施……暗殺式的恐怖威懾，整個世界就會屈服的。”蒂莫西有理有據地說，各種gn粒子武器裝備會使得天人組織未來要打造的新戰爭機器成為無堅不摧的毀滅象征，那麼能最有效地利用gn粒子技術優勢的辦法自然是大打不對稱戰爭而不是和地球上的大國正麵對抗，“兄弟，你看過veda第三級權限解鎖的計劃內容嗎？”
“當然。你是說用搭載太陽爐的機動載具平定世上的戰爭和衝突吧？”
“我覺得很不妥啊，我們完全可以威脅那些大人物說，如果他們再發動戰爭，我們就先把他們宰了。這才是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蒂莫西有些不服氣地說，舒亨伯格計劃的創始人果然是一群明明已經犯下大罪卻還拘泥於倫理道德困境的書呆子，“喂，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們有更好的方案，不是嗎？”
“彆胡鬨了，威脅或者殺死那些人是沒用的，你要拿剩下幾十億人怎麼辦？縱觀人類曆史，不說大規模戰爭，連有些村子之間的仇殺都能持續幾百年，這些村子裡的村民們可不是什麼能影響人類世界的大人物。承認吧，好鬥是寫在人類基因裡的，期盼和平的人才是少數派，這就是舒亨伯格需要創造我們來引導人類的原因了，人類隻有在我們的領導下才能擺脫舊有的罪惡、走向新的時代。履行這樣的使命，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光榮的【人生】。”認真地教訓了蒂莫西一番的格雷格雙手合十，滿懷憧憬地說，這就是他明知道veda賦予他虛假的人生和回憶後仍然決定服從舒亨伯格計劃安排的理由了，“……我們會創造曆史，真正意義上地改變人類文明的未來。有著如此重任加身，可不能太任性了。”
“我很高興看到你們還活蹦亂跳的，之前你們失蹤的時候，我差點以為你們兩個都掉進木星裡了，結果你們奇跡般地帶著拓撲缺陷結構回來了，可喜可賀。”滿麵春風的老格蘭傑返回了模擬中心，他儘力不讓兩人看出他內心的劇烈波動，好在他與隨時可能暴露他真實想法的腦量子波無緣，“這次進行的模擬……背景需要進行重大調整，可能需要多準備一段時間。你們也來幫我個忙吧。”
“沒問題，馬爾科姆。”蒂莫西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他很期待老格蘭傑委托的新工作能賦予他更多的真實體驗——與veda虛構的一切不同。“之前的背景主要聚焦於union和人革聯的衝突，但是在最近aeu成立之後，兩大國家群變成了三大國家群，我們應該也要按照這個新變化來進行調整的。俄羅斯和莫斯科兩國之間的衝突，真令人期待啊。”
“啊，那個也很重要，不過下次再說吧。”老格蘭傑抓著腦後日漸稀疏的頭發，向著兩名待命的擬變革者下達了一連串的指令，“這次的主題是，假如舒亨伯格計劃由於某些主客觀原因徹底暴露並且招來全世界的報複……我們要利用veda的功能進行反製。開始配置參數之前，我們先討論一下veda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具備的基礎功能。蒂姆，你先說。”
“隨時隨地接管全球各地任意電子設備，除了純機械設備之外的任何東西都沒法幸免。”蒂莫西振振有詞地說，如此一來敵軍將當場癱瘓，“格雷格，你看這個功能怎麼樣？”
“蠢貨，敵人隻要徹底切斷網絡連接，你就隻能抱著veda等死了。”格雷戈裡鄙夷地瞪了難為情地笑著的蒂莫西一眼，“在討論任何實際功能之前，應該優先保證veda即便在敵人切斷網絡連接的情況下也能強行將相應設備接入網絡，信號陣列需要強大到能夠直接乾涉物理現象。”
“好，很好，繼續說。”老格蘭傑微笑著向兩名有著年輕麵孔的擬變革者點了點頭，同時暗自記下了他們所說的功能——斯凱·艾克利普斯會考慮為擬變革者中的【第二監察者】設計相應的特殊功能，儘管這也需要老格蘭傑等人返回地球後才能付諸實踐。“多考慮幾種情況，我們要把狀況儘可能往差的一麵設想。比如說，敵人也拿到了太陽爐，而且你們的許多同類也叛變了——我是認真的，你們為什麼要笑？看在上帝的份上，萬事皆有可能發生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