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逍目光冷冽,仿佛是一柄利劍,直插人心。
濃烈的恐懼感襲遍司馬昭陽全身,她想也沒想,直接搖頭。
她知道楚逍想要做什麼,心中,不由得越發恐懼。
可楚逍雖是詢問,卻沒有打算給司馬昭陽拒絕的機會。
“區區幾個小賊,陛下不必放在心上,以免擾了雅興。”
楚逍冷笑一聲。
王忠立即會意,手起刀落,將吳誌雲幾人斬首。
殷紅的血光蔓延地麵,與那灼灼升騰的烈火,映照著楚逍臉上的笑意,直讓司馬昭陽心中發怵,惶恐不安。
“陛下,請吧。”
隨後,楚逍微微側身,讓出了一條道路。
迷迷糊糊之間,司馬昭陽臉色蒼白,大腦之中一片空白,被幾個宮女架著,請上車輦。
馬車的顛簸中,司馬昭陽坐如針氈。
不多時,馬車停下,萬籟俱寂,似乎是出了王宮。
車簾掀開,司馬昭陽一眼便看到,一片火把光亮中,“太尉國公府”五字映入眼簾。
正是吳世恒的府邸。
嘶!
司馬昭陽心神震動,一個趔趄,差點從馬車上一頭栽下。
她顫顫巍巍,走下車輦,就見楚逍立於身側,前方,站著諸多將士,肅殺冷冽。
“殺。”
楚逍滿目寒芒,一聲令下。
一眾將士便翻身入院,悄無聲息的,揮動索命刀兵,收割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不多時,大門敞開。
“走吧,陛下。”
楚逍漫不經心的瞥了司馬昭陽一眼,大步朝前走去。
眼見滿地流血,屍首遍地。
司馬昭陽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血色,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麻木的跟在楚逍身後。
她心中無比清楚,楚逍,就是要故意讓她親眼目睹這一切。
既是震懾,也是立威。
而這時,吳世恒正在書房之中,與一乾心腹,靜候佳音。
“諸位,此事若成,各位,便是我大魏功臣,便是孤的忠誠愛將!”
“陛下思慮深遠,鴻運齊天,萬歲萬歲萬萬歲!”
吳世恒滿麵春風,紅光滿麵。
望著眾人跪在身前,高呼“萬歲”之名,更是得意到了極點。
正所謂深謀遠慮者,觀一葉而知秋。
楚逍手握重兵,如今又掌控司鹽署,聲勢浩大。
若再放任楚逍壯大,即便是他,也拿楚逍再無辦法。
可笑司馬昭陽,還以為他多番布局,隻為匡扶大魏王室。
熟不知,他早有取而代之的打算。
堂堂大魏國君,八尺丈夫,豈容一個女人,久坐王位。
吳世恒滿心不屑。
現下,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等王宮中傳來消息,他便召集心腹,一舉掌控王宮,登臨王座。
書房中眾人情緒高漲,卻是不知,黑暗中,已經有無數雙眼睛盯上了他們。
楚逍輕倚在牆外,望著司馬昭陽,譏笑道:“陛下心中作何感想?”
司馬昭陽心中一片死灰,深深的挫敗感,幾乎要將她的驕傲,自尊撕碎。
望著屋內龍袍加身,倨傲張狂的吳世恒,她眼中,隻剩下一片絕望。
本以為,太尉府相助,能令大魏撥雲見日,重見青天郎朗。
卻是沒曾想,這吳世恒,也是一隻虎豹豺狼。
司馬昭陽滿麵頹散,扯起嘴角,似乎是認命了一般,“事已至此,楚逍,你又何必譏笑於我。”
“要殺要刮,悉聽尊便,大可用不著如此侮辱。”
見司馬昭陽無精打采,麵如死灰,楚逍淡然一笑,“哎,陛下這是何意,本王不過是一時興起,夜遊至此,恰巧撞見狼子野心之臣罷了。”
楚逍話音平淡,心中,卻是冷笑不已。
他微微點頭,王忠等人瞬間就將驚慌失措的吳世恒等部眾亂刀砍死。
眼見吳世恒等人,如同小雞仔一般,在楚逍麵前沒有任何抵擋之力。
司馬昭陽頓時失去了最後的力氣與手段。
這一次,她可謂是輸的慘烈,敗得徹底。
心中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被楚逍徹底掐滅。
王室血脈,如今隻剩下她一人。
經過這事,她也算是徹底看清了,想籠絡人心,對付楚逍,招來的,必然也會是如同吳世恒一般的豺狼。
不止是司馬昭陽,楚逍心中也是無比清楚,朝堂上下,多是忌憚他的威勢,虛與委蛇之輩不在少數。
如同吳世恒這般,野心勃勃之人,也不乏沒有。
“看來,還需一劑猛藥,我這攝政王的位子,才能坐得安穩。”
楚逍雙眼虛眯著,眼中寒光一閃而逝。
次日。
早朝。
“太尉國公吳世恒,狼子野心,縱火王宮,慫恿其長子刺殺陛下,攝政忠君護國,連夜將一乾亂臣賊子斬殺,望諸公引以為戒,欽此。”
一名大太監宣讀旨意,恭敬的朝大殿上方的楚逍躬身行禮後,慢慢退到一側。
話音落下,滿朝百官,無不驚駭。
王宮大火燒得很大,將整座寢宮都燒沒了。
他們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滿心憂慮,一夜沒能合眼。
卻是沒曾想,剛一上朝,便聽到了吳世恒的死訊。
百官無不心驚膽顫,思緒萬千。
許多人忌憚的望著楚逍,一陣膽寒。
堂堂太尉國公,位列三公之一的吳世恒,楚逍說殺便殺了。
甚至將太尉國公府上下屠戮一空。
其手段,不可謂不狠辣。
忌憚之餘,一些人心中不免升起了濃烈的恐慌。
尤其是站在百官前方的兩人,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太尉國公,位高權重,豈可不等我等查清罪責,辨清是非,就草草斬殺。”
一人站了出來,正是三公之一的禦史大夫於翰清。
“陛下,攝政王此舉,實在荒謬,怎可如此兒戲。”丞相黃玄齡也開口附和。
兩人的話雖是對司馬昭陽所說,可那目光,卻死死盯著楚逍,尤為不滿。
當今時局,楚逍大權在握,他們無話可說。
但是,楚逍若是肆意妄為,動輒屠人滿門,想要一手遮天,那還不得弄的人心惶惶,朝野不安。
這是他們絕對不能答應的。
聞言,司馬昭陽嘴唇泛白,似乎還沒從昨夜的事情中,緩過神來。
倒是楚逍,滿麵淡然,不緊不慢,悠悠開口。
“前些時日,本王喜得一匹良駒,諸位也知道,本王是好馬之人,便難耐心中歡喜,想與諸位共同鑒賞一二。”
聽到這話,眾人麵麵相覷。
連於翰清,黃玄齡兩人,也都是冷哼出聲。
他們正在指責楚逍肆意妄為之事,楚逍反倒避而不談,說起什麼狗屁良駒。
正當他們要開口繼續指責的時候,卻在這時,幾個侍衛將一足有一人高的木籠抬到大殿。
呦~
呦呦鹿鳴聲響起,令眾人奇怪的是,木籠之中,不見任何良駒蹤跡,唯有一直斑點花白的小鹿,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