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遠忠被司南煦一番話刺激得怒不可遏,他抬起手狠戾地打了司南煦一巴掌。
司南煦被打得偏過頭,耳鳴不止,嘴角滲出一絲血腥味道。
司南煦這些年成長了許多,個頭已經超過司遠忠,動怒時眉眼鋒利冷沉,氣場強大到絲毫不比司遠忠弱。
他轉過頭,目光憎惡地看著司遠忠,語氣卻格外冷淡——
“司遠忠,你看不上我,不就是因為看到我,會讓你想起當初那個薄情寡義的自己麼?”
這些話,司南煦四年前也說過,也是在這個位置。
不同的是,那時的他剛得知自己爸爸討厭自己的原因,一時接受不了,所以他歇斯底裡,換來一頓毒打。
如今,他說得譏誚諷刺,心中那個敬仰崇拜的父親,早就不存在了。
和四年前一樣,司遠忠暴怒,雙眼猩紅地拿起棍子準備打他。
梅湘和司慕白從外麵衝進來,把司南煦護在身後。
梅湘:“司遠忠,你如果再動手,我不介意把事情鬨大,到時候大家都彆想體麵收場!”
司遠忠身居高位,最在意的就是家族顏麵。
司慕白過去奪過司遠忠手裡的棍子,“爸,小渺上次受傷在醫院躺了那麼久,您還想再來一次嗎!”
司遠忠壓抑住心中的火氣,背過身深吸口氣,仿佛做了天大的讓步,“聯姻的事可以以後再說,但留學的事你們誰也不許插手,必須聽我的!”
司南煦毫不退讓:“有本事你給我捆著送出國。”
他說完沒看司遠忠,直接出了書房。
司南煦晚上喝了酒不能開車,乾脆買了最近的一班飛機,去了蘇城。
到達蘇城時,已經淩晨兩點。
司南煦找了家酒店落腳,一夜沒睡,早上七點直接去找的薑恩柚。
薑恩柚接到司南煦的電話時還很驚喜,這兩天他一直很忙,他們都沒怎麼說話。
“喂?”
“在家嗎?”
“在啊。”
“能出來一下嗎?”不等薑恩柚反應過來,他又補充,“我在你家樓下。”
薑恩柚心裡咯噔一下,連忙竄到窗前去看,果然看到樓下立著一個熟悉身影。
“你等我。”
薑恩柚鞋都沒來得及換,穿著毛絨睡衣毛絨拖鞋就急匆匆下了樓。
電梯還沒完全打開,她就迫不及待地衝了出去。
等跑到司南煦麵前,才顧得上大口大口喘氣。
“你…你…你怎麼來了?”薑恩柚捂著跑岔氣的肚子,氣喘籲籲問。
“想你了就來了。”
“啊?那你什麼時候到的?”
“淩晨。”
“啊?”薑恩柚幾乎被他一句話嚇了一跳,“那你住哪了?”
“酒店。”
“你臉怎麼了?嘴角破了?”
司南煦來時在飛機上冰敷了,臉上雖然消了腫,嘴角的結痂卻一時半會去不掉。
“吃東西劃破的。”
好在薑恩柚信了。
“怎麼不小心一點。”
薑恩柚說著四下張望一圈,有點擔心被熟人看到,傳到文葭蘭的耳朵裡。
“要不你先去酒店等我,我回去換身衣服,晚點去找你。”
司南煦來這就是為了看看她,於是點點頭:“聽你的。”
“那你記得把酒店位置發給我。”
薑恩柚目送司南煦離開後回到家。
文葭蘭正在做早餐,看她從外麵進來,一臉詫異:“柚柚?你這麼早出門乾嘛了?”
薑恩柚目光躲閃:“哦,出去丟了個垃圾。”
文葭蘭看起來並沒懷疑:“快洗手吃飯。”
薑恩柚匆匆吃完早飯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趁著換鞋的功夫在玄關衝裡屋喊:“媽,我今天和朋友出去玩,不用等我吃飯了。”
“和哪個朋友啊?”
文葭蘭從臥室裡追出來問,但隻看見薑恩柚慌忙出門的背影,並沒有聽見回答。
司南煦的酒店離她家不遠,薑恩柚沒一會就到了。
司南煦回酒店沒事乾,就隨便找了個電影放著聽聲音。
他沒胃口,酒店送來的早餐一點兒沒動,咖啡喝了一半,也被丟到一邊,人靠在沙發上緩神。
電影放到高潮部分時,熟悉的敲門聲響起。
他過去開門,薑恩柚穿了件米色短款羽絨服站在門外,猶猶豫豫的要進不進。
“我就這麼進去,會不會不太好啊?”薑恩柚一臉真誠地問。
司南煦倚著門框,順勢逗她:“第一次約會就在酒店,不覺得很刺激嗎?”
薑恩柚更不敢進去了:“我還是在外麵等你吧。”
司南煦笑笑:“好了,不逗你了,進來吧。”
薑恩柚懷疑地看著他,沒動。
司南煦又說:“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還是沒動。
司南煦無奈:“我保證我不碰你。”
薑恩柚這才將信將疑的跟他進了門。
司南煦把電影關了,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
薑恩柚在沙發的一角坐下,視線掠過桌上的食物,問:“你還沒吃飯呢?”
“嗯,不餓。”
“你怎麼找到我家的?”
“我看過文姨的入職信息,上麵有家庭住址。”
“哦。”薑恩柚隨口應了一聲,繼續睜大眼睛仔細觀察他,“司南煦,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司南煦神情幾不可察地慌了一瞬,但又不想她為自己擔心,依舊擺出那副痞裡痞氣的樣子反問:“我能有什麼事兒?”
薑恩柚想想也是,他能有什麼事兒呢。
“我就是看你臉色有點差。”
“哦,換了床睡不習慣。”
倒是符合他一貫的風格。
薑恩柚:“那你什麼時候走?”
司南煦又不愛聽了:“我剛到你就想我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薑恩柚也急了,“你愛說不說。”
“今晚就走。”
他明天一早還要跟梅湘回梅家。
薑恩柚一時有些語塞,想不到司南煦這麼突然到,又要同樣突然地離開。
“這樣的話你晚上又要睡不好了,不如你現在睡會兒吧。”
“我就能和你待一天,你還想讓我睡過去是吧。”
薑恩柚撇撇嘴,手插進口袋才猛然想到什麼,“你把手給我。”
司南煦不解但還是照做,老老實實把手伸過去。
薑恩柚從口袋裡掏出她編的手鏈,給司南煦係到左手手腕上。
司南煦狐疑地看著她低頭鼓搗,“這什麼?這麼醜。”
編得歪歪扭扭的,像條毛毛蟲。
“醜?我在寺廟裡編了三個多小時呢,你嫌醜就還給我!”
薑恩柚剛係好,聽見他的話,立刻惱羞成怒,氣鼓鼓的要給他摘下來。
司南煦一聽是她親手編的,心裡頓時樂開了花,把手迅速背到身後,說什麼也不願意再摘下去。
“戴上了就是我的了,醜我也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