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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他們也該斷得分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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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火……

漫無邊際的大火之中,她看見那人坐在宮殿前,腳邊全是跪倒的皇族。

“我說過,平靖侯必須死。”

“你們不聽,就隻能一塊兒下去陪他了。”

嘩、嘩、嘩!

一蓬又一蓬的鮮血從頸項間飆出,殺到最後他似乎力竭,便乾脆一刀戳進豫王的喉管攪了攪。

豫王瞪大眼睛,喉間還沒發出慘叫便倒了下去。

整個皇宮淪為血海地獄。

她看見那人揮手:“把腦袋都砍了,掛到城牆上,引那些忠臣們出來,挨個殺。”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慕容家的人,還有維護慕容家的臣,都得殺得乾乾淨淨……”

……

“不要!”

楚若顏驚醒過來,喉嚨湧進大片血腥。

她下意識要閉上嘴,忽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小瞎子,彆亂動,本閣主的血可是很金貴的!”

她茫然望去,看見那個紅衣白發的百曉閣主站在榻前,伸出手腕,似在往她嘴裡滴著什麼。

“顏兒,莫怕,閣主是來救你的!”

楚淮山及時安撫,又問,“閣主,還要多久,我隻怕小女的身體……”

“放心,能醒過來,寒疾就算壓住了。”

公子琅收回手腕,隻見榻上之人慢慢坐起身。

楚若顏臉色慘白、滿額頭的冷汗,呼吸卻漸漸有力起來。

她咽下喉嚨裡的血:“你……”

“不用感激,本閣主的血雖可解萬毒,但你體內寒疾是先天所帶,所以也隻能暫時壓製,救不了你的命。”公子琅說罷,朝外麵喊道,“老爺子,你到了沒,路上螞蟻都快被你踩完了!”

屋內眾人望去,隻見一個白須白發、精神矍鑠的老頭咕噥著走進來。

“來了來了,催什麼催,八百年想不起我老人家,一想起就是醫病,你這小沒良心的跟你娘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

話音一滯,那老頭像是看到什麼稀罕般,嗖地竄到楚若顏跟前:“你這丫頭居然還沒死啊?”

這話一出楚淮山就變了臉色。

楚若顏卻盯著他:“老爺子何出此言?”

“你氣虛寒重、虧耗過甚,本就命不久矣,應該是靠著什麼以毒攻毒的法子拖到了現在。但老夫觀你身有外傷,又寒邪犯體,這傷上加傷疾上加疾的,能活到現在真是不容易……”

這老爺子的話和張院判如出一轍。

隻不過他一眼就看出她服用的安息丸是以毒攻毒之法,比起張院判更高明不少。

楚淮山立刻道:“懇請神醫救她!”

老頭哼聲:“不救。”

眾人一愕,隻聽那老頭道:“都還沒死呢救什麼救,服了琅小子的血,最少也能拖個大半年的,等快死了再來找我吧!”

他說完就要走,公子琅懶懶出聲:“老爺子不會是救不了吧?”

老頭被激得吹胡子瞪眼:“你說誰救不了,就是閻王殿裡的人老夫我都能搶一搶……氣死我了,閃開!”

他衝到楚若顏跟前,一手扣脈,飛快下針。

楚若顏隻覺靈台一痛,接著五臟六腑湧入新息,常年怕冷的身子都漸漸暖和起來。

那老頭子針行至一處遇到阻礙。

“誒?這……”

再換一處,依然如此。

重複兩次後,他的神情漸漸凝重起來:“你這是娘胎裡帶出來的,老夫低估了這先天不足,確實無法根治。”

公子琅眉目一沉,楚若顏卻道:“多謝老神醫,若顏已經覺得好很多了。”

“你好很多隻是表象,這寒疾一日不除,就像捆火藥早晚會有炸的時候,這樣吧,你留些血給老夫帶回去,等老夫好好研製,定能想出救治的法子!”

他語氣篤定,比起張院判一開始長籲短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簡直太令人心安了。

楚淮山馬上讓人奉上診金,不料那老頭看也不看一眼。

楚若顏瞥向公子琅:“閣主也不收?”

公子琅微頓:“本閣主來之前,已經有人付過你的診金了。”

“什麼人?”話一出口她就暗自好笑,父親沒替她付過,那就隻能是晏家人了。

“他們還拿得出銀子來?”

公子琅笑而不語。

這時老頭取完血,準備回去,公子琅走到門邊,又回頭說了句:“小瞎子,彆忘了你還欠我一件事。”

楚若顏一凜,想說什麼,對方已消失在視線中。

屋子裡一時安靜下來。

楚若顏抬目看向父親,歉然道:“女兒讓您擔心了。”

楚淮山紅了眼:“你也知道你讓為父擔心,當初行事的時候,怎麼就不好好想一想呢?那晏家跟你什麼關係,也值得你拿命去拚?”

她垂著眉目一副乖乖受教的樣。

楚淮山更氣:“你總這般,看上去乖順懂事,其實外柔內剛,極有自己的主意。彆的為父也就不跟你計較了,我隻問你,放妻書是怎麼回事?他晏三敢休你?”

“父親誤會了!”楚若顏趕緊解釋,“當時是五弟妹家中想要放妻書,而晏家情勢危急,他不想牽累我們所以就一人給了一封……咳、咳咳!”

她這一咳嗽嚇壞了老父,楚淮山連忙給她端水喂下,才道:“好了好了,彆說了,就算那晏三有天大苦衷,如今你們也兩不相乾了,過去的事就都忘了吧,你先好好養身子,為父再去給你找些靈藥來!”

楚淮山說完離開。

楚若顏平複了一會兒,才問:“晏家……沒人來過嗎?”

玉露吸了吸鼻子:“侯爺來過了,可國公爺動怒,不準他們進來……所以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走了。”

“就走了?”

楚若顏一怔。

他們好歹也算共過患難了,如今一麵未見,就這麼走了嗎?

她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但也知道,那和離書一下,她與晏錚,與晏家,就再無乾係。

無論是避嫌,還是顧忌天家。

他們也該斷得分明。

她又合眼睡了一會兒,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在說周嬤嬤回來了。

這周嬤嬤回鄉奔喪,回來得倒快,接著一個大嗓門就在院裡扯開了喊:“外麵那群王八羔子在胡說些什麼,為何要詆毀大姑娘清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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