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赫第一反應是把小喪屍掏出來，他看上的人類，隻能他自己啃。
小喪屍也不行，萬一沒輕沒重咬壞了他的人類怎麼辦？
可當他撩開衣服想一探究竟時，卻發現這個人類的腰才他巴掌那麼大點，白淨平坦的小腹讓他不知從何下手。
溫熱柔軟的觸感令喪屍著迷。
“咕嚕嚕嚕嚕……”
小喪屍藏在人類的肚子裡，對他發出耀武揚威的挑釁。
陸雲赫眨了眨霧蒙蒙的眼睛，低頭審視自己過分健壯的身體，僵硬表情中透露出混雜的嫉妒和委屈。
用人類的話說，他生不逢時。
長這麼大塊頭，根本沒法像小喪屍一樣鑽進人類肚子裡，絕對會把他可憐的人類撐壞，得不償失。
陸雲赫忍著低落的情緒，嗚嗚叫了兩聲，把蘇瓷抱起來放到肩膀上，邁著穩健的步伐朝外麵走去。
帝都大學處於京市一環以內，周邊商業街和大型商場很多，或許某個角落就躲著不少幸存者。
陸雲赫憑借比狗更敏銳的鼻子，把有活人氣味的地方都避開了，帶著蘇瓷直奔一家地下大型超市。
半個月過去，熟食和部分水果都變質了，散發出酸臭的餿味，貨架間徘徊著不少變成喪屍的收銀員和顧客。
但對某些保質期長達好幾個月的密封食品毫無影響。
這家超市平時客流量多，喪屍也更為密集，貨架上的物品幾乎沒少。
蘇瓷忍不住揉了揉陸雲赫有些紮手的寸頭，毫不吝嗇地誇獎他：“小六很聰明，找的地方很棒。”
小陸喪屍呆呆地仰頭看她。
他看上的這個人類，說話也好好聽，耳朵好癢，聲音酥酥麻麻地往腦子裡鑽，好像要長新腦子了。
他伸長舌頭去舔蘇瓷勾著他脖頸的左手手腕，吮吸好一會才心滿意足。
蘇瓷以為他帶她過來覓食。
實則不然，陸雲赫一條手臂護著肩膀上的她，赤手空拳，衝上去就對著超市裡的低階喪屍一頓胖揍。
攥起的拳頭砸核桃似的，接連開瓢，腦漿迸濺，然後從稀碎的腦花裡，掏出一小塊晶瑩剔透的東西。
陸雲赫找到流動水，把摳出來的幾顆晶核洗乾淨，獻寶般遞到蘇瓷嘴邊。
他張著嘴示意：“啊——啊——”
蘇瓷：“……”
“謝謝，我吃不了這個，”她指了指貨架上的飲料和小零食：“你幫我拿那些普通食物就可以了。”
陸雲赫的視線落到她肚子上。
“哇嗚噫呀……”
堵他的嘴……
雖然不知道是哪隻喪屍的小崽子，藏在他看上的人類肚子裡，不過既然是他的人類，那就是他的小崽子。
喪屍對人類的氣味是很敏感的，如果得不到足夠的營養補充，小喪屍會從肚子裡麵咬他的人類也不一定。
蘇瓷聽不懂他的話，以為他是在用喪屍的方式投喂自己，隻好吞藥丸一樣把那幾顆晶核咽了下去。
小陸喪屍滿意地點頭，從貨架上抽出袋裝蒸蛋糕和草莓牛奶，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喂他的人類進食。
喂飽之後，肚子果然不叫了。
陸雲赫埋頭下去，耳朵貼著鼓起來一點的小腹，聽了好一會兒沒動靜，神色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
他是第一次投喂小喪屍。
該不會把小喪屍撐死了吧？
雖然他確實想過這個方法鏟除小崽子的可行性，但他絕對、絕對、絕對沒有把想法變為行動！
他忐忑不安地望向蘇瓷。
“嗚嗚……”
他撐死了其他喪屍留給人類的小崽子，人類會不會生氣不要他了？彆不要他，他可以想辦法賠她一隻小喪屍。
隻要告訴他，怎麼放進肚子裡。
蘇瓷被他驚慌的眼神萌到了。
“我吃飽了，你還餓嗎？”
她撫摸著陸雲赫冷硬的麵頰，仰頭輕輕吻了吻他緊抿的唇。
男人陰雨陣陣的表情頓時明媚燦爛起來，哪怕這種變化在他僵硬的臉上，顯得木訥又遲鈍，卻是真實存在的。
人類主動給他啃，是好跡象。
他摸過，知道人類的口腔是多麼濕滑綿密的觸感，尤其是她還喝了那種酸酸甜甜的牛奶，味道好特彆。
陸雲赫無法自控地撲倒她，一下又一下，愛不釋口地廝磨舔舐。
他舍不得太用力，萬一咬傷人類，她很快就會變得和自己一樣冰冰冷冷，所以隻能收著牙齒，用舌頭舔。
很快，腦瓜子過分聰明的小陸喪屍，就發現他的人類不太舒服。
應該是被硬邦邦的貨架硌到了。
他安撫地蹭了蹭蘇瓷，把她抱在懷裡，噔噔噔往負二層的生活區跑，找到賣床品家私的區域。
陸雲赫把每張床都試了一下，挑出其中最柔軟舒適的一張，把他的人類放上去，動作輕得像對待玻璃器皿。
蘇瓷仿佛陷進了輕飄飄的雲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羽絨被蒙住了下巴，陸雲赫在外麵發出警告性的叫聲。
嗅到甜美的人類氣息，呆頭呆腦的喪屍從各個角落圍攏過來，還沒看到人類的影子，就被一擊斃命。
倒下去的時候，眼睛鼓得大大的，似乎很難理解，攻擊他們的竟然不是人類，而是同類中的佼佼者。
陸雲赫處理完蠢蠢欲動的喪屍，低頭看了眼沾滿膿血和腦花的手。
他臭了。
他臭了……
他臭了！！！
不能立刻回去啃他的人類，令他感到尤為煩躁，兩隻手都弄臟了，也沒法抱著他的人類去清洗乾淨。
難道要把他的人類放在這裡嗎？
陸雲赫瞬間否決了這個想法。
這裡覬覦人類的喪屍太多了。
他背著手，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像弄臟新衣服的熊孩子不敢見家長。
外麵打鬥的聲響停了，蘇瓷掀開被子下床，發現陸雲赫站著發呆。
“是要洗手嗎？我帶你去。”
超市地上部分是個大型商場，除了服裝店、美妝店和餐廳，還有旱冰場和遊泳館，遊泳館應該有淋浴間。
陸雲赫任由人類牽著他的手腕，亦步亦趨跟在後麵，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手腕有點癢，好像被人咬過。
商場裡也斷電了，由於是透明頂棚，白天光線還不錯。
蘇瓷在超市貨架上拿了沐浴露和洗發水，到樓上服裝店又取了兩套衣服，至於店裡的喪屍……
隻是因為多看了蘇瓷一眼，就被眼裡揉不得沙子的陸雲赫捏斷脖子，從四樓扔到一樓，砸出兩米深屍坑。
蘇瓷揪他耳朵：“這麼凶？”
陸雲赫嗓音嘶啞：“凶……”
他僵硬的唇角扯出一個笑容。
應該是誇獎吧？
那他以後還要更凶！
蘇瓷：“不許笑，嚴肅點。”
陸雲赫唇角弧度更大：“笑……”
他好喜歡笑。
看著他的人類就想笑。
直到他的人類把他推進一個昏暗的小隔間，並且試圖把他單獨關在裡麵，他揚起的嘴角再也無法維持。
“哇喔……不笑……”
彆走……他再也不笑了……
蘇瓷有些無奈，幫他打開淋浴間的花灑，細密的水線立刻澆下來。
水是冷的，陸雲赫舒服地眯起眼睛，把蘇瓷拉進隔間，迅速把門反鎖上，生怕晚了被她逃走。
“……要我幫你洗澡？”
陸雲赫猛眨眼睛，瘋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