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吵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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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長街儘頭,謝臨淵遠遠窺見江初月為蕭戟擋箭。

那刺眼的一幕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嫉妒如野草瘋長。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殺了蕭戟,把江初月永遠囚禁在王府裡。

江初月難以置信望著謝臨淵,聲音發顫:“你你知道?”

謝臨淵冷笑一聲,墨玉扳指在燭光下泛著冷芒:“你對蕭戟的心思,我早知曉。”

江初月如遭雷擊。

她一直將對蕭戟的感情深深埋在心裡,瞞地密不透風,連心思機敏的蕭老夫人都未曾察覺。

可她未曾想到,竟沒能瞞過謝臨淵的眼。

深埋心底的秘密被戳穿,江初月心裡泛酸,垂下眸子說:“我既嫁給你,早已舍棄這段過往。”

謝臨淵黑眸半眯:“可你還替他擋箭。”

江初月啞然。

她怔怔地坐在榻上,試圖將混亂的情緒理清。

自從被蕭戟逼迫嫁給謝臨淵,她徹底和過去告彆,再沒對蕭戟存任何心思。在公主府前下意識替蕭戟擋箭,大概是出於親親情的本能。

她對蕭戟沒有愛情,可還有割舍不下的親情,蕭戟依然是她的兄長。今日如果是蕭老夫人被暗箭刺傷,江初月也會義無反顧擋在蕭老夫人麵前。

江初月軟下聲音:“他是我兄長,隻是兄長。”

喜歡蕭戟的那些年,她從未逾矩,從未僭越。嫁給謝臨淵後,她隻把蕭戟當做親人。

謝臨淵卻不信,攥緊她的手腕:“以後和他劃清界限。”

他不想再看江初月為彆的男人受傷。

江初月一愣,眼底倏然湧出淚光:“何為劃清界限?是一輩子不和蕭戟往來?不和蕭府往來?”

那些年少時的傾慕,那些黑暗裡的救贖,此刻被謝臨淵翻檢出來,竟好像成了她最不堪的罪證。

謝臨淵沉默了。

他看到江初月泛紅的眼角。

謝臨淵心臟悶痛得難受,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徹底輸給這個女子。江初月的眼淚像一柄軟刀,生生截斷了他所有狠話。

江初月眼淚無聲無息滑落,啞著嗓子問:“我以前是喜歡蕭戟,他將我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他這些年一直護著我難道就因為我嫁了你,我就要徹底和蕭戟劃清界限?我就要一輩子不和蕭戟說話?一輩子再不和蕭府往來?”

四下寂靜,丫鬟傭人們已經退到屋外。

謝臨淵伸手抹去她臉上淚痕,他沉聲道:“我隻是想讓你愛我。”

江初月仰頭望他,眼中水光未褪:“我知你心意可感情,豈是能強求得來?”

三個月前,謝臨淵還是她生命裡的陌路人。

如今謝臨淵卻要她將經年累月的情意連根拔起,一點殘餘也不留,立刻生出新的愛戀,這未免太過殘忍了。

江初月攥緊衣袖:“謝臨淵,你不要逼我”

室內寂靜。

謝臨淵終是敗給這雙含淚的眼,沒再說什麼,起身離去。

過了一會兒,寶珠躡手躡腳跑進屋,正看見自家主子呆坐在床沿,眼圈還泛著紅。

寶珠不知道兩人為何吵架,隻心疼地跑過來:“王妃,奴婢給您煮碗安神湯?”

江初月疲憊搖頭:“不必”

江初月卸了釵環,獨自歇息。

夏夜悶熱,紗帳內更是燥得人心煩。院中蟲鳴此起彼伏,吵得她太陽穴突突地跳。

江初月翻來覆去間,那些被強壓下的情緒又翻湧上來。

謝臨淵憑什麼這樣霸道?她既已嫁入王府,自然會恪守本分,可他竟連兄妹之情都要斬斷?

她是嫁人,又不是要斷親。

實在睡不著覺,半晌後江初月坐起身,問屋外守夜的丫鬟:“王爺今夜宿在書房嗎?”

書房臥榻的解暑冰鑒昨日換過,也不知有沒有新冰塊送過去。

守夜丫鬟隔著屏風,答得小心翼翼:“奴婢不知。”

江初月想去書房看看,腳尖剛落地,又賭氣般縮回床榻。

夏日蠶絲薄錦一掀,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他愛睡哪裡就睡哪裡,熱出痱子也是活該!

江初月合上眼,準備歇息。

剛眯了一會兒,她忽然聽到軒窗被打開的響動。拔步床輕輕晃動,熟悉的冷香覆蓋過來。

謝臨淵翻窗入榻。

吵架歸吵架,睡覺決不能分榻。

江初月閉上眼睛裝死。

她察覺到,謝臨淵正在靠近,接著她感覺唇角溫熱。

江初月咻地睜開眼睛,推開偷親她的謝臨淵,氣呼呼地說:“彆碰我,不是嫌我念著旁人麼?”

謝臨淵沉聲:“彆提他。”

江初月杏眼瞪著他:“我就提!攝政王要是不滿,和離便是。”

謝臨淵皺眉:“不和離。”

江初月冷哼:“攝政王疑我,又不和離,到底要哪樣?”

謝臨淵壓著心裡的火,覺得江初月蠻不講理:“你都替他擋箭了!本王還不能懷疑一下?”

江初月咻地坐起來:“擋箭能說明什麼?兄長,祖母,我都願意為他們擋箭,因為他們是我在世上唯二的親人。要不要現在立個字據,下次你遇刺,我定當以命相護!”

謝臨淵摁住江初月的肩膀:“無理取鬨。”

江初月指尖戳上他心口,大呼他的名字:“謝臨淵,你就是嫉妒心作祟,小心眼。”

被戳破心思,攝政王一時語塞。

江初月說對了。

他是真的嫉妒,嫉妒得發瘋。他恨不得把江初月永遠鎖在他的世界裡,讓那雙明眸隻映他一人。

可他又清楚,江初月不可能和蕭戟恩斷義絕。在過去的很多年,蕭戟深深在她心裡紮根。

謝臨淵:“那你何時才會看到我?”

江初月:“我不天天在看你嗎?”

剛才還滿屋寂靜,如今又開始吵鬨起來。

主屋外,值夜的丫鬟們個個埋頭裝聾作啞,無人敢去勸架。寶珠聞風而來,在屋簷下聽見內屋裡你來我往的爭執。

寶珠心裡宛如油煎火烤,急得團團轉:“王妃呀,那可是攝政王,您都敢和攝政王吵架了!”

寶珠還記得,剛進王府那會兒,江初月處處謹慎小心,生怕哪裡做的不好會觸怒謝臨淵這活閻王。

現在還不到三個月,居然敢和王爺吵架了!

寶珠正胡思亂想著,緊閉的主屋門忽然打開,江初月紅著眼眶立在階前,氣惱道:“備馬車!”

寶珠:“啊?王妃要去哪裡?”

江初月:“回蕭府!我回去探望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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