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宏業心裡清楚的很，這五萬跟之前正豐被查抄的十九萬一樣，都打水漂了。
苦笑著點了點頭，要想從紅軍脫身，段家一定會大出血。
這混蛋連閻錫山的兩個團都敢一起打，如今山上又來了紅軍，還怕宋哲元，商震?
現在誰也指望不上了，隻能指望他老爹了。
“那你就先寫五萬，我把李敢叫來，他前前後後承諾給他多少錢，人家都記在賬本上了，還有上次開意大利炮的錢，你治療煙癮的醫藥費，在我們軍的夥食費，一起結了”
“搶人啊，老子幫你打晉綏軍，還給你出主意搞汽車，你來的真的啊？”
“你不是天天哼著有錢嘛？”
“老子是有錢，隻要你把我小妾弄兩個到山上來伺候我，彆說一萬，就是三萬我也給你你敢要嗎？”
“你敢給錢，老子就敢去弄，大不了弄上山，參加紅軍，至於伺候你，門都沒有。”
“老子又不傻，花了錢，還丟了妾。”
“五萬都寫了，再寫五萬咱聶政委是什麼人，他記你一個人情，你娃真是賺大了，十幾年後，你出幾百萬大洋都買不來這樣的人情。”
段宏業本來想說，就你們軍隊的夥食，一千大洋，老子能吃一輩子。
忽然看著江向陽提起聶政委，又歪著頭看向他，隔了一會，才思索著開口。
“他很大來頭？麵子能值五萬大洋”
“黃埔創建的時候，首長就教官，為了國家命運，為了民族前途，舍棄了高官厚祿，真神在你麵前，你都認不得。”
看見段宏業賊溜溜的眼神在自己身上瞅，聶政委哭笑不得。
這時候，總算是體會吳政委說起江向陽時候，那份欲言又止的糾結。
“要不我們打個賭，二十年為限製，要是二十年後，你認為聶政委麵子不值這個錢，你來找我，我還你五萬大洋。”
“你有錢嗎，你”
段宏業看著自己鄙視的語氣開口，迎來了江向陽像是看傻逼一樣看他的眼神。
用狠狠的語氣說。
“那好，我開支票，就讓聶長官給我打收條，要是二十年後，聶長官麵子不值這個錢，老子跟你沒完，兒子女兒全扔給你幫我養。”
這就是兩個混賬。
聶政委幾次都想讓段宏業改口，不要叫他長官，叫政委。
又感覺跟這樣的人當政委，實在太丟臉。
猶豫之間，眼睜睜看著這家夥竟然把讓彆人支錢的借條撕了，讓江向陽拿在他辦公室繳獲的支票。
從林恒背著的包裡，選出一張支票以後，端正的填寫數字，小心的從印鑒堆裡挑出對應印鑒，蓋上。
雙手遞給了聶政委。
學著日本人的樣子，半身微微彎曲動作非常標準。
“拜托長官了”
聶政委簡直無語了，又接過江向陽遞來的筆和紙，不得不刷刷的寫收條。
難怪吳政委對江向陽又愛又恨，一句話，就搞出段宏業五萬大洋。
可這混蛋拿老子麵子去弄錢。
我麵子竟然值五萬，也不知道虧了沒有，虧了都找不到地方說理。
“聶長官，我是看在你顏麵上，才捐了10萬大洋給紅軍，你們要對我好點，我身子骨弱，不能曬太陽，淋雨，我喜歡吃肉，三頓不吃，頭就發暈，如果有條件，也要滿足我喜歡跟姑娘在一起的要求能不能把我編入女兵一起訓練。”
“聶長官，我存了半輩子的積蓄，全給紅軍了，以後連小妾都養不起了”
聶政委看著這個戲精，誇張的吐著台詞。
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江向陽輕輕踢了他一腳。
“明知道我盯著你幾個賬戶的錢，早砍樹，早結果非得磨磨蹭蹭，你還是不是男人”
段宏業聽見江向陽這麼說，歎了一口氣。
“賬戶上除了這十萬，還有三萬多，你們可以偽造我簽名取出來，但是取了這個錢，就得派人把我爹平安送去上海，日本人天天想弄他去東北他的那些警衛，在天津還真未必是日本人的對手。”
日本人想讓段祺瑞主持偽滿的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家老爺子去上海，也是避禍。
南京為此每月還給了他老爹三萬大洋補貼。
段宏業說的是事實。
江向陽想向聶政委開口解釋這件事，聶政委就先發話了。
“如果跟段先生完成接洽，你派兵，把人平安送去上海。段宏業，你也彆讓江向陽偽造，一起把支票開了，這筆錢我們掙了，要是沒做到，我們不動這三萬塊。”
“聶長官爽快果然不是江向陽那般無恥下流之人可以比的，我現在有點相信，這五萬人情沒有白花，我這就寫”
晉冀支隊新成立的三個大隊，都想派人跟江向陽去天津。
紛紛主動請纓。
最後沒想到江向陽各大隊抽調了一個連，加強了部分所屬大隊軍事素質特彆優秀的乾部和戰士。
帶了支隊的警衛連，還有幾個參謀。
第5團的張團長算是盼了好久，賴政委說情後，聶政委也索性開口，讓他跟鄺部長一起跟著江向陽去天津。
也帶上兩個連去。
胡芷江，郭明秋找到聶政委，請求去津門，也被批準了。
一個是津門長大的，一個男朋友在津門工作。
聶政委對他們隻有一個要求，服從江向陽命令。
要知道，江向陽花的可是紅軍曆史上，最大的一筆錢。
購買的軍火，設備，若是被洋行詐騙，或者運輸出了差池，物資沒有平安抵達陝北。
一輩子都會被人戳脊梁骨。
也就隻有這個敢作死指揮的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才敢領命這樣的任務。
首長同意，也是因為紅25軍從義勇軍要來了閔鴻勝這樣的軍工專家。
總不能讓人家因為沒有設備而出走。
也是因為三三製急需自動火力，耗費大量彈藥。
這次任務，不止壓上了江向陽自己的前途，就連他們軍團吳政委，以及方麵軍同意如此決策的首長們，也壓力山大。
論說，改編221團，江向陽也必須要進紅大，這次破格首長們怕是也有失敗的未雨綢繆。
聶政委也期盼著善於創造奇跡的江向陽，再次創造奇跡。
畢竟現在跟東北軍緩和了關係。
西安附近，紅軍完全可以派出部隊去截運鐵路物資。
也讓四川在軍閥身邊工作的同誌，以兩個四川軍閥的名義，給了一份采購的背書。
不至於一下子被洋行出賣，被國民黨特務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