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多新兵,除了江向陽帶到車站的一個營,其他接近兩千的,都在這裡。
這仗三千多人,對敵人兩個團,人數上是勢均力敵的。
伏擊占據了絕對的先發,地形優勢。
比起之前江向陽以弱勝強的奇跡一般的戰績,陳三右卻感覺很慚愧。
“團長,打的不好沒想到,敵人一觸即潰”
晉綏軍被伏擊後,第一時間就開始跑。
迫擊炮在隊列中一炸響,跑的更快,甚至山炮都沒有從騾馬上卸下來還擊。
跑不掉的,就被當成靶子打。
這裡地形也比較怪,前麵是平原,身後也是平原,這個丘陵並不是很長,他們的準備時間也很短,來不及去挖戰壕。
“打的不好,也是我讓你這麼打的,這仗我很滿意,現在我們隊伍大了,比不得之前人少的時候,要對戰士們生命負責,晉綏軍不值得我們去拚。”
這次伏擊戰,新兵太多了,能讓他們感受戰場氣氛,就是最重要的。
陳三右的安排,是老帶新,怕新兵伏擊壓不住對手的反擊。
並沒有安排包抄的力量。
其實這樣最穩妥。
弱敵可以增強他們自信。
地下黨同誌沒有查到晉綏軍的具體番號,將領。
盲目出擊,風險很大的。
再說,晉綏軍是他們打不完的。
“吹衝鋒號,我看敵人把騾馬都丟在前麵了,去把騾馬搶回來,車站至少還有四十噸糧食,運不了。”
這場伏擊戰,總的來說,打的還是很成功。
敵人來了兩個團,跑了至少一個團。
地上躺了七八百。
沒有重傷的俘虜,有四百多。
繳獲了晉綏軍兩個團的幾乎所有騾馬,有彈藥,有小口徑的山炮。
槍支也不少。
看著前方有條河流,正太鐵路有一座小橋從河上經過。
江向陽果斷下令,把繳獲的山炮,對準小橋,把它轟塌了。
跟在身後的段宏業,彆了癟嘴。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損人不利己的家夥”
江向陽懶得跟他解釋。
再次斷了正太路,比全殲這兩個團,更能觸怒閻錫山,完成他們調敵的任務。
這些事,跟段宏業就說不著。
眼看著橋被火炮摧毀,江向陽才朗聲回答段宏業。
“比你差遠了,我聽說,你年輕的時候,連你爹的三姨太,都不放過”
“誰特麼造謠,毀老子”
段宏業跟炸了尾巴貓一樣,一下子跳起來。
“敢做不敢當了不是?”
“老子堂堂民國四公子之一,像缺女人的嗎?”
“像”
“我給你說,我爹那個三姨太,忒不是東西老子一直懷疑,他就是我爹對頭派來毀我們家的。”
段祺瑞還有這種秘聞?
這女人得多漂亮,段宏業才會上這種當?
這家夥得有多混賬,才能乾的出給老爹戴綠帽的事情,這下限,簡直刷新了同誌們的認知。
陳三右,張團長,賴政委和周圍好多同誌一起豎起了耳朵。
然而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江向陽對這件事,居然一點不好奇。
連個細節都不問。
他們怎麼吃瓜?
段宏業看著江向陽沒繼續講了,炸了橋,就帶著俘虜,馬車回火車站,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家夥也是怪了。
雖說當年滿城風雨,可畢竟過了好多年了,他這麼年輕,這種事也能知道。
看著江向陽的背影,心裡的忌憚又多了幾分。
江向陽帶著兩個團參與伏擊的戰士急急忙忙的回到正太路貨場。
還有至少三十噸的白麵,還在車皮上。
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百姓哄搶了去。
他們趕回貨場的時候,那裡確實圍了很多百姓,卻沒有人敢動手。
騾馬全部拉上汽油桶,江向陽讓俘虜,紅軍戰士都從貨場倉庫取了扁擔,籃筐。
除了扛彈藥的,戰士們都挑上了扁擔,居然還剩下了3噸左右,索性全部分給了看熱鬨和幫忙的百姓。
才揚長而去。
汽車在劉家莊附近卸貨,轉馬車運到劉家莊中轉,然後騾馬繼續往黑風寨運。
閻錫山的十幾輛汽車,分頭藏在了曾家祖地從地上挖出來的土夯實的土牆中間,劉家莊隱蔽的山崖下麵,用樹枝和木板蓋好。
那些拉煤的破車,江向陽讓人加滿油,裝滿了土,直接讓人開去了保定方向。
還專門派出一個營,從靈壽拐進來的重車痕跡。
才開始部署把糧食運到山上。
“政委,你回去以後,把戰鬥經過,詳細的寫好電文,給方麵軍首長發過去。我帶著三營,去平山和行唐。”
“武副參謀長,你回去,必須讓所有參戰將士總結,新兵老兵都要總結,總結要細致,讓戰士們每一個說出自己打了幾發子彈,殺了幾個敵人,自己那些戰術動作有問題。”
胡家花了一萬多大洋,還動用了胡泰儼的私人關係。
才拿下這兩個縣的縣長位置。
錢不能白花。
當務之急,是要協助他們,把民團變成我黨自己的武裝。
對於縣裡的一些不配合地主,財主,甚至爭奪民團控製權的地方一霸,進行清理。
以確保地道工作,可以全麵推廣,也能為地下黨工作,創造一個便利,穩定的環境。
這裡的百姓,服從性很強。
江向陽從各營抽調了政治素質過硬的二十幾個班排長乾部。
又從繳獲晉綏軍的軍火中,選了民國最常用的漢陽造600把,先把兩個縣的民團訓練起來、
然後再回頭去靈壽縣,看看胡泰儼的態度,願不願意把民團交給我黨。
北方局的同誌,在行唐上任很順利。
王家就是行唐一霸,占據了接近三分之二的土地。
地契在手,控製行唐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隻是他們擔心王家的後台,王克敏買通宋哲元手下派人調查,奪取這些土地的控製權。
相比較行唐,平山就比較複雜,幾個大地主,勢均力敵。
平時欺壓百姓,草菅人命的兩個大地主,掌控著原來的民團,都被江向陽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派兵鎮壓了。
甚至把兩家繳獲的兩萬大洋,留了2千給駱家新開展工作用,另外承諾給平山買些軍火方便民團擴軍,還有硝石這些做炸藥的原料。
剩下的一萬五千,就放在了胡泰儼的麵前。
“胡縣長,這是我們在平山爭奪民團控製權打了兩個惡霸剩下的浮財,要是沒有胡家出錢,我們也不會有這筆收入。”
胡泰儼啞然失笑。
這個錢,他和弟弟是承諾捐給紅軍的。
其中有些希望紅軍照顧自己子女的意味。
江向陽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人情世故。
“胡乃武,胡芷江都是我們紅軍難得的人才,這次我們也接應了一批一二九運動,被學校開除,中斷學業的學生,這樣的同誌,讓他們跟普通戰士一起,在戰場拚殺,本來就不合適,紅軍不會浪費人才。但是武裝鬥爭的事情,誰也不敢保證萬一”
“放心,雖然胡乃武,胡芷江年齡都比我大,隻要我還是他們的團長,就把他們當親弟弟妹妹看。”
江向陽的坦誠,胡泰儼很喜歡,聽到這裡,不由的爽朗的大笑起來。
“江團長,有件事我很好奇,你不方便,可以不回答我”
“自己人,隻要不是紀律規定保密知無不言。”
胡泰儼手指沾著茶水,寫下了正豐,石門兩個詞,然後用手擦拭乾淨。
石門的兩個晉綏軍團敗的一塌糊塗,20萬斤糧食,二十多輛卡車被搶。
到處都傳聞是商震報複閻錫山,華北都傳遍了,商震卻說不是他乾的,眼看江向陽點頭,他愣的站起來。
“真的?”
“芷江踹了段宏業幾腳,叫囂著要讓乃武把他閹了。”
聞言的胡泰儼,如釋重負,都能想得出女兒氣急敗壞的模樣,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