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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歸墟冥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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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之眼的黑色漩渦如巨獸之口,吞噬著秦硯腳下的海水。他每走一步,虛瞑界與太荒大世界的界限便模糊一分,左腳踩在紫色能量海的粘稠浪花中,右腳卻陷入沙礫滾燙的荒蕪海灘。荒古聖血在血管裡呼嘯,將太初艦主炮的餘波轉化為金色紋路,沿著手臂蔓延至脖頸,在皮膚表麵勾勒出微型星圖——那是三十三重天域鑰匙的方位標記。

「第三紀元的開辟者……」秦硯凝視著漩渦深處懸浮的島嶼,十二對光翼在背後輕輕震動,將虛瞑界的法則能量過濾成液態光流,「但歸墟之眼為何會有天域鑰匙?難道太荒道君早就將核心秘密藏在這裡?」

話音未落,海平麵突然炸開萬千水花。數百具貼滿鎮魂符的棺材破水而出,棺蓋掀開的聲響如同骨骼錯位的脆響。秦硯握緊劍訣殘卷,發現每具棺材內部都刻著相同的咒印——那是黃泉冥族「生死簿」的分支脈絡,每條脈絡末端都係著一枚天道碎片。

「守陵人餘孽,竟敢踏入亡者領域。」

沙啞的聲音從海底傳來,歸墟之眼的漩渦中升起一座青銅巨橋,橋身纏繞著由怨魂組成的鎖鏈,橋首端坐著一名身披黑袍的老者,其手中生死簿翻開至空白頁,筆尖滴落的不是墨水,而是凝固的金色血液。老者腰間懸掛的十二枚鈴鐺突然齊鳴,秦硯瞳孔驟縮——那是用赤霄堂族人的脊椎骨磨成的「鎮魂鈴」。

「生死判官……」秦硯認出老者袖口的冥河圖案,那是黃泉冥族最高審判者的標誌,「你們黃泉冥族向來隻管理生死簿,為何介入碎天道戰爭?」

判官指尖輕彈,最近的棺材突然爆發出黑光。秦硯看見一名渾身纏滿鎖鏈的少女從棺中坐起,她胸口插著的斷劍正是赤霄堂的「赤霄劍」,而她的麵容……竟與送他劍訣殘卷的少女小璃一模一樣!

「小璃?」秦硯下意識伸手,卻見少女眼中毫無神采,瞳孔裡倒映著生死簿的頁碼——「第74921號亡者,赤霄堂秦璃,因私通守陵人叛族,處以魂飛魄散之刑。」

「她早就死了。」判官揮動筆尖,少女化作光點融入生死簿,「三年前赤霄堂被流放時,全族就已成為我的釣餌。這些棺材裡的屍體,都是用天道碎片飼養的『冥河傀儡』,專門等待荒血覺醒者上鉤。」

秦硯這才驚覺,所有棺材的鎮魂符都在散發微弱的荒古聖血氣息——那是用小璃的血液提煉的誘餌。他握緊玉玨,眉心道紋突然投射出小璃的殘影,殘影開口時竟發出雙重聲音:「荒主大人,歸墟之眼下壓著……」

話音未落,生死判官突然合上生死簿。一道漆黑的裂縫從簿中蔓延至現實,將小璃的殘影撕成碎片。秦硯感到一陣心悸,仿佛有什麼重要的線索被永久封存。

「現在輪到你了。」判官抬手,青銅橋上的怨魂鎖鏈化作萬千觸手,「你的荒古聖血能修補生死簿的裂痕,等我將你煉入冥河,黃泉冥族就能成為首個掌控『生』與『死』兩道法則的種族。」

觸手穿透秦硯的光翼,卻在觸及皮膚時被金色流體融化。秦硯這才意識到,吸收法則獸後,他的聖血已能自動解析敵對法則——觸手的本質是「死亡法則」與「靈魂法則」的混合體,而荒古聖血中的混沌氣息正將其分解為最原始的能量粒子。

「你的法則解析度不錯。」判官眼中閃過驚訝,隨手翻開生死簿某一頁,「但你見過真正的『亡者之亂』嗎?」

書頁上突然爬出無數黑色蟲豸,每隻蟲豸都背著一枚天道碎片。它們落地的瞬間,歸墟海灘的沙子竟開始蠕動,化作無數骷髏戰士,其手中武器皆由虛瞑界的法則能量凝結而成。秦硯注意到,這些戰士的眉心都刻著與九黎長老相同的咒印——原來天命者聯盟早已共享了道紋破解技術。

「碎天道戰爭的本質,是上蒼棋手對太荒法則的收割。」秦硯揮動劍訣,金色劍光所過之處,骷髏戰士化作光點彙入他的經脈,「你們以為投靠天命者就能獲得永生?不,你們隻是更高維度的肥料。」

判官臉色劇變,他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少年並非普通的血脈覺醒者。當秦硯的聖血觸碰到生死簿邊緣時,簿冊竟發出哀鳴,那些用天道碎片書寫的亡者記錄正在快速褪色。

「不可能……」判官連連後退,「生死簿是用元始天域的天道殘渣製成,怎麼可能被聖血侵蝕?」

「因為元始天域的天道本源是謊言。」秦硯踏碎最後一具棺材,取出裡麵的天道碎片,碎片表麵竟刻著「荒」字的扭曲變體,「太荒道君早在十萬年前就篡改了核心法則,你們手裡的天道碎片,不過是他用來迷惑上蒼棋手的贗品。」

歸墟之眼的漩渦突然加速旋轉,島嶼上的三十三重石塔依次亮起。秦硯看見每座石塔頂端的斷劍都在震顫,劍身上的道紋與他眉心的印記產生共鳴。當他邁出第十三步時,虛瞑界的潮汐突然分成兩股,一股化作金色洪流注入他的光翼,另一股則凝結成銀色鎖鏈,將生死判官困在青銅橋上。

「你看,虛瞑界在幫我。」秦硯抬手,光翼掃過生死簿,簿冊上的亡者記錄竟變成了太荒道君的留言,「因為我才是真正的天道補全者,而你們……」

話音未落,天空中突然降下無數道星光。秦硯抬頭,看見太初艦的炮口再次對準歸墟,而炮口中心懸浮著一枚燃燒的蟲卵——正是吞星古族的「窺世眼」。蟲卵裂開的瞬間,他感到一股冰冷的視線穿透靈魂,仿佛上蒼棋手的某顆棋子正在凝視他。

「不好!」判官趁機掙脫鎖鏈,「窺世眼連接著更高維度,你吸收法則獸的事已經暴露了!」

秦硯這才想起吞星老者的警告。他運轉聖血試圖屏蔽血脈波動,卻見虛瞑界的能量海突然沸騰,無數法則獸的虛影從海底升起,它們的瞳孔裡都倒映著秦硯的麵容——那是窺世眼留下的追蹤標記。

「現在知道害怕了?」判官冷笑,「天命者聯盟的真正目標不是天道碎片,而是你體內的荒古聖血。一旦上蒼棋手確定你的位置,整個太荒大世界都會被當作祭品……」

他的聲音突然被轟鳴打斷。歸墟之眼的島嶼轟然炸裂,露出其下鎮壓的巨型青銅鐘,鐘身上刻滿與秦硯眉心相同的道紋。當鐘聲響起時,所有骷髏戰士、冥河傀儡、窺世眼蟲卵都開始崩解,化作光點彙入青銅鐘,最終在鐘麵上拚成一幅星圖——那是三千古域之外的混沌海,以及混沌海中漂浮的「世界種子」。

「這是……太荒道君的記憶封存處。」秦硯觸摸鐘麵,道紋印記突然與鐘體共鳴,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十萬年前,道君與上蒼棋手決戰前,將自己的本源力量分成三份,分彆封存在鑰匙、指骨和歸墟之眼,而秦硯作為分身,正是激活這三處封印的關鍵。

「原來歸墟之眼是道君的心臟。」秦硯握緊玉玨,發現玉玨終於與鐘麵上的凹槽契合,「而三十三重天域鑰匙,是用來鎖住心臟的鎖鏈。」

生死判官突然發出尖嘯,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顯然是在啟動黃泉冥族的「冥遁術」。但秦硯早有防備,聖血化作金色牢籠將其困住,同時從判官的生死簿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紙頁——那是赤霄堂堂主的死亡記錄,記錄下方畫著一個神秘符號,與秦硯兄長秦烈的玉佩紋路完全一致。

「秦烈……你果然還活著。」秦硯瞳孔收縮,他想起第三章伏筆提示中提到的「弑神陣」,「人族皇朝用他做陣眼,就是為了在冊封大典上抽取我的聖血。」

判官臉上閃過驚恐:「你竟然能看破生死簿的遮蔽?難道你……」

「我不僅能看破,還能改寫。」秦硯將紙頁浸入聖血,死亡記錄上的文字竟開始流動,「荒古聖血是混沌本源,而生死簿不過是天道殘渣的衍生物。現在,告訴我——天命者聯盟的總部在哪裡?」

判官渾身顫抖,不得不開口:「在……元始天域的偽天道核心,他們用太荒道君的殘魂布置了『天道熔爐』,準備在碎天道戰爭三千年祭時……」

話音未落,虛瞑界突然傳來撕裂聲。秦硯看見更高維度的星空裂開一道縫隙,縫隙中伸出一根由法則鏈條構成的手指,正緩緩向他壓來——那是上蒼棋手的「落子」。

「走!」判官不知為何突然推開秦硯,「去九幽冰原找燭龍族!他們的時間祭壇能延緩維度侵蝕!」

秦硯驚訝地看著判官化作黑光消散,手中的生死簿自動翻到最後一頁,上麵用鮮血寫著:「吾以殘魂為餌,助荒主破局——黃泉冥族初代族長留。」

歸墟之眼的青銅鐘突然炸裂,三十三重斷劍衝天而起,在秦硯頭頂凝結成鑰匙的形狀。他感到有什麼東西從眉心飛出,抬頭看見自己的道紋印記竟化作一隻金色巨手,直接握住了上蒼棋手的「手指」。

「想拿我當棋子?」秦硯展開全部光翼,聖血在腳下鋪開一座巨大的棋盤,「那我就先毀掉你的棋盤。」

金色巨手與法則手指相撞的瞬間,整個虛瞑界掀起史無前例的潮汐。秦硯聽見太荒大世界的千萬族民在虛瞑界中回響,他們的祈禱聲化作金色鎖鏈,將上蒼棋手的攻擊反彈回更高維度。當光芒散去時,他發現自己已站在九幽冰原的邊緣,遠處是吞噬一切光線的「永夜山脈」,山脈深處隱約可見燭龍族的時間祭壇。

「燭龍族……時間本源……」秦硯握緊生死簿,發現簿冊上的「秦烈」條目正在閃爍,「或許你們能告訴我,兄長究竟被囚禁在哪裡。」

冰原上突然響起龍吼。秦硯轉身,看見一條由時間法則構成的巨龍從虛空中遊出,其鱗片上刻滿「過去」「現在」「未來」的符文。巨龍開口時,三種時態的聲音同時響起:

「荒血覺醒者,你打破了上蒼棋盤的第一顆棋子。」

「但第二顆棋子已在天空之城就位。」

「三千年布局,即將進入終章。」

秦硯皺眉,他聽懂了燭龍族的「三時態語言」——天空之城的「荒主」冊封大典,正是天命者聯盟的「第二顆棋子」,而所謂的「三千年布局」,竟從碎天道戰爭結束時就已開始。

「告訴我,如何阻止天道熔爐?」秦硯向巨龍伸出手,荒古聖血與時間法則產生奇妙共鳴,他看見巨龍眼中倒映著無數個未來,其中一個畫麵裡,他正站在元始天域頂端,將玉玨插入上蒼棋盤的裂縫。

巨龍甩動尾巴,時間祭壇的方位在冰原上亮起:「去祭壇中心,那裡有能看見『過去之扉』的銅鏡。但記住——你在鏡中看到的真相,可能會讓你失去成為『荒紀元開辟者』的勇氣。」

秦硯踏上冰原,荒古聖血在腳底凝結成金色冰刀,每一步都在時間法則中開辟出獨立空間。他聽見身後傳來歸墟之眼的鐘聲,那是三十三重天域鑰匙正在重組的信號,而他的光翼上,不知何時已沾上了黃泉冥族的「往生花粉」——那是生死判官留給他的最後線索。

「不管真相多麼殘酷。」秦硯望向永夜山脈,那裡的陰影中隱約可見一座懸浮的宮殿,宮殿門上刻著「輪回」二字,「我都會掀翻這棋盤,讓太荒大世界真正自由。」

時間祭壇的青銅門緩緩打開,門內湧出的不是時間洪流,而是無數個秦硯的殘影——有穿著九黎神殿服飾的他,有戴著人族皇冠的他,甚至有化為上蒼棋手棋子的他。在眾多殘影中央,懸浮著一麵布滿裂痕的銅鏡,鏡麵裡映著的不是現在的他,而是十萬年前站在元始天域的太荒道君。

「原來……」秦硯瞳孔劇震,鏡中道君的眼神與他完全一致,「我不僅是分身,更是道君用來欺騙上蒼棋手的『謊言之種』。真正的道君,早已在決戰時將意識注入了……」

銅鏡突然炸裂,碎片化作蝴蝶飛向冰原各處。秦硯撿起最大的碎片,發現背麵刻著與玉玨相同的「荒」字,而碎片邊緣的血跡,竟與他體內的聖血產生共振——那是道君本體的血液。

「燭龍族!」秦硯轉身,卻發現時間巨龍已消失不見,祭壇中心隻剩下一張羊皮卷,上麵用時間符文寫著:「當荒血點燃輪回殿,第三紀元的開辟者,將直麵自己的‘未來之種’。」

冰原深處突然傳來鎖鏈斷裂的聲響。秦硯看見永夜山脈的陰影中升起一座巨大的祭壇,祭壇上站著無數身著各族服飾的強者,他們手中都拿著刻有秦硯麵容的傀儡——那是人族皇朝的「弑神陣」組件。

「荒主大人,我們等你很久了。」

天空中傳來熟悉的聲音。秦硯抬頭,看見兄長秦烈站在天空之城的雲層中,其眉心鑲嵌著一枚黑色道紋,正是天命者聯盟的標誌。秦烈抬手,弑神陣的光芒籠罩整個九幽冰原,而秦硯體內的荒古聖血,正不受控製地向陣眼湧去。

「原來……你早就被天命者同化了。」秦硯握緊劍訣殘卷,發現卷首的「荒」字正在變成「滅」,「但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

聖血突然逆流,在秦硯掌心凝成一枚金色種子。他將種子植入冰原,刹那間金色藤蔓破土而出,纏繞著弑神陣的鎖鏈向上生長,最終在天空之城下方開出一朵巨大的混沌之花。花瓣展開時,秦硯看見花芯中懸浮著三十三重天域鑰匙的完整形態,而鑰匙的中心,正是他此刻的麵容。

「這才是荒古聖血的真正力量——」秦硯展開光翼飛向天空之城,「不是修補天道,而是創造新的天道。」

弑神陣在混沌之花的光芒中崩解,秦烈的傀儡化作灰燼。秦硯踏過雲層,看見天空之城的中央廣場上,各族強者正圍著一座刻滿道紋的祭壇,祭壇中央的凹槽裡,躺著的正是太荒道君的骸骨——不,那是他在青銅棺槨中見過的本體骸骨!

「歡迎來到天道熔爐,荒血分身。」

熟悉的聲音從骸骨中傳出。秦硯瞳孔驟縮,那是他在玉玨中聽過的道君聲音,卻帶著上蒼棋手的冰冷質感。骸骨突然睜開眼睛,眼中流轉的不是金色聖血,而是法則鏈條的寒光。

「你……不是道君!」秦硯後退半步,終於明白青銅棺槨中的骸骨為何會有與他相同的麵容——那是道君為了迷惑上蒼棋手,用自己的分身骸骨偽造的「本體」。

「正確。」骸骨站起,身上的道紋竟與秦硯眉心的印記完全相反,「我是道君與上蒼棋手的融合體,十萬年來一直在等待荒血覺醒者來啟動熔爐。現在,把你的聖血獻給我,讓太荒大世界重歸秩序。」

秦硯突然笑了,他舉起玉玨,發現玉玨內部的殘魂正在劇烈震動——那才是真正的太荒道君殘魂,此刻正通過玉玨傳遞著最後的訊息:「打碎我的骸骨,釋放被囚禁的元始道紋。」

「你以為用偽本體就能騙到我?」秦硯揮動劍訣,金色劍光劈開骸骨的瞬間,無數元始道紋從骸骨內部湧出,在空中拚成一個巨大的「荒」字,「真正的道君,早就把核心秘密藏在了分身的血脈裡。」

道紋組成的洪流席卷天空之城,所有天命者聯盟的強者都被震飛。秦硯看見虛瞑界的潮汐再次變化,這次竟分成了三色——金色代表荒古聖血,銀色代表時間法則,黑色代表死亡法則,三色潮汐在歸墟之眼處彙聚,形成了通往更高維度的大門。

「現在,該去見見真正的上蒼棋手了。」秦硯握緊玉玨,光翼包裹著他飛向大門,「無論你是更高維度的存在,還是另一個紀元的開辟者,這盤棋,我贏定了。」

大門在他身後關閉的瞬間,九幽冰原的時間祭壇上,銅鏡碎片重新拚接,映出了秦硯即將麵對的場景——上蒼棋盤中,無數棋子正在重組,而棋盤的邊緣,站著十二個與他容貌相同的身影,每個身影都代表著一個不同的紀元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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