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走路能不能小心一點兒?”
“抱歉。”
林之桁沒有為自己辯解,徑直道了歉,就繞過人想離開。
倒是洛心愣了一下,這不是上次體能訓練那個很厲害的男生嗎?
“這可是南學姐送我的衣服。”
沒有多想,洛心低聲嘟囔抱怨了一句,朝前走去。
卻沒注意到,身後的人猛地頓住了腳步,轉頭朝她看了過來。
林之桁目光掃過洛心身上的製服,眉頭微擰,剛才那個女生說,那是阿言送給她的衣服嗎?
回到議長室的時候,沙發上又坐滿了人,除了依舊在相親的季尋,其他幾人都在。
大概是因為文德那件事,的確牽扯甚廣。
但南知言隻是過來拿個東西,朝幾人躬身打了個招呼,拿上桌上的資料,就打算離開。
“阿言。”
顧聞祈出聲叫住了人,南知言隻能停下腳,轉過了身。
“聯盟的射箭比賽,你會來看的吧?”
聯盟射箭比賽就在最近,這也將是南知言唯一一次沒有參與的比賽。
“哇,阿祈你還真會往人心口上捅刀子啊,你該不會是故意這麼問南知言的吧?”
南知言還沒說話,季瀾就翹著腿,落在南知言身上的目光又看向了顧聞祈,語氣有些譏諷。
微生凜倒沒有說話,就是暗自皺了皺眉。
南知言確實收到了聯盟發來的邀請函,她雖然沒有參加比賽,但作為蟬聯幾屆的射箭冠軍,聯盟還是希望她能去觀賽。
“我……”
“她不會去。”
南知言才開口,另一道聲音就插了進來,是陸硯璟。
看向顧聞祈,陸硯璟眼底帶著幾分寒意。
“拉維爾礦星招標在即,她也沒有時間去做彆的事。”
南知言閉上了嘴,她的確也沒打算去。
“你先出去吧。”
又朝南知言點了點頭,得到了陸硯璟的首肯,南知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後,室內一片寂靜。
“顧聞祈,我好像警告過你。”
陸硯璟聲線冰冷,墨色的眸子深處帶著幾分淡淡的戾氣。
“我隻是想邀請阿言來看我的比賽,阿璟,你又為什麼生氣?”
不是一次兩次了,顧聞祈問的刻意,陸硯璟對南知言的過度在意,可不像是上司對一起長大的下屬那樣的關懷。
真是讓人覺得有些危險,陸硯璟的變化,難道他自己沒有察覺嗎?
“到底是什麼目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陸硯璟沒有回答顧聞祈的問題,轉而就差直接點出了顧聞祈的目的。
顧聞祈也不生氣,他的目的,從來都是希望那雙眼睛裡,有朝一日也能出現他的影子。
無論是什麼樣的感情。
陸硯璟已經占據了喜愛,那麼剩下的厭惡、憎恨,總該需要人來填補吧。
“話說,南知言在上國文寫作課你們知道嗎?”
對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置若罔聞,季瀾將煙頭按在了桌上的煙缸裡,抬頭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
聽見季瀾提到南知言,三人都朝季瀾看了過來。
“你問這個乾什麼?”
顧聞祈瞥了一眼桌上的煙頭,皺眉問了一句。
“沒什麼,就是覺得無聊,隨便問問。”
也不知道為什麼,季瀾並沒有說出自己看見的南知言的那篇文章。
顧聞祈也沒有放在心上,季瀾這個煙鬼說話,經常前言不搭後語。
陸硯璟倒是很清楚,南知言的課表,他手裡也有一份。
季瀾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問,畢竟任何人,說話做事都有邏輯,隻有瘋子沒有。
季瀾表麵上看起來像個瘋子,但要真是個瘋子,也不會成為西索侯爵的繼承人了。
但陸硯璟也沒有出聲,隻是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裡。
“如果沒有彆的事,我就先走了。”
一直沉默著的微生凜像是對他們的話題並不感興趣,起身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出去。
“好歹南知言幫他的體能部乾了那麼多事,竟然見麵連招呼都不打一個,阿凜比阿璟你還無情啊。”
看著微生凜離開的背影,季瀾感慨了一句,像在替南知言打抱不平,又像是隨口一說。
無情嗎?他看是多情才對吧。
想到上回微生凜攔住自己說的話,顧聞祈嗤笑了一聲,那時候的微生凜可不像今天這樣。
第二天一早,迪文就派了飛行器來接他們。
星際監獄不在帝星上,要通過飛行器到達最近的躍遷點進行躍遷,才能抵達。
不過速度很快,星際監獄建設在帝星旁的一顆小行星上。
這顆荒蕪到幾乎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行星,的確適合用來關押窮凶惡極的罪犯。
過去的三百多年,這所監獄處決了上萬名罪犯,都是罪大惡極的人。
文德或許不久後就會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南知言也沒想到,這位曾經德高望重的老人,會貪了將近半個帝國的資產。
難怪對於自己兒子貪下十億星幣時,顯得那麼不以為意。
權利會催生欲望,這句話在文德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
但是再次見到文德時,南知言還是有些驚訝。
短短關押在星際監獄一個月,之前看上去精神抖擻的老者像是被徹底吸乾了精氣,變得頹靡,老態儘顯。
對方坐在桌子的一側,雙手都被固定在椅子上。
陸硯璟拉開文德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
“你來了。”
看見陸硯璟,文德輕聲吐出了三個字,語調卻顯得有些怪異。
“還有你。”
但隨即,文德就把目光轉向了陸硯璟身後的南知言,竟然低聲笑了出來。
“老師。”
陸硯璟皺著眉,喚了一聲,成功拉回了文德的視線,緊蹙的眉頭才微微鬆開。
“阿璟啊,我真是沒想到,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到頭來,竟然是你親自把我送到了這裡。”
文德開始說著話,但陸硯璟好像並沒有聽下去的打算。
“老師,如果您隻是想說這些,那我認為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
說著,陸硯璟起身就要離開。
“他們都說我瘋了。”
但文德卻並不在意,還在繼續,但語調卻逐漸拔高。
“但瘋的是我嗎?難道不是你嗎?陸硯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