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級？”
季瀾將那張薄紙拿在手裡，表情有些稀奇，南知言也會有得d級的時候。
再一看題目，寫一篇敘事向的文章，題材不限。
季瀾好奇多掃了一眼，他想知道南知言寫了什麼，怎麼能得了個d級。
結果隨意一瞥，季瀾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國小那群小屁孩兒寫的日記還亂。
這是南知言寫的？季瀾不信邪地又看了一眼名字，眉頭皺的更緊了。
抬起頭看向南知言，季瀾一臉不可置信。
“南知言，這是你寫的？”
“是，所以西索少爺，麻煩您把它還給我。”
南知言點了點頭，對季瀾的震驚置若罔聞。
季瀾沒再說話，聽話地把那張紙還給了南知言，隻是腦子裡還是剛才自己看見的內容。
毫無邏輯，像是一個精神分裂患者，在發病時寫下來的東西。
南知言怎麼會寫出這種東西，季瀾目光遲疑地掃過南知言的臉。
很鎮定的一張臉，南知言之前也跟著他們出過任務，經常在後方進行作戰指揮。
所以南知言的心思縝密程度，季瀾還是清楚的，跟陸硯璟一樣，南知言也幾乎從未出過錯。
“你怎麼會寫出這種東西？”
季瀾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目光落在了南知言手上。
收起那張紙後，南知言又開始做題了，繁複的公式和模型看得季瀾有些紮眼，但他還是能看得出來南知言做題時的思路清晰性。
不過也正因如此，那張紙帶來的割裂感才更加強烈。
南知言停下了手上做題的動作，側目看向季瀾。
“西索少爺，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東西。”
言外之意就是，南知言隻是不擅長記敘文寫作而已。
的確，季瀾看過南知言的報告和策論，都寫的不錯。
就連公學那群古板的老家夥，也就隻有在提起南知言的時候，才讚不絕口。
但就算再怎麼不擅長，也不會糟糕到這種連小孩子日記都不如的程度吧。
公學的醒鐘響起，阻止了季瀾繼續問下去的舉動，壓下眼底的疑惑，季瀾才起身走出了課室。
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剛走出門，一個人影就又撞了上來，打斷了季瀾的想法。
對方身量和他差不多，季瀾拍了拍被撞上的肩膀，看向對麵的人，表情不耐。
當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和胸口那枚白色的胸針時，更是直接被氣笑了。
這不是上回體能訓練那個排名第十的e級生嗎？
“哇，今天是什麼e級生出沒日嗎？一個接一個的，還真是，讓人厭倦。”
季瀾眼皮微掀，輕笑著，語氣輕浮誇張，裡頭的嘲諷卻清晰可見。
林之桁也沒想到會撞到季瀾，他隻是，想路過這裡，多看一眼南知言。
“抱歉，西索少爺。”
垂頭裝作沒聽見季瀾的嘲諷，林之桁迅速低下頭道了歉。
不過現在季瀾也沒心情跟個e級生計較，越過人時斜眼瞥了一眼，就插著兜走了過去。
走出好幾步，才發覺，剛才那一瞥，那小子的側臉，怎麼有種眼熟的感覺。
好像之前就在某個地方見過，但絕對不是在訓練場。
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季瀾不打算為難自己，一個e級生而已，又不是什麼重要貨色。
季瀾走後，林之桁微鬆了口氣，站在走廊的窗邊，看向最裡麵，安靜坐在那裡的少女。
嘴角泄出一抹笑意，但隨即，蔓延上來的是無邊的苦澀。
林之桁很清楚，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和南知言在一起了，身份是一道永遠都跨越不了的鴻溝。
聽說塔蘭伯爵對南知言很好，有意將人當做繼承人培養，塔蘭伯爵是絕不會看上他這樣的身份的人成為自己的女婿的。
在南知言看過來的瞬間，林之桁壓下眼底的情緒，側身躲到了一邊。
不過沒關係，隻要能默默守著南知言就好，他不該奢求更多。
窗外的走廊依舊是空無一人，仿佛剛才的視線，隻是南知言的錯覺。
放在桌上的手指微蜷，南知言收回目光，低頭繼續做著題。
課程結束後，南知言打算直接回到克維塔裡斯宮。
除了“聚會”，他們的午飯一般由家政機器人做好。
但到了樓下，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隔著老遠，洛心就看見了南知言，眼神瞬間就亮了起來。
幾步跑到南知言身前，洛心懷裡還抱著一件疊的整整齊齊的製服外套。
淡淡的香味傳來，南知言能聞的出來，這是市麵上一款極其昂貴的留香液，屬於一個高端奢侈品品牌。
“南學姐，這是您的衣服，謝謝您！”
洛心有些緊張，但還是把製服遞到了南知言麵前，隻是心頭還是有些忐忑。
她沒有找到南知言用的薄荷味的留香液，隻能買了一點兒曾經在薇薇安身上聞到的那款留香液。
很貴，不過幾克，就花光了她做兼職攢下的所有錢，但是她不後悔。
洛心的眼睛很亮，裡麵的星光跟林之桁的很像，這大概就是那種自由環境長出來孩子才會擁有的目光吧。
南知言微愣了一下，才低頭看向那件製服，很明顯製服被人用心洗過後熨燙過了。
但南知言沒有接過手，瞥了一眼洛心身上被縫的歪歪扭扭的製服外套，隻是將衣服胸口處的紫金色胸針取了下來。
“不用還給我了，你拿去穿吧。”
洛心的身高雖然比她矮些，但公學的製服本來就很修身，洛心穿她的製服，應該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說完這句話，南知言朝洛心點了點頭，就越過人朝裡走去。
洛心卻還愣在原地，剛才，南學姐是說，要把這件衣服，送給她嗎？
心臟在洛心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快速跳動了起來，洛心腦子有些發蒙。
遊魂一樣朝自己的公寓走去，還沒走幾步，卻聽見了背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洛心下意識轉過身，看向三步開外顧聞祈那張俊美溫潤的臉，才回過神。
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有些心虛。
好奇怪，她明明喜歡的是洛爾德少爺才對。
“洛，洛爾德少爺，請問有什麼事嗎？”
顧聞祈緩步走了過來，目光卻落在了洛心懷裡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