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質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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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倫·桑坦德在將暗精靈襲擊的消息通報給高等精靈貴族之後,準備借助葉慈拉議會的力量,追究神官長的責任。

證據已經足夠。

那些陷入瀕死狀態的暗精靈,僅憑這一點,神官長也無法逃避這次的政治攻勢。

掌握著格拉納達精靈之國一切權力的,是葉慈拉議會。即便神官長動用十二騎士長攻擊議會,隻要議會中的貴族們團結一致,神官長也隻能投降。

“可以拜托你監視那些暗精靈嗎?報酬不會少。”

“可以,反正也不是什麼難事,我也正好缺了一筆。”

麵對蕾蒂西亞的請求,海倫點了點頭。

確實不是難事。

而且,她正好也缺錢。

錢不重要,但沒錢萬萬不行。

這是尤金的口頭禪之一

在霧月王國一向過著富足生活的海倫,原本並不理解這句話。可自從來到精靈之國後,她漸漸明白了金錢的重要性。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吧。”

蕾蒂西亞小心翼翼地開口。

“海倫這個名字我聽說過。但一直都不敢確定。”

海倫。

海倫·洛斯菲爾德。

人稱“洛斯菲爾德的狂犬”的女騎士。

傳聞她曾在烏爾赫輕而易舉地將阿德娜騎士長壓製。當時目睹她戰鬥的精靈們異口同聲地稱她為“怪物”。

“你也算敏銳,不,不敏銳才是真的蠢。”

“畢竟能毫發無傷地擊敗影族的強者,世上沒幾個。”

“海倫”這個名字並不稀奇。

但在那些名為“海倫”的女騎士之中,能在麵對影族時展現出壓倒性戰力的,並不常見。

洛斯菲爾德的狂犬。

霧月七劍之二。

這是在霧月王國的守護騎士中,也屬於頂尖戰力的女騎士。而蕾蒂西亞的父親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真實身份,所以在離開前往馬赫裡特王城前,還曾悄悄叮囑了女兒一句:

“最好彆隨便說出去。”

“嗯,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那就好。”

看著蕾蒂西亞那雙清澈明亮的碧眼,海倫默默點了點頭。

在她眼中,桑坦德爾家族是個“有錢的主”。

她聽尤金說過,受雇於桑坦德爾家的尤金部下們,不僅吃得好穿得好,報酬也十分豐厚。

她想要錢。

為了將來和尤金美好的生活。

因此,海倫沒有立刻前往瓦倫西亞城,而是選擇留在桑坦德爾家。一來是為了照顧還在養傷的尤金部下們,二來也能順便賺點外快。

“那我就先走了,剩下的事就拜托了。”

“嗯。”

將暗精靈的監視任務交給海倫之後,蕾蒂西亞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命令侍女們誰也不準入內。

走進房間後,她反鎖了門,徹底隔絕外部乾擾。

“神聖帝國的魔王弑殺者。”

蕾蒂西亞時常聽父親提起在葉慈拉議會中發生的事。

比如目前,神官長正在尋找“神聖帝國的魔王弑殺者”。

而為什麼影族會襲擊桑坦德爾城?

既然是直屬於神官長的暗精靈動手,那就意味著,尤金·索托斯,或許就是那個“神聖帝國的魔王弑殺者”?

也許隻是推測,但可能性相當高。

“這就是影族所用的記憶寶珠嗎?”

蕾蒂西亞撲倒在床上。

躺在用柔滑絲綢鋪展的床鋪上,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珠子那是從暗精靈手中回收而來的。

暗精靈雖被稱作影族,也被叫作“奪憶者”。

他們會奪取他人的記憶,並將記憶當作物品一般操控。

看到那枚從暗精靈身上滾落的珠子時,蕾蒂西亞瞬間便明白了,那裡麵裝的,正是從尤金部下們身上奪走的記憶。

“據說他們能輕鬆讀取這珠子中的記憶但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把裡麵的記憶讀出來呢?”

蕾蒂西亞一邊把玩著那枚小珠子,一邊低聲自語。

這枚記憶寶珠。

其中或許藏著“神聖帝國的魔王弑殺者”的重要情報。

桑坦德爾家的小姐,是個探索欲極強的人。

她曾整日泡在圖書館中研究古籍,也喜歡與父親的學者朋友們探討知識。

探索世界的真理與知識,這正是蕾蒂西亞最大的興趣所在。

“如果往這珠子裡注入魔力的話”

她緊握著記憶寶珠,將自己的魔力緩緩注入其中。

但,並沒有任何變化。

看來魔力並不是打開寶珠的鑰匙。

隻要能解開記憶寶珠的封印,或許就能親眼看到暴虐魔王·阿加雷斯在“魔王弑殺者”的劍下覆滅的壯麗一幕。

強烈的探索欲在她心中熊熊燃燒。

蕾蒂西亞下定決心,她一定要想辦法打開這枚記憶寶珠,

親眼見證阿加雷斯的終結,以及魔王弑殺者誕生的那一刻。

尤金得知事件的全貌,是在桑坦德的家主比倫來到馬赫裡特王城時。

兩人恰巧在一個微妙的時機相遇。

那時,尤金正拒絕神官長苦苦哀求的請求,準備離開會議廳。

比倫告訴他,桑坦德城遭到襲擊。你的部下也卷入其中,他們被神官長直屬的影族,暗精靈所襲,現已身負重傷,臥傷在床。

“他們沒事嗎?”

“沒有外傷。但因暗精靈施加的咒術影響,仍臥床不起。”

“明白了。”

出乎意料地,尤金異常冷靜。

即便聽聞部下被襲擊的消息,他也沒有露出明顯的憤怒。

但如果海倫此刻看到尤金,一定會不安地動搖起來。因為尤金眼中的光芒,正在一點點黯淡下去,那是他真正憤怒時,才會出現的冷酷黑化表現。

“我剛才拒絕了神官長的提議,正要離開。若桑坦德閣下所言屬實,我必須立刻再見神官長一麵。”

尤金說完這話,轉身便走。

看到那背影,比倫卻莫名地感到一陣不安,下意識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呃!”

但他還沒能碰到尤金的肩,就一下子收回了手。

電光從指尖彈開。

那不是靜電靜電不會這般劇痛。

如今的尤金,身上正彙聚著極為強大的雷霆。他渾身纏繞紫色雷光,一旦揮拳,體內蓄積的雷電便會無情地席卷四方。

“現在還不能斷定這就是神官長所為,千萬彆輕舉妄動。”

比倫原本打算把襲擊桑坦德城的暗精靈之責,直接歸咎於神官長。

他同卡達茲一樣,對神官長伊蕾娜心懷不滿。對方意圖架空他們這些一直掌管精靈之國政務的人,奪取權柄,他們對此極為反感。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希望馬赫裡特王城因此陷入災厄。

比倫通過這次暗精靈的襲擊,已經可以確定,尤金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在神聖帝國殺死魔王的人,而看著繚繞在他身側的雷霆威勢,那是會給馬赫裡特王城帶來災厄的力量。

“我明白。”

尤金輕輕吐出一口氣,將怒火強行壓下,然後對比倫道謝。

“桑坦德閣下,感謝你照顧我那些愚蠢的部下。”

說完這句話,尤金緩緩收起身上的雷霆,轉身離去。

此刻,伊蕾娜正微微有些惱火。

她的勸說失敗了。如果讓葉慈拉議會的貴族們知道她沒能說服“魔王弑殺者”,那群老頑固不知要在她耳邊聒噪成什麼樣,她連想都不願想。

要不要就乾脆躲在房裡不出去了?

一旦身陷危機便選擇逃避,而非對抗,這就是伊蕾娜一貫的信條。

“我之後會再試著勸一勸。”

見伊蕾娜煩躁地灌下一口早已冷掉的紅茶,阿德娜低頭說道。

伊蕾娜卻抬眼問道:

“所以,你和那個魔王弑殺者到底是什麼關係?阿德娜騎士長,依我看,你們倆不像是單純的關係吧?肯定有點什麼,對吧?”

“沒有的事!怎麼可能,高等精靈怎麼會和人類”

阿德娜慌亂地辯解,伊蕾娜卻輕輕一笑:

“可如果那個人類是‘魔王弑殺者’,那就另當彆論了不是嗎?想想看,那可是討伐了‘暴虐魔王’阿加雷斯的魔王弑殺者啊。我已經以神官長的名義承諾,會給予他堪比高等精靈的禮遇,還要將他奉為格拉納達精靈之國的英雄。對於正麵臨魔王軍攻擊的我們來說,這樣的人才是無論如何都要拉攏到手的存在。”

魔王弑殺者。

聽到這四個字,阿德娜的心臟猛地跳了幾下。

那是無論種族、國家,所有騎士都景仰與敬畏的存在。

如果尤金·索托斯真的是魔王弑殺者

如果他真的是那個曾討伐暴虐魔王,給神聖帝國帶來短暫和平的英雄

“不行,還不能下定論,一切尚未明了。”

阿德娜悄然移開視線,努力平複臉上泛起的紅暈。

光是意識到魔王弑殺者近在咫尺,心跳就像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一般劇烈。

曾與討伐魔王的強者交鋒——

這怎能不是無上的榮耀?

直到這一刻,阿德娜才真正感受到尤金就是那位魔王弑殺者。

她竭力按捺住心中的激動,但情緒卻難以平息。

對劍道之人來說,“魔王弑殺者”是永遠的憧憬與理想。

“總之,我和他沒任何關係。”

“是嗎?可之前怎麼沒聽說過阿德娜騎士長買什麼奴隸?偏偏在奴隸拍賣場上買了這麼個長得俊俏的人類,我還以為你是打算做點‘那種事’呢。”

在精靈中,也有不少為了滿足自身獨特癖好與欲望,會購買俊美奴隸作為男寵的存在。

阿德娜·瓦倫西亞。

精靈圓桌第四席,三百二十歲的未婚老處女。

她買下了一個俊俏的奴隸。

得知這個消息時,伊蕾娜還曾暗自吐槽:“阿德娜不會是是打算用奴隸來畢業吧。”

一想到這兒,她不知為何竟對阿德娜泛起一絲憐憫。

“神官長大人。”

正在外頭戒備的女騎士走了進來,低頭稟告。

那個人類又回來了,想見她。

伊蕾娜聞言立刻決定接見尤金。

他是打算接受她的提議了嗎?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

她臉上浮現出難掩的興奮之色,吩咐人將請求覲見的尤金請了進來。

“怎麼樣,關於我的提議,你考慮得如何?”

伊蕾娜開口問。

尤金沉聲回答:

“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嗯,當然可以。說吧,我現在可是很寬容的哦。”

尤金點了點頭。

他先深吸一口氣,隨即將比倫·桑坦德告訴自己的事轉述給她。

“我的部下,在桑坦德城停留期間遭到了襲擊。這是我親自從桑坦德家主口中聽來的。”

“襲擊?誰膽敢襲擊桑坦德家的人”

伊蕾娜難以置信地回應。

阿德娜也是一臉震驚。

桑坦德城遭襲,這消息對她來說,衝擊極大。

高等精靈乃至高存在。

無人敢觸其鋒芒,無人可淩駕其上。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某尤金·索托斯。

唯有“魔王弑殺者”這等級彆的人,方可享受堪比高等精靈的待遇。

“是暗精靈所為。”

“什、什麼!?那幫家夥居然敢!!”

伊蕾娜手中的銀勺掉落在地,整個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暗精靈。

影族,竟襲擊了停留在桑坦德城的尤金部下。

伊蕾娜一時間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雖然她不願懷疑暗精靈,但他們近來逐漸對她這個年輕神官長陽奉陰違,自行其是,也確實讓她起了疑心。

“我想請問這,是神官長你的指示嗎?”

尤金問。

他的話還未說完,身上便開始發生變化。

聖痕浮現。

原本停留在肩上的聖痕開始向上蔓延,直至頸側。

那聖痕泛著血色與不祥,宛如湧動的火焰,燃燒著他心中那仿佛要撕裂一切的憤怒與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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