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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殿下郎豔獨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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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得罪了。”外邊舅母一聲聲喊她,明思下意識拉起太子,將人藏進了床榻,把及地床幔放了下來。

裴長淵還沒開口,就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高大的身軀將半張床榻填滿,一股極淡的鳶尾花香飄入鼻端。

明思探著半邊身子,雙手合十低聲說:“殿下稍候,臣女應付一下舅母就來。”

說完,她就要退出去,卻被裴長淵攥住了手腕,“孤這般見不得人?”

男人眸色深而沉,像是質問,又像是戲謔。

明思很想回“是”,卻沒這個膽子,直把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殿下誤會了,臣女是怕舅母驚擾了殿下。”

“玉團兒?就睡了嗎?”章巧還在外嘀咕,“燈還亮著呢。”

“舅……舅母,等我一會,我在換衣裳……”明思磕磕絆絆地回,生怕舅母直接推門進來。

若是被她看見了太子,那她真不知該怎麼解釋了!

“殿下……”明思急得羽睫眨得飛快,眼巴巴地哀求,“殿下大人有大量,幫幫臣女吧。”

“嗤,”裴長淵哼笑一聲,抬手將她發間那支礙眼的牡丹銀簪抽出,才大發慈悲地鬆了手,“去吧。”

銀簪一抽,明思的發髻就亂了,她索性把發釵也摘下,三千青絲傾泄而下,似上等的綢緞,裴長淵隔著床幔眯了眯眼。

舅母還在等她,明思不敢耽誤,連忙把太子的錦靴踢進床幔裡,又把靠床邊的兩盞燭火吹滅,這一片陡然昏暗下來,才跑著去給舅母開門。

“吱呀……”明思拉開門時心跳仍砰砰,勉強露出笑來,“舅母久等,我打算睡了,剛在換衣裳。”

“無礙,”章巧看她頭發散著,也沒有疑惑,“舅母和你說點事。”

“好。”明思半合上門,引著舅母到靠窗的美人榻上坐,一顆心七上八下,餘光瞥了眼床榻。

“玉團,孫家的事我聽說了,此等狼心狗肺之人不要也罷,等事情結束,你跟我回揚州去,我給你挑好的夫婿。”

章巧知道姑娘家羞於談論婚事,因此特意挑了夜間獨自來和明思說。

可偏偏屋子裡還有第三個人,而這第三個人是最不能聽見這番話的。

裴長淵單手撐膝坐在床榻,修長白淨的指尖撥弄著銀簪上的流蘇,發出輕微的叮當聲。

“什麼聲音?”章巧探頭看了眼,卻隻見一片暗色,屋內再無旁人。

“沒、沒什麼,”明思的頭發都要炸起來了,她連忙高聲打住舅母的話,“我不急,父親尚且不寧,弟妹也小,我不急著成親的。”

“撲通…撲通…”明思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還當舅母要說長房的事,誰知當著太子的麵要給她介紹夫婿!

要是可以的話,她真希望自己聾了。

章巧收回視線,不再管什麼動靜,“話雖如此,你也到年紀了,歲歲和嘉平我和你舅舅會照顧,也不能為了弟妹耽誤自個。”

“我知道舅母心疼我,可父親受苦,我這個做女兒的實在無心成婚,還是等以後再說吧,”明思絞儘腦汁想了半天,靈機一動,起身拿來針線盒子,“舅母快看看,我新繡的帕子怎麼樣?”

話題轉得實在生硬,章巧接過帕子,“‘翠竹映月’的花樣倒好看,針腳也密,有你母親的手法,隻是怎麼用這個顏色?”

玄青色的帕子多為男子所用,章巧疑心地看了眼明思,難不成她還惦記著孫家那負心漢?

“我隨手拿的,就練練手,”明思實在沒想到舅母心思如此細膩,她有些撐不住了。

好在章巧並沒有追根究底,又聊了聊帕子花樣,明思裝模作樣打了哈欠說困了,舅母才離開。

明思把人送到門口,等人一走,她麵上的笑容頃刻垮掉,額頭抵在門扉長舒了一口氣,渾身的力氣都卸了下來,幾乎腿軟。

“怕成這樣?”裴長淵悄無聲息走到她身後,輕笑了一聲,“你膽子不是挺肥嗎?”

明思頹喪轉過身,有些幽怨地望著太子,“殿下方才是故意戲弄臣女嗎?”

差一點就被舅母發現,嚇死人了!

“意外,”裴長淵嘴角挑起好看的弧度,難得見她這副模樣,可憐兮兮卻愈發想叫人逗弄,“孤哪是那樣的人。”

明思扁了扁嘴,不敢說話,心裡卻一點也不信這鬼話。

裴長淵轉身走到針線盒子旁,拿起那條帕子,圓月映照著竹林,竹葉上仿佛披著一層淺淺月色,“女紅不錯。”

“殿下謬讚。”明思有些口渴,一杯茶水灌入腹中,才想起來給太子倒茶。

“玉團兒,”裴長淵接過茶盞睨著她,“是你的小字?”

分明被舅母喊時沒覺得怎麼著,可被太子一喊,她卻覺得羞恥,耳根子發燙,點點頭,“家母取的,臣女是中秋出生的。”

“玉團乃圓月,”裴長淵看了這帕子半晌,收入袖中,“這帕子孤就先收下了。”

明思正慶幸他沒提旁的,連連點頭把帕子送他了,本就是給他繡的。

“殿下,夜深了,安置否?”明思急於翻過方才那一篇。

裴長淵頷首,擱下茶盞,兩人回到床榻間。

明思躺在內側,屋子裡的燭火熄滅,隻餘屋外透進來的淡淡月光,她閉上眼睛想,幸好沒提剛才尷尬的事。

裴長淵卻忽然開口:“孤聽說揚州出美人,想必男子也俊俏。”

明思猛地睜開眼,完了!

太子的心眼真是比針眼還小!

“世間哪有男子比得過殿下龍章鳳姿,”明思半撐著胳膊,一臉討好地笑,“殿下郎豔獨絕,世無其二。”1

“是麼?”裴長淵側身躺著,語調似有些不解,“幾日不見,玉團兒瞧見孤好似並不歡喜?”

“臣女歡喜得很,”明思抿了抿唇角,硬著頭皮湊過去在太子下頜處親了一下,嬌嗔道,“臣女看了一日賬簿,隻是有些累了。”

明思如瀑的長發散落在男人身上,香氣誘人。

裴長淵滾了滾喉結,手肘撐著床榻些許借力,局麵便翻轉過來,男人大掌托在明思腦後,低頭吻上了水潤軟唇,滾燙長舌撬開檀口,長驅直入。

“唔……”猝不及防間,明思的呼吸被奪走,她嗚咽著說,“殿下輕些,舅母在……”

裴長淵劍眉微蹙,說了一句,“麻煩。”

但捏著她下頜的指節卻鬆了力道。

床幔無風自動,龍涎香與鳶尾花香交纏著,不分彼此。

……

時隔幾日再行“房事”,雖說這次仍舊沒有做到最後一步,明思還是頗感疲憊,起床時嗬欠連天,睡眼惺忪。

銀燭照顧她時間久,哪怕明思掩飾了一番,她還是察覺出來了,不過什麼都沒說,既然姑娘一定要入東宮,那太子殿下常來對姑娘是好事。

明思特意照了鏡子,確保身上沒有彆的痕跡才放心出門,隻是夜間沒睡好,白日裡到底精神不濟,章巧還以為是昨晚說的話讓她憂心,又寬慰了她幾句,不催著婚事了。

明思哪敢提太子半個字,隻能默默地咽下了“苦水”。

還是快些算賬吧,也就不必躲躲藏藏了。

十個賬房先生,範文翰與章巧一塊,十幾個人核算了好幾日,每天睡不足三個時辰,可算是把賬目盤算清楚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嫁妝裡頭居然有近三十萬兩的虧空!

明思捧著賬冊不敢相信,“西北若無戰事,一年的軍餉也不過這個數目,長房才幾個人。”

章巧說:“這還隻是大致的數目,有不少鋪子莊子的進項沒算上今年,果真是一群碩鼠!”

“哪裡用得了這麼多,”範文翰拍了拍賬本,“隻怕挪進自己的口袋就當私房錢了。”

明思咬緊後槽牙,“那就先讓他們補上。”

早知當初這些銀兩就送去西北,還能改善軍中將士的夥食,白白便宜了這群鼠輩。

說乾就乾,帶上賬本與賬房先生,一行幾十個人去了正院,把賬本扔在了老夫人跟前。

“三十萬兩虧空,還請老夫人告知去了哪?”範文翰坐在圈椅上喝起了茶。

大夫人最先拿起賬本來看,“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你們彆是訛人!”

這話一出,賬房先生們不滿了,“我等在揚州都是為官府朝廷辦過差事的,怎會自砸招牌,夫人若是不信,儘管找人核對,我們若算錯了,跪下給夫人磕頭請罪。”

算賬是先生們的看家本領,哪裡容許大夫人空口白牙汙蔑。

倘若一個兩個人出錯情理之中,可十幾個人一起核算,這賬目拿到哪都是敞亮的,虧空隻會多不會少。

“這……這……”大夫人膝頭發軟,站都站不穩。

三十萬的虧空,哪裡填補得上呢?

明大爺黑著臉,攥緊了拳頭,“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親家何必斤斤計較。”

“你們把幾個孩子趕出去的時候記得是親人嗎?你們看著玉團跪地求藥的時候記得是親人嗎?這個時候倒想起來是親人了,我呸!”章巧啐了一口。

範文翰冷著臉擱下茶盞,“親兄弟還明算賬,你們若是填補不上這三十萬兩,那就順天府衙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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