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恐懼的情緒,在碼頭發酵。
但惡魔,本就是天生會給彆人帶來恐懼的存在。
不是麼?
周嵐輕飄飄的出手,但地麵上那道溝壑卻猶如傷痕般刻進了所有人的心裡。
一道道目光,飽受震撼的盯著他。
這位一身道袍,飄浮在空中的禦主。
“啊,的確是禦主,我沒有看錯,但……”
但曆史上,有過這麼強的禦主麼?
或者換言之,曆史上有過這麼強的魔術師麼?
毫無疑問,周嵐是一名魔術師。
但是,魔術師強到這種地步真的合理麼?
這都能手撕從者了吧!
夜空中,周嵐對自己的出場貌似還算滿意。
他輕輕掃去袍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一頭紫黑色的長發幾乎快要融入了夜色裡。
“感覺如何?”他看向聖主。對方的氣息有些低迷。
遂抬指,輕點。
一道綠色的光芒彙入聖主的身軀之中。
這是氣魔法,他早已全然掌握。
至少需要以千萬年為尺度才能衡量的惡魔生命,一旦學會某種事物之後,忘掉反而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轉瞬之間,聖主的氣息驟然膨脹起來。
他微微伸展,猙獰的身軀之上力量暴漲,重新回到了這具身軀的巔峰。
“這下好多了。”他邪笑道。
周嵐的目光橫掃戰場,無視了所有的震驚,這場聖杯戰爭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結果。
他隻不過是淺淺出手,把這份現實表露出來。
僅此而已。
“雜種——!!!”
漆黑的海水裡,黃金色的光芒撲出,吉爾伽美什的臉幾乎扭曲,憤怒至極。
身為最古之王,他竟被如此輕視。
絕對,不可饒恕!
從海水中脫身,他高舉乖離劍,近乎咆哮道:“ea!!!摧毀一切吧!”
磅礴的力量將千噸海水朝著兩側震去,這把對界寶具的強大力量朝著周嵐正麵洶湧而來。
“生氣了麼?”周嵐笑了笑,依舊手指輕點,指尖落在空氣之中。
嗡——
磅礴的力量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之牆,在空氣中蕩漾出漣漪般的波紋。
就這樣被擋在波紋之外,進無可進。
“他居然能擋住archer的寶具?!”遠處,韋伯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那把超強的,神秘的寶具,可是瞬間就摧毀了一整個固有結界。
那種程度的力量,近乎接觸到了極限。
但。
就這麼輕易的被caster的禦主擋了下來?
“喂,你也是魔術師,怎麼沒有這麼厲害?”伊斯坎達爾朝自己禦主問道。
韋伯滿臉生無可戀的低垂著腦袋,無力道:“我要是有這麼厲害,還要你們乾什麼,自己就能贏了。”
即便是有記載的魔術師家族,恐怕也沒有出現過這麼恐怖的家夥吧。
韋伯是這麼想的,他的老師,同為第四次聖杯戰爭的參與者,ncer的禦主,肯尼斯就更震驚了。
他不是沒見過世麵的普通家夥。
身為英國時鐘塔的十二君主之一,即便是放在全世界的魔術師的圈子裡,他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
但眼下的情況……
他活了一輩子,還真沒見過。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人類,超出了「魔術」這個概念的範疇了吧?
這是——
「魔法」吧!
一瞬間,周嵐在夜空中靜靜飄浮的身影,在他眼中變得無比駭人起來。
這家夥完全超出了魔術師的極限。
他,說不定……抵達過「根源」!
肯尼斯腦袋裡無限的頭腦風暴,仿佛陷入了瘋魔一般。
周嵐所表現出的這股力量,已經難以用魔術來詮釋。
說到底,「魔術」隻不過是模仿魔法的人為技術,他表現出來的力量,極有可能是真正的「魔法」!
那是觸及根源之後獲得的力量。
根源。
那是所有魔術師夢寐以求的終極目標和真理,猶如魔癮一般紮根在所有魔術師的心底,所有!
可是。
這樣的存在,爭奪聖杯的意義和目的是什麼?
如果他真的已經抵達過根源,已經理解並獲得了操縱世界本質的能力。
那他還要繼續奪取聖杯的原因在哪?
肯尼斯想不明白。
這件事的衝擊實在過於強烈。
他雙膝跪地,眼眶之中滿是血絲,茫然的凝視著夜空。
周嵐自然不知道在隱蔽處肯尼斯的狀態。
當然,他就算知道,也隻會無所謂。
這個世界中所有魔術師的終極目標便是抵達所謂的根源,那名為「萬物的與終點」的終極境界。
周嵐自然是沒抵達過所謂的根源的。
但,如果說能夠操縱世界的本質,被看作是觸及過根源的表征之一的話。
那他倒真的的確有這個能力。
畢竟,引力和斥力的權能,的確是這世界本質的一種。
他所擁有的力量,也從來不是什麼魔術,而是真正的魔法!
這份力量,是刻進他的血液,他的骨髓乃至靈魂的權能!
自他誕生之初,就已經流淌在他身體裡的每一寸。
冷哼一聲,他抬手鎮壓乖離劍的滅界之威。
再度將吉爾伽美什碾入海水之中。
“對界寶具?嗬……”周嵐淡笑一聲,“真正能毀滅一顆月球的時候再來跟我說吧。”
漆黑的海底,吉爾伽美什再度蓄力,準備衝破海麵。
周嵐單手緩緩下壓。
一瞬間。
時間仿佛凝滯。
遊走的飛鳥定格在夜空之中,一動不動。
不,並非凝滯。
飛鳥努力的撲扇翅膀,可卻如何都無法寸進。
四麵八方,天上天下!
無形的力量將範圍內的所有一切都牢牢的禁錮。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海底下那股金色的光芒才剛剛點亮,便又瞬間黯淡了下去。
就連風。
都不敢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