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賈家父母曉得這件荒唐事,我提出建議,要封鎖今天炸魚發生的事故,因為我為避免事態升級而做出的努力,給秀兒和華產生了一定好印象,所以說起話來特彆有份量,基本上我的建議,他們都會采納的。
有人說:羊肉沒有吃成,還背一身騷,這太劃不來了。可我說,我們把平兒的命都撿回來了,幾條魚算什麼東西?我勸他們說:回去就再不能提這件事,關於炸魚一個字都不能說。我們和平兒回到森林裡,把打濕的衣褲,包括內褲都脫出來烤乾了,再換回去穿好,一切還原,基本就看不出什麼情節。這個時候,我們才背著背簍,桶放在背簍裡裝好,另外撿一些乾菜放在背簍裡做掩護。竹竿和網兜一律扔在水庫裡,達到銷聲匿跡的效果。平兒剛從水裡起來時的紫色嘴巴已恢複為紅色,精神也好多了。
我還問平兒:小兄弟你,你剛才怎麼那麼激動,招呼都不打一個,“撲通”一下就跳進庫裡,真不怕凍僵了,考慮後果沒有?
平兒說:我以為冬泳一會兒沒事的,一看見那麼大那麼多的白花花的魚,好可愛,好吸引人,我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秀兒拍了一下平兒:你真嚇死人哪,我都差不多哭出淚人了,都以為你冒不起來了,真是命大福大呀!要是你今天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怎麼回去向父母交待呀?你是我們家的獨苗苗,老爸的心頭肉,你不活不成了,他還不把我打死呀?你今後不許這麼魯莽了,行嗎?
平兒點了頭說:感謝你們大家今天救我,你們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開一句玩笑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們放心,平兒小弟以後一定會大富大貴的。關鍵是要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是不是呀?
把大家都說成了笑臉,我們就離開火堆,告彆了這個是非之地,正式回家了。
回來後,時間還有點早,我與秀兒妹子再去看望一下躺在床上養傷的賈大姑娘英。一進屋,她就問:你們弄到好多魚,明天夠不夠吃?
我立即回答:你還彆說,這水庫大了,魚兒密度自然就小,尤其是那些大魚們,比小魚兒精靈得多,藏得深,躲得遠遠的,一條大魚都沒見到。大魚見不到,小魚看不起,我們就空手而歸了。
我這善意的謊言不僅把英說服了,連秀兒也笑起來了,還跟我使了個眼色。過來後,秀兒跟我說,她還想練一練上午學的拳術,再不複習一下,擔心很快會忘記的。於是,我們再上木樓又全麵複習了一遍。
秀兒對我說:我的哥呀,我今天從內心感謝你,要不是你在場,大概率我那寶貴的弟弟就慘死庫中,我怎麼向爸媽交待,我將怎麼活呀。你讓我抱抱你,親一下,表示我對你發自肺腑的謝意,好嗎?
我坐回床上,在蚊帳裡比較隱蔽,深怕再被人發現了。她卻一點也不怕,一下就抱住我,跟我親了一下。反而把我整得不好意思。
她還說:以前,我沒有跟你接觸過好多,不大了解,今天我算是見識了,你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可關鍵時候沉著冷靜,還想出有效的辦法來。你不曉得我當時,就不由自主地哭出來,已經絕望了。我真不知道,你怎麼知道平兒還要冒出來呢?你還那麼奮不顧身跳水救人,真讓本姑娘刮目相看。就是兩個字:敬佩!
我解釋說:以前在老家時,常常在堰塘裡與小夥伴玩水,那些沉水的家夥都要冒出來一下,也隻能拚儘全身力氣作最後的掙紮,我都見過好幾次。我們必須抓住這最後僅有的一次機會,這決定生死的一次救援,我們稍有不慎,終身遺憾。
秀兒姑娘大膽地問我:麗姑要是先讓我跟你見麵,你還願意跟我大姐耍朋友嗎?
這個問題還真把我難住了。我想了好久才回答說:這個就難說了,這就得看緣分了,你說,是嗎?
我再補充道:我給你明確說,你是高中生,你大姐是初中生,你文化比她高,個子比她高,你比她漂亮就不用說了,你說我還用選擇嗎?隻是現在是一家人,我們就認命了。
秀兒鬆開手,有些反感:你怎麼這樣認為呢?一家人怎麼啦?,你也太固執了吧。
我拍了她一下,暗示她說話小聲一點,讓隔壁的大姐聽到不好。
她卻說:就是要讓她聽到,讓她早些自覺退出,這有什麼不好,我就是喜歡你,咋的啦,敢愛敢恨,敢作敢當,就是我的個性。
我該怎麼與她繼續處下去呢?是我妹子?是徒弟?還是戀人呢?
秀兒妹子給我出了大難題,我回答不上來。晚上找平兒跟我一起搭伴睡覺。聯想近日發生的兩件突發事件,便感受到有一種不詳之兆。趁在賈家還涉事不深,計劃儘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家。想到這些,真有些後怕,忐忑不安,於是以走為上策。我吃過早飯,便提出回家,說自己還是回老家一趟,不想留下重色輕友,重色輕親的壞印象。
秀兒妹子問我,是不是把我蹩急了,讓我不舒服,我說,我沒有那麼小氣,還是因為確實該回家與父母過個春節,吃個團圓飯。
我回家的路走得很快,一是沒有帶什麼行李,輕裝激進,二是因為一心想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求得安心。我自從啟動了工作調動程序後,就將高山上的一些潛在危機感淡話了許多,對前途感到一片光明。
我回家後,跟家人在一起過節,求得個安靜。大家都放下手中的活兒,閒下來聊天喝酒。最讓我幸福難忘的就是大年三十晚上,我們四兄弟喝酒後,來一場掰手腕比賽,打的是循環賽。因為老幺還在讀中學,沒有成人,力氣不夠,就隻好觀戰,當評委幾分。我在選手中雖然最年輕,但因為苦練了武功,還長期堅持練那個拴過牛兒的石頭手墩,50斤重,我每次都要舉起來好幾次,所以臂力不是一般,所以一般在四位選手中獲得前兩名。也不錯了。要知道大哥可以背350斤,二哥可以背480斤,老三可以背300斤,我隻能背150斤,從體力上論,我最差。能夠在單項中獲得第二名,也是不錯的。唯一戰不過的就是老二,他太厲害了。一次傍晚,他從龍王台對麵的油菜田裡背起四代菜籽,從平地裡用打杵撐起來,這是很簡單的,何況背到保管室足有一裡的坎坷之道,隻歇息了一次。背到保管室時稱秤480斤。當老王隊長得知後,不相信他有那麼厲害,於是又重複過秤,一兩不少。這在全隊就傳開了,創立成了四隊永遠的背重紀錄,大力氣非他莫屬。憑這個傳奇紀錄,我這個握筆杆子的小兄弟哪敢與二哥鄭雄嘛,服氣了。以後,我們每年都要在大年除夕之夜,推杯把盞後,開展這項遊戲,隨著歲月的更替,老幺長大了,也加入了比賽隊伍,他是中學體育尖子,後來還參軍做教導隊教練,軍事素質過硬,在五個選手中居然拿了前三名,也不錯的,真是後生可喂。這也是幾年後的事情,再後來,又隻有四位選手參戰,少了一個好兄長,那是我家一場大悲劇,最大的變故,是給我人生最大的打擊。大家心裡空蕩蕩的,一想起他,都好難受,悲從中來,不可斷絕。這都是後話,以後詳說。
我按照張老師吩咐:調動的事一點不要對任何人透露,當然家人也不例外。當二哥從街上回來,帶回了一個好消息,說我調下高山了,還是一所重點高中。我還不相信,說二哥在吹牛。當二哥從衣袋裡摸出縣上的紅頭文件後,我流下了幾滴熱淚,在艱苦的環境中經過三個春秋的洗禮,總算熬出頭了。這個春節是我最開心的時刻。大家跟一起分享幸福時光。
唯一不足的是,那重點高完中,離家比較遠,乘車要經過縣城轉車,是漢城的北大門。以前隻聽二哥說起過,沒有掌握太多信息,還有一個優勢就是通鐵路,有火車,二哥從新疆回來,在那火車站都下過幾次車的,他比我熟悉那個地方,他還說到時候,送我過去報到,絕不會走冤枉路的。有了調動文件,就算解密了,我也不需要再保密,所以決定要好好感謝一下張老師和區教辦的長輩子。
那個時候不流行送紅包,我就從老家準備了一隻大大的紅公雞和一小桶土雞蛋,直接送去,以拜年和感謝為主題。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張老師收下後,很高興,居然給我摸出了幾張“大團結”,然後說:你把這錢拿回去給你母親,就說我也感謝她以前對我那麼好。比如我在農村時,不會種菜,是她毫不保留地教會我,還提供了好多樣種子。你母親是個善良的人,雖然沒有文化,但比好些有文化的人懂道理,對人誠實。我們雖是她的長輩子,但我從來把她當老大姐一般尊重。
我沒有辦法拒絕,隻好照辦。心裡想,在今後的工作中,我隻能用實際業績來不負他們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