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字,被她咬的很重,“難道,你想讓你們的孩子親眼看著你亂搞?”
空氣驟然凝固。
沈寒年的動作猛然頓住,眼中的欲火瞬間凍結成冰,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像是要把什麼惡心的東西硬生生咽回去,冷著張臉,動作粗魯的推開薑雲寧:“不知廉恥!”
薑雲寧沒了束縛,連忙退到一旁,衣裙被撕碎,肌膚上全是斑駁的痕跡,薑雲寧連忙裹緊外套,縮在角落裡,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早就知道沈寒年不當人,可一想到今天差點在這種地方被他……
薑雲寧控製不住情緒,滾燙的淚水砸在手背上,她才發現自己在哭。
沈寒年站在三步之外,看著她像受驚的動物,明明是他推開的,可見她這副避之不及的模樣,胸腔裡那把火卻燒得更旺了,領帶早就扯鬆了,此刻勒得他呼吸困難。
“過來。”他扯了扯領口,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薑雲寧的身體顫了顫,待在原地沒動。
沈寒年氣得不輕,眸色驟沉,眉骨壓下一片陰翳,下頜線繃得極緊,像是強壓著瀕臨爆發的怒意,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嗓音低冷,一字一頓,“需要我親自抱你?”
薑雲寧深吸了口氣,手落在腹部,明晃晃的在暗示他。
沈寒年嗤笑了一聲,“薑雲寧,我還不至於饑不擇食。”
薑雲寧在他對麵坐了下來,狠狠的擦了擦被狗啃過的嘴,十分不客氣道:“有事說事,沒事滾!”
“薑雲寧,注意你的態度!”
沈寒年的目光下移,落在她纖細的脖頸上,如雪的肌膚,印著幾道刺目的紅痕,像是被碾碎的花瓣,曖昧又狼狽,他態度詭異的柔和了幾分。
“我給你請了一個胎教老師,以後乖乖跟著老師學習。”
“具體的情況,我讓助理發你手機上。”
“你現在不僅僅是一個人,你肚子裡還有孩子,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希望你心裡明白!”
“類似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
胎教老師是他臨時決定的,薑雲寧每天無所事事,不給她弄點事情,成天隻知道往外跑。
顧懷津不安分,又是個偽君子,嘴跟抹了蜜一樣,隻知道說些甜言蜜語騙人。
薑雲寧現在又正值叛逆期,兩人一來一去,難免會出什麼事。
他可不想沈家出現汙點。
也不想“他們”的孩子有一個聲明狼藉的母親。
最起碼,現在孩子還在她名下,薑雲寧的名聲也很重要!
“不……”薑雲寧拒絕的話還沒說完,沈寒年並起身離開了,臨走之前,連帶著桌上的冰水被他扔進了垃圾桶裡。
薑雲寧才送走“孕婦指南”,現在又來一個胎教老師。
困住她的枷鎖,換了個形式又落在她身上。
嘞得緊緊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薑雲寧顧不得其他,連忙追了出去,可沈寒年已經驅車離開。
寒風卷著細雪,落在她眉間。
薑雲寧睫毛顫了顫,融化的雪水混著未乾的淚,在蒼白的肌膚上蜿蜒出一道細亮的水痕。
……
助理透過後視鏡,看到車後的身影,他小心翼翼的說:“沈總,夫人追出來了!”
沈寒年敲打著鍵盤,頭也沒抬:“嗯,不用管她。”
冷漠的語氣,比車外的風雪還冷。
助理已經習慣,默默收回了視線。
沈寒年合上筆記本,忽然改了主意,“去機場。
“現在?可倫敦的航班是三天後……”
“改簽。”他揉了揉眉心,手機屏幕亮起,是一張實驗室裡穿白大褂的身影,“她提前出來了。”
說到這,沈寒年麵色溫和了不少,就連嘴角也帶著少有的笑容。
助理點頭道好,無意間瞥到後視鏡裡越來越小的黑點,那個黑點終於支撐不住似的蹲了下去,很快被漫天風雪吞沒,他有些替薑雲寧心酸。
薑雲寧愛沈總愛了快十年,從小就追在他身後,事事躬親,結婚後,更是把他的大小事打理的井井有條。
就連要小孩這件事上,沈總說要試管嬰兒,薑雲寧都同意了。
瘦弱的身體,硬生生抗過一次又一次三十五厘米的取卵針。
後麵好不容易成功了,可結果呢?
卵、子不是自己的。
她隻不過是替沈總和其他女人生孩子。
她隻不過是個容器……
如果不是偶然間被撞破,薑雲寧這輩子恐怕都會被瞞著,都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生下的孩子,會親昵的叫她媽,或許也不會。
以沈總那麼在乎那位,估計過不了多久,等薑雲寧生下孩子,那位就會回國。
那時候,老爺子不在了,薑雲寧無依無靠,誰替她撐腰?她又該去哪裡?
他曾經看到網上總有人說,情種隻出生在富貴之家,他隻覺得荒誕可笑。
……
薑雲寧冒著雪回到梧桐苑。
李管家帶著人,在她的布置出來的工作室裡進進出出的。
上好的修補材料,被他踢到角落裡,連帶著顏料,也被弄的亂七八糟。
薑雲寧呼吸一窒,快速衝了過去,一把推開李管家。
“你們在做什麼?”
“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們進我的房間。”
修複文物的材料她花了大價錢從仲喜手中買來的,都是上等的好貨,現在,全部被他們亂糟糟的扔在角落裡。
整個工作室,顏料、修複需要的物料,全部混雜在一塊。
好幾件珍貴的物料被弄碎了。
薑雲寧氣得不輕,連眼尾都泛著紅!
李管家不以為意,聳了聳肩膀,“這位是文物修複大師茂林,少爺的指示,從今天開始,顧夫人的文物就交由茂林大師修複。”
“夫人,請你出去!”
李管家從來沒把薑雲寧放在眼裡,之前兩人井水不犯河水,李管家看在沈寒年的麵子上,不會做的太過份,最多就是態度冷漠疏離了一些。
可是,那天那巴掌,徹底讓李管家記恨上了。
他在沈家乾了這麼多年,誰見了不恭敬的叫他一聲李叔。
可薑雲寧居然敢打他,害得他丟了臉麵。
這個場子,他一定得找回來。
有了沈寒年撐腰,他愈發得意和有底氣,抬了抬下巴,倨傲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夫人,請出去。”
“不要妨礙我們茂大師修複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