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躍長有些惱更多的是心疼,“阿姐你糊塗,這樣一個男人怎又值得你舍了自己的身份,去強逼他?他還不配!”
雲清漪本以為躍長會怪她在他評選階段,鬨出此事。
然,他隻覺得她為這麼一個男人不值得。
雲清漪咬了唇,心中湧動情緒萬千,“躍長,家中雖逼了謝南邢,但也放了他,我與他已經沒有婚約在身了。”
雲躍長微愣。
“可真?”
雲清漪點點頭。
雲躍長重重地鬆了口氣,“就應該這樣!那謝南邢就不是個好的,假清高,要這樣的人做我姐夫我看不慣!”
雲清漪噗嗤一笑,看來雲家的人都不喜歡謝南邢,但都是為了她……
她翕張了雙睫過後,“躍長,現下朝局已經重文輕武,我們家乃武將之家,需要你。”
雲躍長沒想到阿姐會說出這番話來,畢竟曾經她都是謝南邢長,謝南邢短。
“為了雲家,我要你這次入三甲,取狀元之名,助雲家登上青雲梯。”
雲躍長見阿姐雙眸堅韌,心中湧動了什麼,隨即重重點頭,“我答應阿姐,隻要能進三甲,我定然拿下狀元之名!為雲家爭光。”
“好!”雲清漪清亮的喊了一聲,眼裡儘是欣慰。
兩姐弟又說了好一會話,雲躍長這才被雲清漪逼著回書院,準備殿試去了。
如果雲清漪記得不錯,當年傳出她逼婚謝南邢後,雲家的世交魏國公府舉辦春宴時還特地邀請了謝南邢,隻為了幫她撐場麵,打那些閒言碎語的臉。
雲清漪隻需要在那春宴上證明她和謝南邢再無關係。
那就不會再牽連到躍長的進士評選。
“小姐——”
“魏國公府送來春宴貼。”
外頭婢女的聲音傳來。
雲清漪眼眸劃過一絲波瀾。
——
春宴當日。
雲家馬車抵達魏國公府。
魏家長女魏明姝早就等著了,眼見雲清漪下了馬,立馬上前,“我還以為你這個大情種會縮在府裡不敢出家門呢。”
雲清漪接過魏明姝的手,勾唇,看著尚且稚嫩的手帕交,莫名心中一澀。
上輩子魏明姝倒是沒被她牽連,隻是魏明姝被封為公主,遠嫁東國,魏家逐漸蕭條沒落。
最輝煌的兩個國公府,一個被抄家,一個沒落,令人唏噓。
雲清漪勾唇,“怎麼,我雲清漪在你眼裡就成了這樣膽小鼠輩?”
魏明姝嘖聲,“倒也不是,你若是鼠輩,怎敢逼婚貢士?你放心,你家的那位我特地親自去請的,如今他已經在春宴裡麵了,不過他帶了一個姑娘,說是妹妹,嘖,看著兩個人一點都不像——”
雲清漪自然知道謝南邢帶沈嬌來了。
上輩子,謝南邢根本不願意參加這種世家子弟的宴會,隻覺得汙濁,而沈嬌卻一定要去,無他,能見到不少達官顯貴,開開眼界。
“我和謝南邢沒有婚約了。”雲清漪淡定開口。
魏明姝一驚。
“沒了婚約?”
雲清漪雙眸淡淡地看向魏明姝,微勾,“從我昏迷醒後,我就放謝南邢離開了,強扭的瓜不甜。”
魏明姝再度驚了,臉色都變了,“該死的小清漪,你居然不和我說,我像個傻子一樣把謝南邢請來,你你你……”
雲清漪微微勾了勾魏明姝的下巴,“就是要把他請來,不請來怎麼澄清我和他已無婚約的事實?”
魏明姝被勾了下巴,嬌靨微紅,“從哪學來的這套?——你要澄清?再好不過了,整個京城的達官顯貴,今日都在我們家了。要不是為了給你撐腰,我們家才不辦春宴呢。”
“好了知你辛苦,等我回去再給你調兩瓶香料。”
魏明姝勾了唇,又忽然想起什麼,“你兄長呢?”
雲清漪微頓,魏明姝和兄長向來不對付,“你好端端的提我兄長作甚?”
魏明姝臉閃過一絲狐疑的紅暈,“隨便問問,好了,進去吧。”
說完,魏明姝就推著雲清漪往裡麵走。
雲清漪一頓。
忽然想起了上輩子兄長終身未娶之事。
她看著魏明姝那發紅的耳廓。
頓然像是明白了什麼。
上輩子她還真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謝南邢身上了。
這麼明顯的情誼她都沒察覺……
如果兄長也有意,她一定要幫魏姐姐達成心願,不叫她再嫁去那苦寒之地。
與此同時,沈嬌和謝南邢進入魏國公府就被一群世家子弟環繞,不少人刻意與沈嬌拉近關係。
他們可不是國子監那些清流人士,雲家如今名聲不好,以權壓人,但是雲國公府和魏國公府兩座大山,誰不想上前討好?
那雲家大小姐向來不好討好,但這個謝南邢是雲小姐未來夫婿,自然要討好幾分。
沈嬌沒想到自己一個商女也會被一群達官顯貴爭相示好,心中那小小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刻意放低了聲音在謝南邢身旁低道,“南邢哥哥,嬌嬌好開心,他們都知道哥哥是未來的狀元,都想著討好呢。”
謝南邢眉頭微蹙,對於這樣的虛與委蛇的場合頗為不適。
隻是輕微地嗯了一聲。
此外傳聲的長廝高聲道,“雲國公府雲五小姐到——”
頓然整個春宴的人都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瞬間沈嬌臉色一變,“南邢哥哥,我就說她不可能放過你的!都糾纏到這裡來了,難道想要仗著京城的權貴都在這裡,繼續逼壓你娶她不成?”
謝南邢麵色微變。
這三日雲清漪難得沒糾纏他,他睡眠都安穩不少。
沒想到這才三日她又忍不住了。
他雙眸一冷,果然她的話不可信。
沈嬌冷笑道,“南邢哥哥,她來這裡就是自取其辱,如今誰不知道她以權壓人,她來這裡根本就是鬨笑話的,恐怕等會宴會開始,連坐在她身邊的女眷都沒有,屆時我們在宣布你與她沒有婚約,看她還敢不敢死皮賴臉的纏著你。”
謝南邢蹙眉不語。
這邊雲清漪抬眸,便見謝南邢穿著那件洗的發白的長衫,格格不入的坐在那裡,仿佛不與淤泥共和。
以前雲清漪覺得謝南邢那是脫俗乾淨。
現在雲清漪隻覺得——
這男的真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