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謝南邢薄涼的聲音開口,從書屋走出來。
謝家老母轉頭就看向謝南邢,“南邢,你快管管吧,咱家都要搬空了!”
謝南邢皺眉,隻見雲家派來的幾個下人將東西全部搬走,他目光陡然一冷,“你們在做什麼?”
小昭轉頭,看著謝南邢那張俊美的臉,隻想呸一聲。
虧當初她還覺得這謝家郎君恍若神人。
現在把她小姐害成這般!
小昭冷笑,“謝郎君,兩家姻親不成,這雲家的東西我們自然要拿走的。”
謝家老母瞪眼,“這可是你家小姐當初親自送的,豈有收回之理?”
小昭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們小姐就是這個性格,好時捧你上天入地,不好時,你們一分便宜也彆想占到。”
謝家老母瞬間感覺氣不順了,上氣不接下氣。
小昭轉而看向謝南邢,“謝郎君高風亮節,總不會昧我雲家這些貨物吧?”
謝南邢麵色一變,修長的手指輕微攥緊
還沒等他開口,這方一道聲音替他開了口,“既然這是雲小姐的東西,那我們便不好再留了,拿走吧。”
小昭皺眉,看過去,隻見一道弱柳扶風的身影走出來,五官堪稱清秀,但也說不上多貌美,比小姐差多了!
謝家老母煩躁地看了一眼沈嬌,壓低聲音道:“你懂什麼,還不快下去!”
沈嬌才不管謝家老母,便走到了人前,挑釁地看向小昭,“兄長高才,高中不過就是遲早的事,這些東西以後都會有的,對吧,阿兄?”
謝南邢對上那撒嬌般的眼神,他對誰都冷漠,唯獨對嬌嬌做不到,所以鼻音發出一聲,“嗯。”
小昭簡直想笑。
小姐給的東西就連皇室都沒有。
就算是這謝南邢高中狀元,這一輩子用不上這樣的好東西!
這謝郎君的妹妹真是沒見識。
當然小昭不會說這些。
“既然如此,那小昭也不留了,帶走!”小昭一號令下,幾個長廝迅速將那成箱成箱的東西裝車。
謝家老母簡直要心疼的掉眼淚。
沈嬌這才發現小昭搬走了一馬車,還有一大馬車,本還自信的眼神也有了幾分抽搐,直到連那洗臉的架子都搬走了,沈嬌這才發現整個謝家都空了。
沈嬌頓時說不出話來。
小昭清點過後,轉圜一笑,“另外謝家租賃的屋子月底到期,我家小姐仁慈沒說現在要趕你們走,但還是請謝家早點去賃一間屋子。告辭!”
說完,小昭上了馬車,帶著五六輛馬車揚長而去。
謝家老母瞬間天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完了!”
這賃一間屋子少說也得十兩才能撐到高中之時。
沈嬌也不知道原來這謝家的用度都是雲家給的,早知道她就……
謝南邢還算冷靜,“母親明日我便會去尋新的屋子,不過就是回到以前的日子,待我高中任職後,這一切都會再有的。”
謝家老母見養子都這般說了,隻能期盼早點高中,繼續過那富裕日子。
沈嬌拉住謝南邢道,“南邢哥哥,嬌兒相信你,為了我們的孩子……”
謝南邢看了一眼沈嬌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由想起了雲清漪的孩子,想必雲家也不會留吧,也好。
他隻要嬌嬌腹中一個孩子就夠了。
——
小昭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將謝家那副嘴臉告訴雲清漪。
“那謝家女兒倒不像是妹妹,倒像是謝家的女主子,倒是做起哥哥的主意了。”
雲清漪一邊吃著鮮嫩的水果,一邊輕嘲地笑。
上輩子她也以為沈嬌是謝南邢的妹妹,便處處示好,討她歡心。
誰知,沈嬌隻不過是當年扶持謝南邢讀書恩人的女兒,但因為沈家變故,這才上京找到了謝南邢。
沈嬌知道謝南邢與雲清漪發生關係後,害怕被謝南邢拋棄,便主動爬了謝南邢的床,兩人本就是少時慕艾,那一夜就順理成章的做了夫妻。
而她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些,如今想來,真是處處都是破綻,她真是傻。
可那時的她,也不過是個滿腹真心的孩子。
小昭嗤笑,“這謝家郎君真是好生天真,就算他高中三甲又如何,屆時任職時,沒有財帛打點,也隻能去外任,差的話連官職都任不上。”
謝家從窮鄉僻壤而來,自然不懂這些規矩,以為考上了便能當大官了。
殊不知這官場打點疏通,人際交往,各個都需要他們看不上的財帛。
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了。
日後謝南邢身份揭示於眾,雲家的日子就難熬了……
要想徹底壓死謝南邢。
那便要讓雲家往上爬,無儘的往上爬。
“阿姐!”
一道聲音忽然而起。
雲清漪便見一道頎長健碩的背影像是一頭小豹子般衝了過來。
“躍長?”她一愣,她整個人雙手一顫,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一樣,“你不應該在書院嗎?”
若說她要最對不起的人,那就是她這個弟弟了。
當初因為她強嫁謝南邢之事,鬨得滿城風雨。
導致弟弟本能從前三甲繼而剔名。
本滿腔抱負的弟弟卻因此事打擊的一蹶不振。
後來仕途不順,早年就抑鬱而終了。
雲躍長看了一眼消瘦的阿姐,“你與謝南邢的事情已經鬨得滿城風雨,我聽聞你病中,便向師長告了假,阿姐……我們家當真強逼謝南邢娶你了?”
雲清漪一愣。
她都已經不逼謝南邢了。
怎麼還鬨得滿城風雨?
如今會試已過,正是評三甲的階段。
這事要傳出去,躍長豈不是又得重蹈覆轍了?
躍長才資斐然,若能順利進入仕途,對雲家絕對是一大助力。
兄長與父親乃武夫,而大慶國這十年止戰休憩,已經開始重文輕武,雲家不可能靠著先輩的光陰活一輩子,若想要在朝廷繼續扶搖直上。
那必須走文官這條路。
雲清漪看向雲躍長,“是。”
雲躍長有些惱更多的是心疼,“阿姐你糊塗,這樣一個男人怎又值得你舍了自己的身份,去強逼他?他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