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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鯉影藏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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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海簌簌作響,陳燕腕間的守宮砂突然灼如烙鐵。池中錦鯉躍出水麵,魚尾甩出的水珠在半空凝成血色符咒——竟與兄長失蹤那夜,魔修血祭陣的陣紋如出一轍。

"陳師妹。"林清越的劍穗掃過池畔青苔,"這寒潭是師尊用千年玄冰所鑄"

話音未落,陳燕指尖金紅血珠墜入潭水。十二尾錦鯉突然環遊成陣,鱗片倒映出她瞳孔深處的鳳凰虛影。潭底青銅鎖鏈嘩啦作響,拽出一具冰棺——棺中女子頸間長生鎖,與她繈褓時佩戴的彆無二致。

"這是三百年前"林清越劍鋒驟起青光,卻斬不斷翻湧的魔氣。陳燕發間銀簪化作鎮魂釘刺入冰棺,裂紋中滲出的黑血竟在地麵拚出北境星圖。

玄微的霜刃破空而至,劍氣卻穿透陳燕虛影刺入冰棺。棺蓋炸裂的刹那,陳燕看清冰魄劍柄內側的銘文——正是長生鎖上缺失的半句梵語禁咒。

"師尊當年剜我佛骨時,"她徒手握住霜刃,涅槃火順著劍紋灼燒,"可曾料到這禁地藏著您的命燈?"

竹海突然燃起金焰,每根紫竹表麵浮現噬心蠱紋。陳燕脊背的《九霄引鳳圖》透體而出,鳳凰虛影銜住冰棺中的青銅命燈,燈芯躍動的竟是玄微三分神魂。

千裡外傳來焦尾琴的悲鳴,心兒脖頸玉佩映出血月。陳燕碾碎掌心血痂,金紅星火墜入命燈:"今日便讓三界看看,所謂第一劍修的神魂裡——"火焰暴漲成青龍虛影,"養著怎樣的魑魅魍魎!"

陳燕腕間的鳳凰咒印在暖陽下微微發燙。她蜷坐在青石上,望著池麵躍動的粼光——昨夜在識海深處看到的青銅陣圖,此刻竟與錦鯉遊弋的軌跡重合。

"陳師妹。"林清越踏著竹梢飄然而至,劍穗上的琉璃珠映出她眼尾未乾的水痕。池中金鯉突然躍出水麵,銜住墜落的淚珠,鱗片霎時流轉梵文微光。

陳燕迅速抹去淚跡,卻見大師兄袖中滑落一卷泛黃絹帛:"這是師尊命我交給你的《潮生劍訣》,說是"他話音微頓,目光掃過池底若隱若現的青銅鎖鏈,"說是陳家祖傳的功法。"

絹帛展開的刹那,整片竹海無風自動。陳燕掌心滲出的血珠暈染在"碧海"二字上,墨跡突然遊龍般騰空,化作三百年前北境雪原的景象——白衣女子手持冰魄劍立於萬軍之前,劍鋒所指處,正是她腕間咒印的形狀。

"大師兄可知"陳燕指尖撫過浮現龍鱗紋的絹帛,"三日前魔修屠府時,我在父親書房見過同樣的劍譜?"

林清越本命劍突然震顫,劍氣掃落竹葉如雨。葉片背麵赫然刻著與陳府血案相同的星宿圖,落地時竟拚出半幅魔門祭陣。

池中金鯉突然發出龍吟,十二道水柱衝天而起。陳燕脊背的《九霄引鳳圖》透衣而出,與劍訣墨跡交融成青鸞虛影。竹林深處傳來玄微的傳音劍符:"戌時三刻,劍塚試心。"

暮色漸沉時,陳燕在劍塚入口駐足。三百凶劍的嗡鳴中,她聽見兄長破碎的傳音:"燕兒快逃他們要找的根本不是玉髓骨"

鎮魔劍突然破土而出,劍柄鑲嵌的迦樓羅金羽與她懷中殘卷產生共鳴。陳燕握住劍柄的刹那,整座淩煙峰地脈沸騰如熔岩,七十二道封印鎖鏈自虛空顯現——其中九道末端,赫然拴著三百年前聖女被剜出的佛骨。

陳燕腕間的鳳凰咒印泛起冰紋。昨夜在識海深處窺見的青銅陣圖,此刻正與妙音峰方向傳來的琴音共鳴。

"妙音峰的《九霄引鳳曲》"林清越劍穗掃過青石階,琉璃珠映出陳燕眼底金芒,"實則是梵音宗禁術殘章所化。"

陳燕摩挲著傳音玉上的饕餮紋,忽然憶起兄長書房暗格中的殘譜。玉玨觸到血脈的刹那,七十二星宿虛影自虛空浮現——正是三日前魔修屠府時,血祭陣缺失的陣眼。

"師兄可知這玉佩的材質?"陳燕指尖凝出涅槃火,玉玨表麵褪去偽裝,露出內裡流轉的迦樓羅金紋,"北境冰淵的鎮魂玉,不該出現在外門弟子手中。"

竹海突然無風自動,林清越本命劍發出龍吟。十二尾錦鯉躍出寒潭,在朝陽下凝成青龍虛影:"三年前魔門左使夜襲淩煙峰,這玉佩"

話音被焦尾琴的魔音打斷。陳燕手中玉玨突然爆出青光,映出心兒在妙音峰撫琴的畫麵——琴弦震顫的頻率,竟與陳府滅門夜的血祭陣完全吻合。

"午時三刻,演武場見真章。"妙音峰方向傳來歸陽真人的傳音鶴,"淩煙峰若不敢應戰"

陳燕突然捏碎玉玨,金紅血霧在空中凝成劍形:"何須午時?"涅槃火順著琴音來路燒穿雲層,"現在便讓諸位聽聽,真正的《鳳鳴九霄》!"

整座紫霄宗地脈突然沸騰,劍塚三百凶劍應聲出鞘。陳燕足踏虛空,破碎的玉玨在她掌心重鑄成刻滿梵文的骨笛。第一聲笛音響徹雲霄時,妙音峰的焦尾琴弦儘數崩斷。

林清越望著小師妹鬢角浮現的龍鱗紋,突然記起十年前北境雪夜——玄微師尊抱著渾身是血的嬰孩歸來時,繈褓中傳來的正是這般清越鳳鳴。

"此戰之後,"陳燕笛音化作焚天烈焰,將妙音峰結界灼出裂痕,"我要進藏劍閣第七層。"

陳燕腕間的鳳凰咒印已在曙光中灼如烙鐵。她以銀簪刺破指尖,金紅血珠墜入玄冰岩縫的刹那,整座山巒突然震顫——三百年前聖女布下的梵音禁製,在血脈共鳴下蘇醒。

"寅時三刻,紫氣東來。"識海深處響起母親臨終前的囈語。陳燕並指為劍劃開掌心,以血為墨在虛空勾畫殘缺的《九霄引鳳圖》。七十二道晨光穿透雲層,竟在岩壁上投射出北境星宿陣的軌跡。

"何苦呢?"心魔幻化成兄長模樣,指尖撫過她手背交錯的傷痕,"你靈脈裡鎖著梵音宗的涅槃咒,便是再修百年也"

陳燕突然捏碎袖中冰魄珠,極寒之氣將幻影凍成冰雕:"昨夜劍塚共鳴時,我看見了。"她碾碎冰晶,露出其中裹著的半截青銅鑰匙,"三百年前玄微剜心鎮魔,用的正是這把弑神匕。"

旭日躍出雲海的瞬間,陳燕脊背的咒印突然化作浴火鳳凰。藏劍閣頂層的鎮魂鐘自鳴九響,鐘麵浮現的梵文與她在幻境中見過的禁製如出一轍。十二尾錦鯉自寒潭躍出,在霞光中凝成青龍虛影:"時辰到了,聖女該取回被竊的命格。"

妙音峰方向突然傳來焦尾琴的魔音,陳燕掌心血符暴漲成劍形。她反手將青銅鑰匙刺入心口,金焰順著經脈焚儘四靈根的桎梏:"告訴心兒,她頸間那枚饕餮血玉——"涅槃火穿透雲層,"該物歸原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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