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要不算了。”
周曉芸一抹眼角,一副受了委屈,又撐出堅強的模樣,“小月不理解我們單純的同學關係,你們彆為了我吵架,我走就是了。”
徐青山已經大步走到周曉芸身邊,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又轉頭問朝沈月棠,“你確定讓曉芸跟我住一個屋?”
沈月棠連連點頭,“當然確定,你們是純潔的同學關係,我相信你們,就算你們睡在一張床上,也照樣清清白白!”
徐青山和周曉芸互相對望,很同意沈月棠的話似的,交心一笑。
“那行,既然你能這麼想,曉芸,你留下,就跟我住一屋!”
徐青山沉吟後,就要周曉芸進屋。
隻是轉身時,回頭看了沈月棠一眼,決定最後再給她一次機會,“其實,你也可以把你屋讓給曉芸,來跟我睡一屋。”
沈月棠嚇得差點後退,周曉芸比她更心急,身子一晃,就倒在徐青山懷裡,“青山,昨晚排隊買棉鞋的時候,衝了風,這會兒頭好疼!”
徐青山立刻心疼地扶周曉芸進屋。
“等會兒!”
徐母小跑著攔在徐青山和周曉芸麵前,一言難儘地看著兩人,使勁兒咬了下後槽牙說,“你倆睡一個屋算什麼事兒?”
“曉芸,你跟我和睡!晚上還能幫我照應小三子。”
周曉芸用眼巴巴的眼神朝徐青山看去。
徐母在心裡嘁了一聲,城裡這傻閨女好哄是好哄,就是有點不懂事兒。
她養得好兒子優秀,傻閨女想跟她兒子睡覺,等進了城,那還不是想怎麼睡,就怎麼睡?
現在倆人還在村裡,左鄰右舍都是熟人。
還當著沈月棠的麵兒……萬一把沈月棠真給氣走了,她和小三子在老家指望誰伺候?指望誰掙錢養活?
徐母臉上堆著笑,耐心哄道,“聽話,嬸子是為你好,你現在就跟青山睡一屋不合適。”
“嬸子給你蓋給青山結婚準備的被子,軟乎著呢!”
“絕對比青山還有小月床上的還好!保證你不頭疼!”
周曉芸雖然機會難得,失去了有點可惜,可徐母都這麼說了,她隻好鬆口同意。
她抬眼,得意地看了眼沈月棠,“小月,嬸子送我蓋你們的新婚被子,你不會介意吧?”
沈月棠當即爽快道,“不介意,你喜歡就好。”
徐母壓箱底的被子,還是徐母結婚時候,徐母親媽用過的陪嫁。
那可是一被傳三代,人走被子還在的好東西!
白色棉花套都放成了黑灰色,拎起來先吃一嘴棉絮沫子,曬一次滿院子都下黑雪。
就蓋去吧,蓋了這床被子,早上起來身上能多沾三兩毛兒,何止不頭疼,說不定還能生個黑棉花寶寶呢!
……
接下來兩天,沈月棠就忙著買布料,裁衣服。
糧食和臘肉都寄出去了,她和媽媽也得做兩身新衣裳,等過年了回去穿。
徐母最看不慣沈月棠吃閒飯,在院子裡摔摔打打地罵人。
“不就是做幾身衣裳嗎?也不知道是做金子還是做銀子,都快過年了,也不說把屋子收拾收拾!”
徐青山也對沈月棠很不滿意。
最近一段時間,沈月棠脾氣變得格外大。
特彆是那天他留周曉芸在家裡住下之後,他為了給沈月棠長記性,不再跟她說一句話,沈月棠竟然也不跟他說話!
唯一欣慰的一點,是沈月棠雖然鬨脾氣,卻還記得給他和他親娘做衣服。
他隔著窗戶見過一眼沈月棠做的衣服。
灰黑細格子棉布的棉襖,一看就是他親娘穿的樣式,厚墩墩的,暖和又板正。
“媽,你少說兩句,小月做棉襖,也是孝順你,你不是早就想要個新襖了?”
一件棉襖稍稍平息了徐母心裡的怨氣,忽然放低聲音,跟徐青山商量,“今兒晚上我帶小三子出去,你趕緊跟小月把事兒給辦了!早辦事兒,早安心!”
徐青山估摸著沈月棠身上也乾淨了,不乾淨也無所謂。
他是讀過書,學過科學的未來大學生,女人見紅是正常生理機製,並不會像老一輩人說的一樣,讓男人倒黴。
聽說,隻有把女人睡了,才能徹底收服她的身,她的心。
臨走前,他一定要讓沈月棠對他食髓知味,好好替他照顧家裡。
“行,那我去大伯家借點酒回來,晚上彆做紅薯飯了,把堂哥拿來的肉做了吧。”
……
晚上。
沈月棠連夜做了兩天衣服,終於做成了一套灰藍色,一套黑色的棉衣。
沒有縫紉機,她已經儘量把針腳做的細密。
明天,她就能帶著這兩件衣服,離開這兒,回到媽媽身邊。
正要換上新衣服試試,屋門忽然被人敲響。
“小月,是我,出來吃飯吧,我媽今天買了肉。”
徐青山又恢複了從前對她的溫柔。
沈月棠很不想開門,更不想看見徐青山。
為什麼他不能和之前一樣有誌氣,一直冷落她,誰也不理誰?
“小月,快開門,我端不住了。”
門外徐青山催促著。
沈月棠無奈,動作麻利地把兩身衣服往包袱裡一裹,才去把門打開。
“快接著,白麵麵條,裡麵有肉!”
徐青山直接把兩碗麵送到她跟前。
沈月棠接過麵條。
說是白麵麵條,其實還是三合麵。
麵條顏色發黑,潑了零星幾點肉末做成的臊子。
鄉下生活條件不好,特彆到了冬天,恨不得一天三頓吃紅薯飯,這樣一碗麵,也隻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能吃上一碗。
徐青山到底在搞什麼名堂?不會是在飯裡給她下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