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
“小柔，江少是不是對你有意思？”鹿寧走在過道裡，昏暗的光影灑在兩人精致的輪廓五官上。
向柔輕瞥了眼她，語氣淡薄地說道：“那也是白搭。”
鹿寧：“？？”
“夜場最不值錢的就是真心和感情，江少這樣的，在夜場也再多不過，甚至比他闊綽，有錢有顏的大把的。”
“而且像他們那樣階層的人物，為搏紅顏一笑砸下五百萬甚至天價，都是最常見的事兒。”
向柔忽然停步，目光肉眼可見地沉了沉，聲音也變了：“上個月新來的莉莉，以為攀上地產商的大公子就能上岸，哪怕是被包養，至少可以少奮鬥十年吧。”
“可是結果呢？地產商大公子讓她去陪客戶睡，據說在同一家酒店，她接待了三個客戶，直到她昏死過去，整個身體抽筋，地產商大公子領著客戶滿意地笑著離開，完全不顧她的死活，要不是酒店工作人員發現，莉莉恐怕……”
鹿寧聽完，整個人都懵了！
“所以……剛剛在下麵，江少那些話你以為是好運落到我頭上啦？錯，那將會是我的催命符知道嘛？”
向柔扣住鹿寧的手腕，骨節分明的手指幾乎掐進皮肉，目光認真且泠然地說道：
“總之你記住，夜場的霓虹燈越亮，照出來的鬼就越猙獰，守住自己的底線，彆讓自己變成彆人的籌碼。”
“小柔，我……知道了！”
鹿寧聽完，像是被一個新的知識給震撼到了，因為隻知道向柔在酒吧、夜場工作，但回到宿舍便是樸素，清純的模樣。
對今晚聽到，看到的這些，鹿寧的衝擊是很大。
不過她也知道，為了掙錢，來夜場工作都是不得已，就像她。
但隻要守住自己的底線，就不會像莉莉那樣。
向柔鬆開鹿寧的手腕，指尖還殘留著冷汗的黏膩感，二樓的走廊儘頭的鎏金雕花門虛掩著，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混著煙酒味洶湧而出。
“二鹿，跟緊我，彆亂走。”向柔說著，在她前麵推著車，很快兩人來到門口，她抬手推開門。
包廂裡的沙發上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個人，男人懷裡還有女人，不規矩的手上下其手摸著。
還有其給身旁的男人喂酒，喂水果的。
“唉！你，過來！”
這時忽然有人抬手指著向柔和鹿寧的方向，語氣十分的囂張，帶著微醺醉意的樣子。
向柔伸手握了握鹿寧的手腕，讓她彆動，自己上去。
但那人顯然叫的不是向柔，是鹿寧。
“你愣著乾嘛？要不要買酒了？讓你過來倒杯酒都這麼磨嘰，信不信老子去你們老板那兒投訴你？”
那人醉眼惺忪，手指還不耐煩地晃著，身旁的女伴見狀，咯咯笑著打圓場：“哎呀，韓哥，不要嚇到小姑娘，我來陪你喝好不好。”
說著，拿起酒杯就要往他嘴邊送。
可那男人一把揮開，酒杯“哐當”一聲砸在地上，酒水四濺，嚇得周圍人驚呼出聲。
“我就看上她了，讓她過來！”他扯著嗓子喊道，臉上的肥肉隨著叫嚷抖動。
向柔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臉上又掛上了營業式的微笑，剛要上前應付。
就在這時，坐在一角落的昏暗身影稍稍換了個坐姿，從鼻子發出不悅冷哼的聲音。
讓那男人瞳孔生理性瞳孔一縮，下意識大家目光都朝著那道身影看去。
男人身著矜貴衣著，修長的手指輕輕托著臉腮，金絲眼鏡後的眼眸透著冷意，他掃了眼包廂內的混亂，薄唇輕啟：“吵！”
聲音不大，卻像一道利箭，穿透了包廂內的嘈雜。
醉漢還沉浸在自己的惱怒中，轉頭看向明臻，罵罵咧咧道：“你踏馬給老子閉嘴！”
“老韓已經醉了！明哥您彆跟他一般見識。”身旁的男人見狀，立刻出聲打圓場，不忘用手臂撞了撞老韓，低聲警告：“你是不是找死，竟敢對明哥說出那樣的話。”
“明……明哥？對哦，明哥在，去，給明哥倒酒，今晚你要是伺候好明哥，我重重有賞！”老韓抬手一指，指向一旁漆黑的方向，語氣大言不慚。
明臻緩緩睜開眼，微微仰頭，從鏡片上方打量著向柔，她身後還有一個身影晃了一下。
他目光冰冷，掃了眼醉漢，眼神明暗難辨，語氣卻沉了幾分：“韓老六，你是嗑藥了？在我場子鬨事，我看韓家近日是日子太好了，讓你飄了！”
男人短短兩句話，場子瞬間被鎮住了！
而這時躲在向柔身後的鹿寧，聽到這聲音，覺得熟悉，而且他們喊他明哥。
是跟她認識的那個明哥是同一個人嘛？
鹿寧輕輕扯了扯向柔的衣角，然後探出小腦袋，看向剛剛那道聲音的來源，房間太黑，而導致她並沒看清那人的模樣。
隻是分辨聲音，跟那人有些像。
但這裡是什麼地方，怎麼能會允許她認錯這種事發生。
所以她小心翼翼地打量那抹半明半昧的身影，五官輪廓很像，又不像。
而明臻整個身體慵懶散漫地躺在真皮沙發裡，似乎察覺有一道視線在觀察他，深邃的眸子投過去，在看到那個女生身後的那顆小腦袋下的五官。
讓他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僵硬。
明臻定情仔細看了幾下，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他的身體猛地一顫，差點就從沙發裡摔了出去。
男人的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你們滾！”
聲音裡透著一種無法抑製的憤怒和震驚。
“聽見沒，明哥讓你們滾呐！”旁邊的人顯然被明臻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跟著附和道。
然而，明臻的目光緊緊所在那顆小腦袋上，仿佛要穿過那層看裡麵的人。
“我是讓你們滾！”明臻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更加陰鷙，又加了一句，“韓老六，你最好祈禱你今晚沒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老韓臉色煞白，額頭上冷汗涔涔。明二哥發火，那一定真的觸到了他的底線，這個人即將完了。
眾人顫顫巍巍地離開，向柔牽著鹿寧正也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她們剛剛邁出腳步的時候，明臻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你們倆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