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譚鬱堯送湯不是鹿彌用來打發商逸的借口,她的確準備給譚鬱堯送過去。
距離上次見譚鬱堯已經過去了五六天,最近京都地產股價暴跌,他為此忙得連軸轉,整天早出晚歸,估計連飯都不能好好吃。
抵達公司樓下,鹿彌沒忍住抬頭觀望著這棟參天大廈。
能在京都寸土寸金的地段拔地而起造出這麼一個龐然大物也就隻有譚鬱堯能做到了。
進公司需要過一下前台,鹿彌不跟前台小姐過多耽誤時間,直接將她和譚鬱堯的結婚證放在台麵上。
“譚總最近加班辛苦,我來送湯。”
前台小姐打開結婚證,隻一眼就瞬間嚇得大驚失色,張開嘴剛想說話,就被鹿彌打斷。
鹿彌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
“譚總喜歡低調,管好自己的嘴巴。”
前台小姐忙不迭地點著頭。
鹿彌將結婚證放進包裡,拎著保溫盒朝著電梯走去了。
總裁辦公室在三十二樓,鹿彌特地提前找梁特助對了時間,確保現在譚鬱堯沒有會議,處於較為清閒的時間段。
來到辦公室門前,鹿彌剛準備敲門就聽到裡麵傳來嘩啦一聲,像是文件灑落的聲音。
緊接著譚鬱堯低沉又極具壓迫感的聲音響起。
“再拿這些廢紙來浪費我的時間,就收拾東西滾出公司。”
鹿彌默默收回手,站在辦公室一側,暗自腹誹來得還是有些不巧了。
“門口是誰,進來!”
又是一聲嗬斥,鹿彌嚇得渾身一抖。
這都能發現?
果然大佬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
深吸一口氣,鹿彌在心裡麵給自己打打氣,做好一切準備後,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是大l格局,南北通透采光極好,裝修風格簡約大氣,看得出來譚鬱堯還講究一些風水,辦公室特定的地方各放置了一塊泰山石。
地麵上全是灑落的文件,白花花的有些晃眼,站在鹿彌右邊的是一位年紀三十左右的青年,正喪著臉埋頭沉默著。
譚鬱堯背對著兩人站著,一手扶在老板椅靠背上,另一隻手拿著文件,穿著簡單的襯衫加馬甲,袖子卷到小臂,看得出來情緒很不好。
“進來怎麼不說話?”
鹿彌愣了一下,身旁那位青年連忙給她使著眼色,示意她快點回話。
反應過來的鹿彌結巴著開口,“我,我給你煲了點湯……”
鹿彌話還沒有說完,譚鬱堯就忽然轉過身來,他的眉毛還沒有緩過來,依舊皺在一起,眼神中帶著複雜的深意。
對上他的視線,鹿彌就抿著嘴不敢多說話,心中偷偷譴責了自己無數遍,什麼都考慮到就是沒考慮譚鬱堯的情緒問題。
原本是準備儘一儘妻子的義務,這下倒好,義務沒儘成,還撞槍口上了。
譚鬱堯停了一會,把文件放在桌上,沉聲道:“你先出去。”
“好的。”鹿彌如獲大赦,連忙轉身準備離開。
“沒說你。”譚鬱堯皺著眉毛。
鹿彌的動作停頓在原地。
旁邊的青年連忙把地上的文件收拾好,跟譚鬱堯頷首示意後跑了。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又關上,隻留下了鹿彌和譚鬱堯兩個人。
握著手裡的保溫桶,鹿彌思考著開場白怎麼說才好。
沒等她想好,譚鬱堯就先開了口,“愣著乾什麼,過來。”
鹿彌怔了一下,低著頭走了過去。
辦公桌上有些雜亂,文件袋,文件夾,還有閒散的文件全部堆在一起,看得出來譚鬱堯最近幾天的工作量應該不小。
看到這些,鹿彌沒吭聲,默默把保溫桶放在一旁,動手把桌麵整理出一個乾淨的空間。
譚鬱堯坐在椅子上看著她沒動作。
收拾好了以後,鹿彌把煲好的湯拿了出來,邊做邊說,“你這幾天回來得晚,我想肯定是加班太忙了,所以給你煲了湯補補身子。”
把湯擺好以後,鹿彌側了側身,“你嘗嘗。”
譚鬱堯收回視線,向前挪了一下椅子,看著桌上還冒著熱氣的湯,陰鬱的臉色有了些緩和。
接下來譚鬱堯安靜喝著湯,沒有什麼特彆的表示。
鹿彌知道譚鬱堯話少,所以沒指望他會說出些好聽的客套話。
但是兩人就這麼沉默著也不是辦法。
鹿彌思來想去,問了一句,“味道怎麼樣?”
譚鬱堯點了點頭,但依舊沒說話。
鹿彌沒氣餒,她的視線落在桌上那些文件上麵,看著快堆成山的文件,沒忍住關心了一句。
“你平時都是這麼忙嗎?”
這次,譚鬱堯沒有繼續保持沉默,嗯了一聲。
鹿彌看著他,“我還挺擔心你的。”
譚鬱堯沒什麼表情,“現在才知道擔心。”
鹿彌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反應了過來。
這種情況不是一天兩天了,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個星期,鹿彌在這時候才過問的確有些晚了。
但是她不能就這麼承認了,不然顯得她這個妻子做得很不稱職。
思慮了一會,鹿彌彎下腰胳膊撐在桌子上,靠得稍微近了點,開始給自己開脫。
“才不是呢,你前幾天都是一點多回的家,我每天晚上都等你回家了以後我才睡覺,你看我多關心你啊。”
事實上是鹿彌覺淺,每次譚鬱堯回家的時候,都會被他的汽車引擎聲吵醒,醒了以後緊接著就又睡了。
聞言,譚鬱堯微微抬眼,“真的?”
“當然了。”
鹿彌說謊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畢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肯定會圓滑一些。
“而且,我的傷剛好就煲湯給你送了過來,你說說,世界上有比我還賢惠的妻子嗎?”
譚鬱堯看著她,久久沒說話。
鹿彌輕輕推了他一下,“有沒有啊?”
譚鬱堯收回視線,繼續喝湯,回了一句,“不知道。”
“……”
跟這人說話真能被憋死!
鹿彌眼珠轉了轉,又開始動了歪心思,她小心翼翼地看著譚鬱堯,試探著問。
“就是你之前跟我說,會給我一張黑卡,真的假的啊?”
譚鬱堯喝著湯,“你猜。”
“我,我猜是真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假的。”
“啊?!”
鹿彌垮著臉,心情瞬間跌落到穀底。
她從譚鬱堯說這句話的時候就開始期待,甚至已經想好這筆錢的種種用途,現在譚鬱堯告訴她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