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搖了搖頭,拎著藥箱離開了。
林錦書緩步走進屋內,第一次,覺得無言以對。
這時,林姝也醒了。
林錦書彆開眼,囁嚅半晌,艱難道:“你的腿怎麼傷的如此重,你為什麼不跟家裡人說?”
林姝看到林錦書那雙帶著擔憂的眼睛,心裡忍不住冷冷一笑。
事實上,她也的確笑出了聲音:“世子爺,這算是打一棒子給一個紅棗嗎?”
林錦書眼睛倏然瞪大,想要反駁。
卻聽林姝淡淡的嗓音再次響起:“你從未相信過我,就算我說了你也會認為我是在爭寵,就跟昨天晚上一樣,我為自己辯解換來的不過是一頓毒打。”
“所以,我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彆?”
那麼輕的語氣,卻讓林錦書如萬箭穿心。
他沒想到,林姝對他怨氣居然這麼大。
轉念一想林姝自小被那樣的人家養著,到底沾了惡習。
林姝現在怨他不要緊,將來會感謝他的。
林錦書心頭的鬱結消散不少,緩了口氣他才道:“林琅的事,我不會再追究了,你好好養病。”
說到底,他還是不相信她。
幾乎是瞬間,林姝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隻要關乎林琅的事,他們就沒有一個頭腦清楚的。
全都像被下了蠱一樣,毫無底線的維護林琅。
她不再看他輕輕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林錦書眉頭擰了起來,臉色陰沉一片,但因為那點愧疚他沒有走:“我就守在外麵,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提。”
他要向林姝證明,他是個賞罰分明的好大哥。
可林姝依然閉著眼睛,林錦書看她沒有交談的意思,提步走了出去。
他走到外麵喚來小廝,命人把他的公文都送到聽雪苑。
不多時,小廝把公文送了過來。
林錦書果然如他所言,就在外間的屋子裡一邊批閱公文,一邊守著林姝。
聽著外麵翻書的聲音,林姝的眉頭微微皺起。
可就算這樣無也法讓她的心有一絲波瀾。
因為她的心早就死了。
不知是不是喝了藥的緣故,林姝逐漸有了睡意。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外麵傳來管家的聲音:“世子爺,五小姐咳的厲害,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林錦書一下子坐不住了,急聲問道:“怎麼回事,病情怎麼又加重了?”
“許是淋著雨著了風寒,五小姐每次咳嗽都不願吃藥,也隻有世子爺能勸得動她,夫人沒有辦法隻有請您過去一趟。”管家一臉焦急。
林錦書麵上有猶豫之色,他剛剛還說要守著林姝。
可林琅也病著,他這個做大哥的不能厚此薄彼。
不能隻看護著林姝,不管林琅的死活。
他問春花:“小姐睡著了嗎?”
春花看林姝朝裡側躺著,便回道:“回世子爺的話,四小姐睡著了。”
林錦書鬆了一口氣:“你們二人好生看護著小姐,本世子去去就回。”
兩人齊聲應道:“是,世子爺。”
林錦書隨著管家快速離開了。
林姝以為自己睡不著,但渾渾噩噩中,她又睡了過去。
許是吃了藥的緣故,她睡的很沉。
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內隻有秋月一人。
林姝聽到外麵小廝的聲音響起:“五小姐病的很重,世子爺脫不開身讓奴才過來取公文。”
春花應是在幫著對方收拾東西,有輕微動靜傳進了屋裡。
秋月怕擾了林姝休息,回頭看她恰好對上林姝睜開的眼睛。
她麵上堆起一絲心虛的笑,上前服侍:“小姐,你終於醒了。”
林姝輕輕應了一聲,她摸了摸臉頰,已經不燙手了。
身上也不再忽冷忽熱。
除了頭還有些暈,身子還有些乏力,症狀已經減輕了許多。
秋月扶著她坐了起來。
林姝道:“祖母如何了?”
昨晚動靜鬨的那樣大,她擔心她老人家聽到些什麼。
老夫人年紀大了,可經不起折騰。
秋月回道:“老夫人那邊一直沒有動靜,應該是瞞住了。”
林姝鬆了口氣,對秋月道:“給我換身衣裳,我要去見老夫人。”
見不到祖母,她心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