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先兵後禮！本官算是見識到了。”柳伯沒想到，這大漠的行事，還真是無禮。
他本著算計他們，意圖用猛士的性命，挑撥大漠皇子間的關係。
一個是戰力無窮卻毫無底蘊的大漠皇太子！
一個是血脈正統卻外強中乾的大漠二皇子！
這大漠的太子之爭，才是瓦解大漠的關鍵。
隻要蘇秦死，大漠必定血傷！
到時候趁著大漠血殘，吞並大漠，那麼西北之地與南明王朝僵持的，便是他大漢王朝！
驅虎吞狼，不如挑撥離亂！
不過他的謀劃，卻在這東鎮王的一句下，化作了無用功。
看來這大漠行事，真如那蘇秦一般，皆是一群不講道理的莽夫。
蘇秦從東鎮王的臉上，挪到了柳伯，他這一次選擇旁觀人。
就是為了看清楚這柳伯，到底是什麼意思？
柳伯直視東鎮王，看了許久，最後他卻沉聲說道：“看來老夫這是深入虎穴，身不由己！哎……算了！老夫就不該來這一程！”
“任你們是刀是刮，老夫悉聽尊便！”
柳伯頹然的語氣，顯然不再追究。
蘇戈對東鎮王點頭讚可，大笑一聲後便是生龍活虎，原來這就逆局翻牌，沒想到會這麼爽。
蘇戈看了一眼蘇秦，臨走前道：“皇兄，你這太子位，不日之後便是我的了！”
“而你，是哪裡的叻色就該回哪裡去！”
“跟我鬥，你還不夠格！”
蘇戈甩臉離開。
武夷館原本要解決問題的官員也相繼散去，人家使臣都不追究了，他們還操這個心思乾嘛！
最後大堂內，就剩下三個人。
這個時候柳伯頹廢的坐了下來，歎了一口氣，對於來了的蘇秦，也是愛答不理的樣子。
“你這大漠太子，是來看老夫笑話的不成？”
原本的老狐狸，如今卻雙目無神，加上滿臉的皺紋，完全沒了剛來的精氣神。
“這笑話看完了，就沒什麼新意了！”
“不是來看笑話的，難道是來殺老夫的嗎？”
“柳大人說笑了，戰場上本太子殺的是異族，是敵人，如今柳大人為聯盟而來，本太子自然不會去殺他國使臣！”
蘇秦也坐了下來。
“但你大漠的行事風格，當真霸道得很！殘殺使團，卻無一個人出來主治公道，看來殺人在你大漠並不犯法，不過小事一件罷了！”
他這樣一幅擺爛的模樣，實屬少了剛來時的睿智！
蘇秦卻並不認為，他真是擺爛了。
“你可知，我旁邊之人，是誰？”
“老夫不知，也不想知道！”
柳伯這麼說，李乾聖卻主動開口：“柳大人！晚輩乃武都書院李乾聖，家父武夷館李秦虎。”
他這麼一說，柳伯看了一眼就撇了過去：“倒是有幾分他的氣質！”
對於這樣評價，李乾聖卻說道：“柳大人初到武都的第一天，也是見過家父！不過今日家父未來，不是避諱什麼，而是讓晚輩來跟前輩說一件事！”
柳伯也隻是禮貌地點了頭，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見狀，李乾聖看向蘇秦。
蘇秦知道，一個禮貌如山的晚輩，跟一個擺爛的前輩商議，根本就說不到一起。
李乾聖是個君子，所以就需要他來打破這局麵！
所以他不急不慢地說道：“柳大人設計用他們的性命，引魚上鉤？”
“引的是誰，我猜是我吧？”蘇秦目光盯著柳伯，言語卻更為直接。
被盯著的柳伯，頹廢的眼神瞬間多了幾分光彩，但快被收了回去：“蘇秦殿下何出此言，本官不過是要一個說法！”
“說法是嗎？你不都早已見識到了嗎？感覺如何？”
“嗯！很無恥，更不要臉！”
從一個儒臣口中說出粗魯的話如此，蘇秦笑了。
“很好，這樣的柳大人，才更加真實！隻有真實的柳大人，才能跟我這位朋友，有一個很好的商談！”
“本太子便不打擾你們商談！”
蘇秦起身離開，看了一眼李乾聖後，後者給了他一份肯定的眼神。
隨後李乾聖麵朝柳伯，這一次他那俊朗的臉上，多了一份銳利與底氣：“柳大人！吾乃虎賁軍之新任統帥，是你大漢曾揚言要殺光的老虎！”
此言一出，柳伯的眼中，露出精芒！
…………
他離開武夷館，一盞茶後。
李乾聖從武夷官走出，來到他的身旁，然後說道：“殿下，大漢使團此行預謀有三，其一：便是與二皇子合作，在武都書院將你重殘！”
聽到這個時候，蘇秦並不意外。
“蘇戈借刀殺人，我早已料到，想要靠著幾個塊頭折我，還真是看不起我啊！”
李乾聖繼續說道：“其二：大漢與我大漠的想法不謀，所以這一次使團前來，是要挑起我大漠的太子之爭！”
“挑撥離亂，才是大漢的計劃！”
“這是你總結出來的結果？”蘇秦看著李乾聖。
“是！”李乾聖沒有否認。
蘇秦聽完後，也沒有太意外：“同為弱勢群體，怎甘依附彆人，給彆人做了嫁衣！”
“北漢南明，是我大漠異軍突起，做了攔路虎，他們怎會容得我大漠這個變數，主宰西北？”
蘇秦看向他，問道：“不是還有第三嗎，是什麼？”
提及此事，李乾聖抬眸看向他，臉色似乎有了一些掙紮，顯然他這一推測不知道該說不說。
蘇秦看出他的為難，於是道：“直說便是！”
李乾聖才無顧忌道：“臣通過與柳伯之商談，發現他多有言語藏拙，經武夷館一事，我發現柳伯算計蘇戈，為的就是嫁禍給殿下您！那麼他為何要這麼做？臣推斷使團背後，意有人樂見其成，希望猛士之死產生影響，那麼影響最大的人會是誰？誰才是背後真正的受益之人？”
李乾聖此言，說的還是比較含蓄，但蘇秦能聽出他的想法。
蘇秦對能聯想到這一步的李乾聖，心生佩服：“你說的沒錯，答案也很簡單，影響最大的人是誰，是我！誰才是背後的受益之人，皇帝！”
“殿下早就知曉？”這一次換李乾聖意外。
蘇秦麵無表情的說道：“皇帝要在擂台殺我，看來貨真價實，我這位父皇嫌我武功蓋世，影響到他的位置，經過使團柳伯的哪一句影響，多半我這位父皇對我已經生出芥蒂！”
“殿下，你……？”功高蓋主的前車之鑒，不會沒有，隻是李乾聖此刻很怕對方說出那樣的話。
蘇秦卻說道：“從今日起，我要你李家臣服於我，作為我根基之所，我會開始籠絡自己的朝堂勢力，三王四派各持主見，不過是因本太子無暇這種權謀之爭當中！”
“但經使團一事，那些陽奉陰違的官員，也該清楚本太子的拳頭之硬！”
“因此李家，繼續大刀闊斧！本太子為你們兜底。在這亂世之局，不乏一些硬骨頭、軟骨頭，所以該削骨頭的削，該抽的抽，我要讓這武都在我的陰影下，換一個大漠的行事風格！”
“而我，也要組建自己的無敵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