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生眉頭挑了挑,心中有些不喜。
這公孫征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要說不是故意的,他不怎麼相信。
兩人雖然哥哥弟弟叫得親熱,但也就才認識一天不到而已。
“公孫征,你身為長寧縣捕頭,對於如此作奸犯科之輩,卻是不管嗎?”
“你若不管,那便我來管!”
聽見王春生叫自己名字,公孫征苦澀一笑,心裡清楚,王春生這是心頭有氣。
的確。
作為長寧縣捕頭,何誌平如此作威作福,他卻視而不見,是他的失職。
但他也有苦衷。
雖然呂景逸權利大,在這長寧縣說一不二,但終究朝中無人。
真要起了衝突,朝廷一施壓,吃虧的還是他們。
搞不好,連長寧縣都要經曆一場政治清洗,到時候權利收歸知縣,他們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習宴啊!”
公孫征苦澀的道:“哥哥也是沒有辦法,得知消息後,我便第一時間帶著人趕了過來!”
“就怕你做錯事啊!”
“怕我做錯事?”
王春生冷笑連連。
“公孫捕頭,到底是誰做錯事,犯了我大康朝的律法?是我王春生嗎?”
“你今日若說一個是字,我便與你割袍斷義!”
“哎,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公孫征知道說錯話了,連忙打著自己嘴巴,解釋道:“習宴啊,哥哥一個大老粗,不懂怎麼跟你解釋!”
“你莫要生氣,等縣丞大人前來,定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王春生嗬嗬一笑。
“合理的解釋?”
“我倒要看看,那呂景逸,是不是也要為所謂的權貴折腰!”
王春生眼神冰冷。
還好今日來得及時。
若是晚上一步,嫂嫂便被那畜生玷汙了。
“春生!”
此時。
徐招娣衝了過來,也不顧在場如此多人,一把抱緊了王春生。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她一個婦道人家,早就被嚇得失了神。
等回過神之時,已經成了如此局麵。
她心裡清楚。
王春生這一次闖大禍了。
若真隻是一個知縣的侄兒,廢了也就廢了。
可偏偏……
不容徐招娣有更多想法,人群中再次傳來一陣騷動。
縣丞呂景逸,在一眾衙役的護送下,終於是趕到了。
“習宴兄!”
“這……”
當看到現場的情形,縱然是呂景逸,臉色也忍不住變了。
“習宴啊,你怎能如此!”
王春生輕輕推開嫂嫂,神情冷漠到了極點。
“縣丞大人也覺得,是我的錯?”
王春生話語中的冷意,使得呂景逸愣了愣。
“習宴,你誤會了!”
呂景逸眼神冰冷的看了眼地上的何誌平。
“這何誌平身份有些特殊,不止是那何知縣的侄兒,還與朝中某位侍郎有些關係!”
“他若是得罪你,你忍忍便是,等到了沒人時,你把公孫叫上,就算殺了他,也無傷大雅!”
“但你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傷成這樣,你覺得朝廷不會追究嗎?”
“侍郎雖然不是多大的官,但也不是我等能得罪的!”
聞聽此言。
王春生神色怪異地盯著呂景逸。
一旁的公孫征也附和道:“對,對,就是如此!”
“我方才也是想如此說,但我嘴笨,說不清這個道理……”
王春生低下了頭。
“可事情已經做了,兩位哥哥放心,絕不連累你們!”
一人做事一人當。
而且當時那個情況,也容不得他有跟多的考慮。
多一秒,他和嫂嫂便多一分危險。
“習宴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呂景逸擺了擺手,“做了就做了,如此禍害,廢了也是為我長寧縣的百姓出了頭!”
“隻是要委屈你一些時日,此事過後,那何知縣便有了將你下獄的由頭!”
“但你放心,我定竭儘全力救你出來!”
王春生搖了搖頭。
若真如呂景逸所說,這何誌平與朝中某位侍郎有關係。
以呂景逸的能力,是絕不可能救出自己的。
一旁的嫂嫂早已哽咽,“都怪我,都是我不好,非要來這縣裡!”
“若不是我,春生便也不會遭此大難!”
“春生,你放心,嫂嫂會救你出來的!”
“大不了,大不了……”
王春生罕見地伸手摸了摸嫂子的秀發,寬慰道:“嫂子,你不用自責!”
“若我王春生連自己嫂嫂都護不住,何談守護這天下蒼生!”
“春生!”
王春生如此說,徐招娣心中更自責了,再次撲進了王春生的懷裡。
這一次,王春生沒有推開,而是伸手,輕輕地拍打著嫂子的後背。
“嫂子,不用擔心,就幾日,我便能出來!”
“你切莫去做任何傻事,就乖乖等我回來,知道嗎?”
感受著王春生的體溫,徐招娣心情平複了不少,在懷中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春生,嫂嫂等你回來便是!”
“嗯!”
鬆開嫂嫂,王春生看向了呂景逸。
“景逸兄,莫要給他知縣留下任何把柄,你帶走我便是!”
呂景逸歎了口氣,拍了拍王春生的肩膀。
他是長寧縣丞。
如今知縣未歸,這一切大小事務,都該經他手處置。
包括將王春生下獄,也是一樣。
“習宴,委屈你了!”
呂景逸揮了揮手,公孫征這才上前,用隨身攜帶的鎖鏈,將王春生的雙手捆住。
“習宴,彆怪哥哥,哥哥嘴笨,說不出那麼多大道理,但你要曉得!”
“哥哥永遠站在你這邊!”
王春生莞爾一笑,“多謝公孫大哥!”
“走吧,習宴!”
“嗯!”
等衙役押解著王春生離開之後,呂景逸這才看了眼地上已經昏迷的何誌平。
“來人啊,將何公子帶回縣衙,請個大夫為何公子治療!”
“是!”
“還有這些人,也都一起給本官下了獄!”
“是!”
隨著混混們也被押走,呂景逸才看向了徐招娣。
“嫂子放心,有我在,習宴兄不會有事的!”
“等回去之後,我便親自寫封折子給晉王,有晉王出麵,保下習宴兄應該不難!”
徐招娣聞言,拿出了一張娟帕遞給了呂景逸。
“若晉王不願出麵營救,勞煩大人將此物交給京都徐家!”
“見了此物後,徐家自有人出麵!”
徐家?
呂景逸想到了什麼,一臉駭然地看著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