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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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離陵:“我若去了,還能這麼早回來?”

他不會要同她計較他早早回家等她,她卻跑出去的事吧?

鶯然又趴回他懷裡,“我好害怕。”

關熠思索一番,在這郊外深山,有雲州大修重傷路過死在這兒,被狗撿了屍骨吃也有可能。

不過狗吃人肉可不太好。

關熠:“以後彆讓你家狗亂撿東西吃,我先走了啊。”

他拍拍徐離陵肩膀,禦劍離開。

徐離陵摟著鶯然回屋坐下,給她倒了水,溫聲問:“那活屍什麼樣?”

鶯然:“臉色青白,其他的沒印象了。我太害怕了。”

徐離陵再度把她抱入懷裡拍了拍:“最近一段時間少出門。”

鶯然輕推他:“那不行,我明天還要去玄衙。”

徐離陵俯視她,不再說話。

鶯然抿了抿唇,心道算了,還是告訴他自己的想法吧。免得他多想,弄得兩人都不開心。

她啟唇欲解釋。

徐離陵倒先一步開口:“晚上想吃什麼?”

鶯然眨巴眨巴眼,心道他又不吃醋了?

“你買了菜嗎?”

徐離陵:“買了五花肉,家裡還有油菜。”

這個季節正是吃油菜的時候。

菜是在村裡買的,便宜,一次性買了很多。

鶯然想了想,“想吃炸肉,還有油菜湯。”

徐離陵讓她歇著,他去廚房裡做飯。

鶯然其實已經不害怕了,在屋裡待著沒事做,回房拿出給徐離陵繡了一半的竹紋香囊繼續繡。

徐離陵身上有股沁涼如鬆竹雪月的香,不需要香囊。

但夏天快到了,前幾日天熱時,鶯然坐牛車去雲水縣,聞到同行人身上不太好的氣味。

她便想到徐離陵去金水鎮有段路程,坐牛車要與人接觸。給他備個氣味清爽的香囊,這樣他坐在牛車上不會太難受。

繡香囊期間,她聽到屋後傳來些許異響。

不過住在山裡,聽到奇怪聲音是正常的,她已經習慣不能細想了。

什麼東西細想,都會變得可怕的。

做事時,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徐離陵做好飯過來,瞧見她拿針線,叫她彆繡了,“繡東西傷眼。”

鶯然:“我很少繡,閒著沒事嘛。”

她笑盈盈地和徐離陵一起去廚房,一起將菜飯全部端上桌,在徐離陵身邊坐下。

吃飯的時間總是格外安寧。

她絮絮叨叨跟他說今天的事,順便跟他解釋自己執意要去玄衙的原因:“我也是想快點買輛馬車,這樣你去金水鎮方便,我想去雲水縣玩也很方便。”

徐離陵筷子頓了下,繼續吃:“我說過,你不用去做什麼。”

鶯然扁嘴:“可家是我們兩個人的,總不能讓你一個人辛苦。”

家。

徐離陵品味了一下這個字,不再說什麼。

鶯然今日飯吃得很快,吃完又擠到徐離陵凳子上倚著他,一隻手搭在他腰間安安靜靜地陪他。

待他吃完,他沒有如往日那般叫她先去沐浴,對她叮囑:“等一會兒。”

鶯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等著徐離陵將碗筷收走,洗完了碗過來。

他牽起她的手,領她往外走。

天開始熱了,夜間星燦月明,風也涼爽。

鶯然問:“出來散步嗎?”

徐離陵:“你想散步?”

鶯然:“我以為你帶我散步。”

徐離陵:“不是。”

說話間,他領她走到了屋側,過了個轉角到屋後,鶯然望著眼前背生雙翼的生物,吸了口氣。

“飛駒……這是我們家的嗎!”

鶯然臉上是難以自製的驚喜,快步走向飛駒,圍著轉了一圈,“你哪兒來的錢買的?”

一隻最下等的飛駒,也要一千靈石呢。

而這隻飛駒的品相,鶯然見所未見,必然不便宜。

徐離陵輕描淡寫道:“賣了個東西。我昨晚跟你說了,今日讓你在家,我給你帶飛駒。”

他走到鶯然身後。

鶯然轉過臉看他,語調委屈,實則撒嬌:“可我那時候睡著了,沒聽清。而且我昨晚都說了我要出門,你還非鬨我。”

“今晚不鬨你。”

徐離陵平淡地說起這事,惹得鶯然微紅了臉,推他一下。

推完又笑起來,複雜地注視飛駒:“你賣了什麼能賣這麼多靈石,該不會是傳家寶吧?”

“我沒有傳家寶。”

在他看來,那些全是破爛。徐離陵一隻手攬住她腰,低頭問她:“要上去轉一圈嗎?你不是說飛起來的風景很好看?”

鶯然眼眸晶亮地連連點頭。

徐離陵先跨上飛駒,俯身一隻手就將鶯然給提了上來。讓她側坐在他身前,他則雙臂以將她抱在懷裡的姿勢,護在她兩側。

鶯然低呼一聲,調侃:“懷真,你好厲害。”

瞧著是名文弱書生,有時陪她回娘家,她家親戚若在,故意磋磨他乾活,他還會說“拿不動”。

但在她身上,他的力氣總是很大。

徐離陵垂眸看她一眼。揚鞭打在飛駒身上,飛駒頓時伸展雙翼飛了起來。

鶯然窩在徐離陵懷裡,夜風將兩人長發吹得纏繞,難舍難分。

徐離陵問她:“和乘飛劍比,感覺如何?”

大晚上的,又不是現代城市,山野間光亮很少,到處都是灰蒙蒙的影子。

但鶯然還是很給麵子地道:“真好看。”

徐離陵很不給麵子:“黑漆漆的,哪裡好看。”

鶯然拿頭撞一下他的胸口,“那你還問。”

徐離陵揚唇輕笑,鶯然也笑起來。

她想抱抱他,但不敢在飛駒上亂動,便整個人都依偎進他懷裡,仰麵看他:“真好看。”

徐離陵垂眸看她一會兒,低頭便吻到了她的眼睛。

鶯然閉了下眼,待他唇離開,笑得眉眼彎彎地睜開:“你看天上。”

徐離陵抬頭。

滿天星海圍繞,明月光在此刻,仿佛隻照他們兩人。

鶯然:“今日站在飛劍上的時候,我還是挺害怕的,冷汗都有點出來了。我覺得我恐高。”

徐離陵:“那下去?”

鶯然眼裡映著明月、星辰,還有他,“但我現在一點都不怕。懷真,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她等著徐離陵問“為什麼”,然後告訴他,因為有你陪著我。

然而徐離陵道:“飛駒比較穩。”

雖然是實話,但……

鶯然很直接地對他翻了個白眼。

徐離陵捏了下她的臉。

他體內的躁動與惡意,讓他很想在此刻,對她做些什麼。聽她驚恐地呼喊。

但他什麼也沒做,陪著她轉了一圈,落地。

“水燒好了,去沐浴吧。”

鶯然點頭,心愛地摸了摸她和徐離陵的飛駒,腳步輕快地跑去偏房沐浴。

進了浴桶,溫熱水流舒緩疲憊。鶯然閉上眼睛愜意地想:

要是能就這樣和懷真過一輩子就好了。

清晨,徐離陵起床時把鶯然也叫醒了。

昨晚睡得早,鶯然醒來時隻是有點懵,沒有很累很困,“怎麼了?”

徐離陵:“不是說要去玄衙抄舊案?”

鶯然:“你不是說我不需要辛苦嗎?”

徐離陵:“你去辛苦一下,就知道還是不辛苦舒服。”

鶯然無語得想笑,起了床。

徐離陵為買飛駒賣了祖傳的東西,她也要儘量為他們以後的生活努力一下。

而且買飛駒不是他們生活的終點,她還想住到金水鎮上。

這樣徐離陵去上工方便,她出去玩也方便。

至於和她娘家距離變遠?那正合她意。

每次回去,她爹都要拿三從四德那套教導她。最近都開始說她“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了。

但她成親前就和徐離陵說好了,他們暫時不想要孩子。

他們兩個自己都還是孩子呢。

她才十九,徐離陵瞧著還有點少年樣,不過他說了他比她大。

具體多少歲,他說他沒刻意計算過。

鶯然有時會想,是不是他實際上比她年齡小,所以不敢告訴她。

思緒回攏,鶯然和徐離陵一起洗漱換衣,難得一起起這麼早,徐離陵還幫她梳了頭發。

他手藝真差,難怪成親前見他時,他都披散著頭發。

鶯然心裡嘀咕,麵上誇讚徐離陵:“梳得不錯。”

徐離陵摸摸她的頭:“你眼光很好。”

他在誇她嗎?

鶯然聽出幾分彆的意味,好像他是故意給她梳成這樣,她還誇好,他覺得好笑似的。

但他毫無異色,鶯然默默攏了攏自己的發髻,和他一起出門。

有了飛駒,趕路速度快了許多。徐離陵親自將鶯然送到玄衙,再去金水鎮也來得及。

關熠這時候也已經當差了,將鶯然領到後院庫房裡,“這些卷宗都太陳舊了,用的是以前的普通紙。現在上頭分發了新的流明紙,字寫上去,放千百年都不會模糊。”

鶯然新奇。

關熠挑眉:“這就是玄道世界與凡人世界的差彆。好了,你抄吧,我去做事了。”

鶯然點點頭,目送關熠離開。

雖然心裡也有一點對於玄道的向往,但她已經是凡人了,也很喜歡凡人的生活。

所以她沒有把關熠的話放在心上,埋頭抄寫卷宗。

“宿……開……”

庫房緊閉的窗外忽然傳來幽幽沙啞聲音。

鶯然一驚,頭皮都緊繃起來,害怕地緩緩起身。

這裡是玄衙,應該不會有鬼吧,是她幻聽?

可那聲音仍在繼續:“我……係統……任務……世界……錯了……讓我……進……”

這次鶯然沒有驚叫著跑出去,勉強聽清了那聲音在說什麼。

她怔住,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竟然聽到了“係統”“任務”這種穿書小說裡才會出現的詞?

她不再抄舊案,走近那聲音發出的地方,認真聽。

那聲音說話虛弱又艱難:

“宿主……錯了……讓我……聯係……趕快……魔頭……滅世……救……”

“宿主……讓我……重新……”

……

鶯然安靜地聽著。

從這些隻言片語裡,拚湊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她沉吟良久,轉頭朝外跑去:“鬼啊!!!”

鶯然衝出庫房,滿麵驚恐,但內心並不害怕,隻覺心情複雜。

穿越十九年,她好像突然成了攜帶係統和任務的人。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任務,什麼係統。

但她知道,她現在過得很開心很幸福。

如果去做那什麼任務,她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被打破。

甚至,根據她閱讀穿書文的經驗,她可能需要拋棄徐離陵,去做稀奇古怪的事情。

“宿主?!”

那聲音發出難以置信的爆鳴。

玄差聞聲趕來,踹開庫房窗戶,果真在窗外發現人影。

不過,這是一具死屍。

關熠眉頭緊鎖:“這附在屍體上的東西已經逃了……它竟能無視玄衙陣法潛入玄衙。”

玄差們:“它修為必定不低。此事需上報朝廷,讓朝廷評估是否需要派高階玄差過來。”

鶯然躲在玄差們身後,不敢看屍體。隻望著頭頂的藍天想:

希望係統不要再來找她了。

那什麼任務,她不想做。

早上送鶯然來玄衙時,徐離陵說了下午回來接她。

臨晚,他來接。

關熠受了鶯然交代,沒向徐離陵說鶯然遇到活屍之事。

但鶯然聽見了係統說的隻言片語,一時半會兒還是沒法兒完全不在意。

回家路上,鶯然依在徐離陵懷中發呆。

徐離陵看了她一會兒,道:“這會兒風景倒好,你又不看了。”

鶯然抬眸環顧。飛駒縱踏霞雲間,流霞若彩錦裝點天地,確實風景很好。

徐離陵把手放在她小腹上,輕拍了拍:“累著了?”

鶯然點頭。

徐離陵問:“明日還去嗎?”

鶯然思忖片刻,搖頭:“不去了。”

不去了,她是去雲水縣裡才碰到係統。想必係統在縣裡守株待兔,她要避一避。

徐離陵捋了捋她被晚風吹亂的發,“晚上吃什麼?”

鶯然想了想:“喝粥,想吃點清淡的。”

徐離陵應:“好。”

鶯然瞧著他瞧了一會兒,摒棄那些雜思,翹著嘴角笑起來。

她何必自尋煩惱,她還要和她夫君好好過日子呢。

她道:“我今日抄舊案,看到個趣事,說是從前雲水縣有個小精怪……”

她絮絮叨叨和他聊她今日在舊案裡看到的故事。

那些玄道事對她這樣的凡人來說,就像誌怪故事一樣新奇。

但因她生活在誌怪故事裡,又讓她有一些害怕。

徐離陵聽著,偶爾點評:“那精怪和玄差倒也是無能。”

鶯然聽了窩在他懷裡直笑,調侃:“是。你這賬房先生最厲害,拿個算盤就能把妖魔都打殺了。”

說笑間,飛駒落在小院前。鶯然心頭已全然輕快起來。

徐離陵照例把肉骨頭丟給狗,再去將飛駒拴在屋後。鶯然則在院裡收徐離陵早上洗的衣服。

夜幕漸垂,小院廚房裡燃起炊煙。

熬粥時間要長些,鶯然便和徐離陵坐在廚房門口,就著廚房裡的光亮剝毛豆。

“要不我明日去金水鎮上找個活兒乾,以後和你一起出門,一起回家。”

今日和徐離陵一起回家,鶯然覺得這樣彆有一番滋味。

徐離陵:“金水鎮沒有比抄舊案輕鬆的活乾。”

鶯然扁了扁嘴。

徐離陵:“你若想去金水鎮玩,明日我帶你去。”

鶯然笑起來,身子一側,倒在徐離陵身上,“好。”

翌日一早,徐離陵叫鶯然起床,一起洗漱過後,給她梳了發。騎著飛駒帶她去往金水鎮。

金水鎮不大,但有許多大型商鋪。雲水縣裡的小商販都喜歡來這兒進貨。

徐離陵便在這裡的一家書閣做賬房。

賬房不需要一天到晚在書閣裡待著,和掌櫃說一聲便能出門。

掌櫃見過鶯然,今日見她過來,笑嗬嗬地打了招呼,給了徐離陵空閒讓他帶鶯然在金水鎮轉轉。

鶯然在金水鎮和徐離陵逛逛吃吃,過了午時,書閣裡臨時有事,徐離陵便回了書閣。

鶯然自己尋了間茶鋪聽說書,傍晚和徐離陵一起歸家,將聽的書說給他聽。

徐離陵今日倒沒點評,瞧著她在晚霞眉眼彎彎的笑臉:“不若往後你早上隨我到金水鎮玩,晚上再回家。”

鶯然也想這樣,但是……

她搖搖頭:“哪有那麼多閒錢整天出去玩呢。我們時不時就吃肉,和普通人家比,就已經很奢侈了。還得攢錢過日子呢。”

徐離陵不語,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我換份活兒乾,找個賺靈石多些的。”

鶯然忙道:“彆。這世上賺靈石多的大多危險,你做賬房挺好。”

“咱們慢慢攢錢。”

她仰起臉親親他的下巴。

徐離陵低頭親了下她的唇。

二人的動作都不帶任何旖旎,像兩隻互相蹭了蹭的小動物。

半個月後

“幸虧妹夫是半個月前去買的飛駒,若是昨天去買,沒準兒就被那賣飛駒的殺了。”

關熠帶了兩名玄差兄弟,調查完飛駒買賣之事,對鶯然肅著臉道。

鶯然滿心後怕:“好好的人,怎麼會突然變成魔?他不是凡人嗎?”

她有段時間沒去雲水縣,今日徐離陵去金水鎮不久,關熠便上門來詢問飛駒買賣的事。

鶯然問怎麼突然來問這個。

關熠告訴她,那賣飛駒的馬馳成了魔,這兩天已經殺了兩名客人。

因馬馳以前是凡人,沒有殺人做魔的經驗,才很快被發現。現在已畏罪潛逃。

徐離陵因買飛駒曾和馬馳有過交集,關熠便上門例行公事地問問情況。

“凡人若不覺醒根骨,一輩子都修不了道。但修魔隻要碰到機緣就可以。要不現在魔道盛行呢。”

“咱懿王洲還算好的,魔修都藏在暗地裡不敢冒頭。聽說雲州那邊才叫亂,魔道殺人都明目張膽了。”

“不過魔道練的都是旁門左道的魔功,修為是突飛猛進了,卻也是在拿命換。修為越高越危險,越容易五感衰竭、發瘋暴斃。能修道的,誰還會去修魔啊。”

兩名玄差隨口說道。

關熠示意他們先走,說要向鶯然討杯茶。

進了屋,鶯然給他倒水。

他拿出兩枚護身靈符給鶯然,嚴肅且小聲:“這馬馳修魔的機緣,不是那麼簡單的。這兩枚護身靈符你和妹夫一人一個,以後讓妹夫儘量趁著天亮就回家,彆在外待太晚。”

鶯然更加害怕緊張:“這麼嚴重嗎?”

關熠四下張望,不知在忌憚什麼,再度壓低聲音:“馬馳得到的機緣,是聖魔恩賜。”

“聖魔恩賜?”

“噓,小點聲!”

關熠瞪眼,“凡沾染了聖魔氣息的東西,皆為聖魔恩賜。這可和普通的入魔機緣不同,相當於凡人得了天極靈根,早晚會成仙。”

“先前咱們在悅鴻吃飯,那說書的講的就是聖魔。他的名號,不能提。”

鶯然擰眉:“這聖魔這麼厲害?他到雲水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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