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露倒也沒有慌亂地退後，更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那種小鹿亂撞的感覺。
就是大大方方地接受眼前這個事實，再笑問，“你在等我追出來？”
葉伯常否認，“沒，我在想要不要進去。”
薛露說，“第一次是我主動要的你的電話。”
“第一次是我主動給你發的短信。”
“今天早上還是我給你發的短信，主動約的你。”
“現在又是我主動追出來的。”
“葉伯常，你好意思？”
葉伯常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對了，你讓我來琴房有什麼事嗎？”
薛露跟他招招手，“進來吧！”
葉伯常跟薛露進了琴房，琴上邊放著一個拳頭大小的紅盒子，旁邊的椅子上放著那個lv的大包包，就是葉伯常那天晚上送她的那個。
她從琴上邊把紅盒子拿下來的時候，任何人在看到這個紅色塑料盒子都會覺得眼熟。
以前上學的時候，學校小賣部裡的賣的小生日蛋糕，就這個樣子。
葉伯常已經記不得上次看到這種小生日蛋糕是哪一年的事情了。
童趣，明明就是一把一往直前的飛刀，為什麼在此刻刺中了葉伯常的心。
薛露說，“我以前過生日的時候，吃蛋糕都吃膩了，我爸給我買，我媽給我買。”
“一個生日最多一次，吃了四個蛋糕，有點膩。”
“所以給你買個小的，表示一下就行了。”
這個表示，對葉伯常來講很重要。
薛露在小蛋糕上插了蠟燭，“你自己有火機，自己點。”
還朝琴行的老板喊，“我們就吹個蠟燭，很快的。”
葉伯常猶豫片刻後，還是把蠟燭給點著了。
薛露轉身開始彈琴，“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彈唱結束的時候，薛露麵無表情地看著葉伯常，“你看我乾什麼？”
“許願，吹蠟燭，你不會以前都沒有許過願吧？”
有……在寺廟！
葉伯常覺得命運這東西還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許願最是不可靠……
不過，他盯著蠟燭還是許了一個願，並不是希望老媽健康。
而是，希望薛露不要受到任何傷害。
他吹掉蠟燭的那一刻，薛露從她的包包裡拿了一個大盒子。
深綠色的盒子上邊有個王冠的標誌。
他當然知道這個lo是什麼牌子。
薛露將這個盒子給拆開，把表取出來，拿著金屬表鏈，“手伸過來……”
葉伯常伸出手的時候，她將表帶套在葉伯常的手腕上，再扣上，拉開距離欣賞片刻，就像在欣賞一件作品似的，滿意地點點頭，“好看。”
“你現在的工作，需要一塊好表。”
“我去濱海給你選的，雲城這邊要麼加價，要麼貨不對版。”
“我不放心。”
“還喜歡嗎？”
葉伯常真怕自己忍不住突然來一句，“你怎麼不問我喜歡什麼顏色？”
或者是“你飛過去就買塊表？不知道問問我還有沒有彆的需求？”
如果是那樣的話，葉伯常該死。
葉伯常說，“這是我從小到大收到最貴重的禮物，太貴重了。”
薛露看向她的包，“我來喝你的酒，玩了你的女人，你還送了我一個包。”
“你過生日，我送你一塊表，有什麼不應該的？”
葉伯常看著表說，“但是表要貴好多。”
薛露說，“沒事，如果你能力足夠，下次再送我一個更貴的。”
“如果你工資不夠，也無所謂，就當是一個奮鬥的目標，我爸說，男人要有點壓力……”
葉伯常笑問，“所以，你爸給了自己什麼壓力？”
薛露說，“找了好幾個女人。”
葉伯常：……
薛露咯咯笑了一陣子，“沒什麼尷尬的，我自己都不覺得尷尬。”
“下午我們去哪，今晚壽星總得請客吃飯吧？”
葉伯常說，“我本來今天不會來琴行的。”
“單位領導有個急活，所以才過來，準備帶回家去做。”
“我……”
薛露說，“葉伯常，你也好意思，說話這麼直接就算了，現在還打算直接走了？”
“你過生日，都不休息的？”
其實不是不想休息，隻是沒人陪他過生日。
但是這些話，葉伯常也沒打算告訴薛露。
說出來會像博同情，裝可憐。
可是，葉伯常想想，也不是任何時候，男人都必須得堅強吧？
葉伯常說，“沒人陪我，不工作，好像也挺無聊的。”
薛露愣了愣，“那……我陪你？”
葉伯常點點頭，“我知道你不想練琴，想逃避，明天又要還課了吧？”
他記得……薛露的表情逐漸驚喜。
葉伯常把電腦給搬了出來，把老譚給的資料也拿出來，“我在這裡工作，你練琴。”
“我不耽誤工作，也不耽誤你練琴。”
薛露點點頭，好像也沒有之前那麼抗拒了。
隻是薛露每彈完一遍之後，就會問葉伯常，“你會不會覺得吵？”
葉伯常搖頭，“不會，很好聽。”
比林素蘭在家裡鬼叫的聲音不知道好聽了多少。
葉伯常認為薛露根本無法想象自己以前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學習的。
可是薛露，她知道的。
這些天，葉盈陸陸續給薛露講了很多葉伯常的家事。
隻是為了跟薛露證明葉伯常這個人有多倒黴。
倒黴有的時候真的會惹人厭惡吧？
就像那些養鬥犬的老板總會養一隻性格溫和的誘犬，專門交給鬥犬撕咬，激發它們的凶性。
在某種程度上，葉伯常就像誘犬，越倒黴，越惹人厭惡。
但……薛露不但不生厭，隻是很好奇，葉伯常明明很優秀……
而且，葉伯常背地裡也並不像葉盈形容的那樣。
薛露起初對葉伯常也隻是好奇而已。
……
孟茹在給新房子選綠植，說是可以吸甲醛。
在青石橋的花鳥市碰到了那個胖胖的女鄰居。
第一句就感歎，“好久不見。”
第二句就是，“你最近回去過沒？”
孟茹搖頭表示好久都沒回去過了，“小區還好嗎？”
胖女人搖頭，“不知道，我也好久沒回去過了……哦，忘記說，我們也搬了，你老公那個侄兒，我最初還以為他買的你的房子，結果他還是把我的房子也買了。”
孟茹的臉色一變，突然就覺得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