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嘛,撞一下子之後,事情變嚴重了。
但是對葉伯常是有利的。
葉伯常在心裡琢磨這些事的時候,景姍瞥了葉伯常一眼,心說,果然是一肚子的壞水,不過,對自己人卻很好。
這大概就是擁有善良的本質,但也有保衛善良的手段吧!
景姍覺得葉伯常這樣很好。
一群教練從場地的四周朝事故車輛跑過去。
楊教練還比他們都慢了一拍。
這不是他反應慢,而是人在麵對這種突如其來的事情時,會下意識地愣在那裡,因為他本能地會覺得這種事情不該發生才對。
楊教練跑過去的時候,駕校的工作人員已經把兩個人從吉普車裡給拖了下來。
駕校的負責人都來了,吼著問,“這車誰教練?”
楊教練擠進人堆,“我!”
負責人眉頭擠得又緊又深,“老楊,老同誌了,帶了這麼多年的學員,不至於犯這種錯吧?”
“你人都不在車上,為啥會動車?”
楊教練說,“我下車的時候專門打了招呼,不準動車……”
張勇被抬下來之後,檢查了一下子,沒有受傷,可能是被嚇到了,眼神有點飄,臉上還掛著尷尬的笑容。
那個叫陸建紅的女人,頭撞了一下,也沒有外傷。
駕校看到兩個人都沒有事,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楊教練想吼人,但是學員也是顧客,隻得壓住火,一邊跺腳一邊拍手,“我是不是喊你不要動車的?”
“你為啥要動?”
“我就去接杯茶水,你用得著這麼急?”
這事其實到這個地方,張勇隻要承認,該賠就賠,這事就算過去了。
裝逼可以裝,賠錢?不可能賠錢的!
張勇裝憨,“我好像沒聽到楊教練說不準動車。”
“你隻是說了輪著來。”
“他們都開了,該我了,我就坐上去了。”
楊教練的臉一抽,半張著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以前駕校也出事,還死過人,但是責任該怎麼分,幾乎也沒扯過皮。
像這種不承認的學員,楊教練好像還是第一次碰到,當時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葉伯常說,“楊教練說了不準動車的,我聽到的。”
景姍當然也站葉伯常,“楊教練說了的。”
那個一直在看書的戴眼鏡的女生也說,“我也聽到的。”
張勇剛才還裝傻,見他們都站出來指證他的時候,不裝傻了,換了一張很屌很凶的表情,“關你們屁事。”
“你們聽到了,老子沒聽到可不可以?”
“媽的批,多管閒事。”
“我就是沒聽到。”
“教練自己走了不取車鑰匙。”
“他不準動車,為啥不把鑰匙拿走?”
這下子連駕校的負責人隻得瞪著老楊。
現在人家說得有理有據,好像真的就拿張勇沒一點辦法了。
看樣子,老楊這是要承擔一部分責任了?
如果葉伯常不在現場的話,今天這個事就這麼賴過去了。
但是葉伯常故意攛掇張勇掛了油門線搞出這麼大的事情,肯定不會讓張勇脫身的。
替教練解圍,讓接下來的駕校學習變得容易一些,才是目的。
張勇一口咬死,楊教練不取車鑰匙導致這場事故,他一副油鹽不進,死不講理的那種。
周圍的學員教練看熱鬨,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葉伯常突然說,“看來,以後學校的教練任何時候都要把車鑰匙取走了。”
“不然的話,萬一學員想練個車,萬一又出事了呢?”
這好像隻是一句再平凡不過的提醒。
但某些學員聽到之後當場就炸了,“你媽賣批,自己的責任,你賴教練?”
“你學不學,不學自己滾。”
“你個狗雜種在外麵不要被老子碰上,不然弄死你。”
有人開團就有人跟,“憑啥要把鑰匙取了?你特麼的聽不懂人話?”
“讓你不要動車,這麼簡單幾個字,你是不是聽不懂,幼兒園沒畢業,你個瓜嘛批是不是搞事?”
一下子,好些個圍觀的學員都把槍口指向張勇。
他剛才凶狠的表情沒了,連眼神都變得清晰了。
葉伯常看到勢頭在往好的地方發展,接著說道:“駕校的教練車,都是把油門線給取了的。”
“用怠速開,時速兩公裡差不多。”
“你就算撞牆上,怕是連快皮都不會掉。”
“你自作聰明把油門線掛上去,轉速都飆到三四千轉了。”
“出了事,你還能怪彆人?”
教校的負責人、教練、學員才反應過來。
大家都開得很慢,這輛車是飛出去的。
原來是掛了油門線。
還是張勇這個傻逼親手掛的。
這下子是誰的責任,就不用再多說了吧。
張勇知道賴不過去,矛頭直指葉伯常,“你跟老子說的,油門線在哪,還喊我掛的,不然我會掛?”
這是眼看著自己脫不了身,想拉葉伯常墊背。
葉伯常便問,“誰證明我讓你掛的?”
“誰?”
景姍搖搖頭,“我沒聽到。”
戴眼鏡的內向女生,“我也沒聽到。”
剩下一個頭還是暈乎乎的陸建紅,“我也沒聽到。”
這下子張勇徹底瘋狂,“你們要這麼說,那你們特麼誰能證明是我掛的油門線?”
葉伯常指了指四周,“教校就是怕你這種傻逼太多,所以裝了很多監控。”
“你踩油門的樣子有多傻逼,也許拍不到。”
“但是你掛油門線的樣子有多瀟灑一定給你拍得清清楚楚。”
張勇徹底賴不過去了。
捏著拳頭就要打葉伯常。
葉伯常根本就不怕,迎著他的拳頭就上去了,還對那些拉著張勇的教練說,“放開他,讓他打。”
“撞車頂多賠錢,打我,不但要賠錢,還要關上好幾天。”
“我是無所謂。”
“看輕人,沒啥本事不要裝逼。”
“駕校隻是提供了一個平台,讓你覺得學員之間都是平等無差距的。”
“駕校一結束,在場這些大哥大姐哪個不比你混得好。”
“人家這麼低調,你越沒什麼越炫耀。”
葉伯常把現場的這些學員一捧,學員心裡爽得一批,同時往前一湊,“來,你是不是要動手,我們就問你……”
“車,你賠不賠!”
“責,你負不負?”
前一刻還囂張無比的張勇,這一刻,臉皮臊得緋紅,隻想找條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