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教練的收入可能看上去隻有明麵上那一兩千塊,兩三千的樣子。
實際上,要高許多。
一個教練一期帶二三十個考生去考試。
機考之外的路考分硬過和軟過兩種。
如果是葉伯常一個人的話,硬考就是了……
當然,也不是穩過,會有一些嚴得變態的細節,而且現在不是機考,是人為判定。
這當中可操作的範圍太大,也不好控製。
第二種,叫軟過,考試的時候,再表示一下,輕輕鬆鬆就考過了。
但是這種軟過也分人,如果你比較討厭,教練大概率都不會給你軟過的機會,他怕你舉報。
現在知道如今的教練的高收入從哪裡來的了吧?
當然還不止這些,再過幾年,要求學學時,還要求教練替打卡的,也會多一筆收入。
再加上平常練車中午吃飯,晚上吃飯,基本都是學員買單。
教練的工資少,但沒開銷呀!
葉伯常買了兩包煙。
景姍也看不懂,“你拿煙保?”
葉伯常說,“教練很少自己買煙的。”
這麼一說,景姍大概就明白了。
她本來以為葉伯常隻是開玩笑,結果葉伯常是真的在做事。
她可能習慣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規劃,偶爾也想過難道就沒人會替她考慮,替她做些什麼?
沒想到第一次包她過的,居然是一個才見過兩次的小男人。
她其實隻是想報答葉伯常,幫一幫他,在事業上。
她還沒幫,人家倒是又幫了她一次。
現在的小弟弟,都這麼香了嗎?
葉伯常出來買煙,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離那個逼王遠一點。
跟喜歡裝逼的人走太近,容易出事。
考三次機考才過的人,動不動就說自己是控分大佬,葉伯常有時候也是很想報警的。
隻是葉伯常千算萬算,死活沒算到,不光他不喜歡逼王。
新的學員好像都不喜歡逼王。
於是大家早早地組隊,把逼王給剩下了。
葉伯常、景姍還是和逼王分在了一起。
葉伯常還去找了駕校的工作人員,“能不能把我們倆換一輛車。”
工作人員也知道葉伯常在嫌什麼,“你不想跟他一輛車,你剛才為啥不早點來?”
景姍抿著嘴,先低了一下頭,再不經意地朝彆的地方看,生怕葉伯常發現她沒繃住笑而尷尬。
沒辦法,分在一輛車了,以後錯開時間練就行了。
基本上也碰不到的。
教練車是輛淺藍色的吉普,後麵的車箱不是橫排座,而是兩豎排靠窗的那種。
連教練,一共連坐六個人。
學員就變成了兩男三女。
除了景姍外,另外一個戴眼鏡的叫劉佳,手裡捧本書,好像是專業書籍。
一直聽逼王吹逼的叫陸建紅。
總是一臉崇拜地看著逼王張勇。
教練姓楊,部隊汽車兵轉業回來的,精瘦,一口黃牙,手裡提了個大水缸子。
張勇看到教練就擺手說,“教練放心,我也是老手了,沒啥問題。”
楊教練瞪了張勇一眼後,葉伯常從兜裡掏出包沒開的煙拆開,給教練散了一支。
楊教練把煙彆在耳朵上,“走,我們上車說。”
葉伯常順勢就上了副駕,把剛才拆了的煙放在中間的茶不座裡。
楊教練還問葉伯常,“你不抽?”
葉伯常說,“我不抽。”
張勇伸手從茶水座上把那盒煙拿過來,抽出一支來點上,“我抽。”
葉伯常心裡歎了一口氣,這個叫張勇的,是如何做到精準踩雷的。
他就像知道哪裡有雷似的,還真是個控分大佬。
教練沒有因為張勇而耽誤大家的時間,在車上講講接下來要學習的內容。
第一個科目不是倒庫,也不是移庫,而是場地的直線行駛,前進和後退,開直線。
“這個離合器,比較高,踩下去,掛一檔,緩抬離合,聽發動機的聲音,有個明顯的變化,穩一下離合器,再全部抬起來,車就能平穩地開起來了。”
“這是一檔,這是倒檔。”
“直線開過去,再倒回原位是一組。”
“一人先來一組。”
楊教練看著葉伯常,“你先來!”
葉伯常也沒有客氣,跟教練換了座位,掛一檔時,熟悉了一下離合器的高度,找了兩次半離合,就穩穩當當地沿一條直線開出六七十米左右,再倒回來。
楊教練是老教練了,哪些學員能很快上車,很快學出來,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有的學員,手、眼、腳的協調性可能差一點,教也是能教出來的。
他最怕的其實是張勇這樣的學員,很容易出事。
葉伯常在前麵開車的時候,張勇還在後邊說,“我爸當時教我開的車,是他一個朋友的212,那車開著很帶勁,我當時開的路,比這個路況差得多。”
“隨便開。”
“開直線都是小意思。”
楊教練的牙關子都咬緊了,沒忍住,“你都會開了,還學個哪樣幾把?”
“你回去等考試,到時候給你打電話就是了。”
張勇的臉皮子一燙,還乾笑了兩聲,“來混一下時間。”
楊教練也不是啥好脾氣的人,“要來混,就聽招呼。”
“你要是覺得自己會了,就自己回去等電話。”
張勇的臉都紅了,低頭的時候,小聲罵了一句,“招呼你媽賣批……”
楊教練也是耿直人,葉伯常很欣賞他。
接下來輪到景姍開。
看得出來是新手,不過線還得很是很直,就是倒車的時候,有點歪來歪去。
張勇又開始了,“很多人開車就像電視看多了一樣,喜歡亂打方向盤。”
“基本不用動,放鬆就行了。”
等景姍把車倒回原地,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教練說,“你們先等一下,不要動車,我去接杯水。”
教練才下車,張勇就上了主駕。
景姍還提醒,“教練不是說了,不讓動車?”
張勇說,“教練算個幾把,我花錢來的,聽他的……”
陸建紅在旁邊附和,“就是,教練好凶哦!”
葉伯常從車上下去了,戴眼鏡的劉佳也下去了。
張勇還在說,“我草,這油門踏板為啥是鬆的呢?”
葉伯常說,“引擎蓋子裡麵油門線取了,要掛上,才能轟得上油門……”
張勇從車上跳了下來,打開引擎蓋,掛上油門線,跳上車,還在說,“明明可以多開兩趟,還尼瑪取油門線,跟有病似的……”
掛一檔,轟大油門,滋滋滋……咻……對著六十米開外的混凝土牆轟地撞了上去。
遠處的楊教練,手裡提著茶杯,嘴上煙頭粘著嘴皮……
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