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
兩國將士們的注視下,一座臨時的小木台再次出現在了淮河的正中央。
不過這個時候的淮河,哪怕是經過了一晚,河水中的血腥氣味也依舊存在著。
並且還隱約可以看出,在這淮河水中有著淡淡的紅色。
辰時,韓莊身著華麗龍袍,麵無表情的踏過了淮河水,哪怕是這珍貴的龍袍被打濕了,他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在意。
坐在了台子上以後,韓莊拿起了一早就被宮中太監們在此處備好的茶壺,將茶葉衝泡好了以後,他將桌上茶杯中倒滿了茶水。
完成了這一切後,韓莊的視線死死的鎖定在了大漢的軍帳中,安靜的等待了起來。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在這一時刻,淮河兩岸除了能夠聽見嘩嘩的流水聲外,再也不見其餘聲響。
辰時末刻,換上了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劉啟站在了淮河水畔。
就在韓莊以為劉啟在搞什麼手段花樣的時候,一把大劍憑空出現在了劉啟的手中,並且這大劍還在不斷向著四周散發著絲絲縷縷的寒氣。
當那大劍的劍尖與淮河水麵接觸的瞬間,一層薄薄的冰層瞬間出現了淮河水麵上。
大慶王朝其餘的兵士看不清楚這一幕,但是韓莊的視線卻深深的將這一幕給烙印在了腦子裡。
下一刻,隻見劉啟將霜獄神判從淮河水麵中抽出,隨後劉啟將霜獄神判完全的激活,接著向著淮河豎斬而去!
轟————!!!
一道冰藍色的劍氣被劉啟斬出,河岸瞬間裂開了一道將近一米之深的口子,那些濺起來的水霧水花,也還在半空中就被凍成了冰霧冰花。
哢嚓哢嚓————!!!
隨著那一道冰藍色劍氣的擴散,在它行過之地的十米範圍內,淮河的水麵被直接凍了起來。
並且那被凍起來的那一部分淮河,水麵直接比之前高出了大約十厘米。
劉啟順著這條冰路走到了韓莊的身前,然後收起了手中的霜獄神判,順勢坐在了韓莊的對麵。
端起了自己麵前已經發涼的茶水,輕抿了一口後,劉啟的眉頭微微皺起,但是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這茶水已然是世間極品,可是對他這麼一名嘴巴被養叼的人來說,它確實是有些雞肋了。
“其實朕本來有很多事情想要和你說的,但是現在朕的心中突然就沒有疑問了。”
在說這話的時候,韓莊轉過頭看了看後方已經出現了一些慌亂的大慶兵士。
“你是一個識時務的,畢竟朕也並不想多造殺孽,尤其是在這九州之地上。”
聽著劉啟那平淡的話語,韓莊終於再也忍不住的苦笑了一聲,“朕不識時務又能怎麼樣呢?”
“就你剛剛所展現的這一可以改寫環境的恐怖手段,朕想不出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是你的對手。”
聞言,劉啟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確實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
甚至是之前可以稍微威脅到他的人海戰術,也隨著馬符咒的到來,而不能對他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朕能問你幾個問題嗎?在這問話結束後,朕會主動退位的。”
劉啟點了點頭,示意韓莊開口道:“你問吧,朕聽著呢。”
“您是否還是人?又或者說現在的您隻是披著一副人類皮囊的……神?”
衣袖中韓莊的雙手攥緊,問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朕是人,之後也會是人,隻不過可能會多出一些彆的名字。”劉啟實話實說道。
彆的名字?那是什麼?
韓莊的心中雖然疑惑,但是他還是繼續開口道:“您是否會善待徐、楊二州的百姓?”
“朕會像對待大漢子民那樣,對待徐、楊二州的百姓,畢竟我們都是九州的子民。”
在聽到了劉啟的這句話後韓莊稍稍鬆了一口氣,接著他再次開口道:“我大慶的這些兵士…………”
韓莊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劉啟開口道:“可為三年勞役換取自由身,也可為一年奴隸兵來換取自由身,畢竟在朕沒有對他們造成殺戮,沒有在他們麵前展現自己偉力的情況下。”
“朕是真的信不過曾經身為兵士的他們,不會在私下裡給朕搞事情。”
聞言,韓莊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其實一開始韓莊還以為劉啟會搞上個十一、五一抽殺之類的東西。
畢竟他也明白,放任數十萬的前朝士兵,不對其進行懲戒或者監管,到底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情。
最後韓莊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也是他認為最重要,最被他關心的問題,“您是否掌握著某些長生久世的方法?”
在說這話的時候,韓莊的整個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著,他的雙目甚至已然變得赤紅。
劉啟在沉默了片刻,在歸整了一下自己現在所擁有著的丹藥後,最後腦海中出現了蟠桃樹的身影,“雖然還並不算完善,但是朕確實可以長生久視。”
當劉啟的話音落下後,韓莊的麵上終於再也按耐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
韓莊回想著在昨天的戰場上,被他看見的那幾道有著非人力量,甚至是刀劈不動、箭射不穿的身影,歎息一聲後開口道:“您也是真的舍得啊,這般珍貴的寶物,竟然就這樣賞賜給了自己的臣子。”
“我突然覺得,我如果不是大慶皇帝的話,成為你的臣子好像也還不錯。”
“不過可惜的是,朕是大慶的皇帝。”
“哪怕朕即將要成為亡國之君,那朕也依舊是和你站在同一階梯上的君。”
“君者,終不可為臣也。”
言罷,韓莊站了起來,看向那依舊坐在原位麵色平淡的劉啟,神色變得狂傲道:“大漢皇帝劉啟,朕承認是你贏了!”
聞言,劉啟也是微微頷首道:“對,是朕贏了。”
“哈哈,你還真是高傲啊,就像是真正翱翔於九重天上的真龍一樣;不像是朕,在小的時候被一個瘋道士說,朕像是一頭睚眥必報的睚眥。”
“不過,這一次看來朕是不能向你報仇了。”
“給朕三個時辰,三個時辰後朕還你一個乾淨無比的大慶朝堂!”
“如果你真的想要報答朕的話,就讓朕的皇子皇女們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
說完了這些話語之後,韓莊轉身離開了這座位於淮河中央的木台,向著大慶王朝的軍陣走去。
在這一個過程當中,韓莊的手掌從來都沒有鬆開過自己腰間的寶劍。
畢竟,對他這一頭睚眥來說,可以相信的從來都隻有軍權以及自己手中的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