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梨輕點了下頭,“嗯。”
她躺回床上,翻身背對著謝京鶴。
謝京鶴跟著躺進被窩裡麵,兩條遒勁健壯的手臂摟著身形纖細的女孩。
灼熱堅硬的胸膛緊密地貼上來,沈霜梨身子驀然一僵,皺眉,“不是說好不做的嗎?”
她有點崩潰,她還以為她可以逃過一劫的。
謝京鶴讀出了她話語裡的抗議,眉心蹙起,“不喜歡跟我做?”
沈霜梨抿緊唇。
明知故問。
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的,沈霜梨每次都覺得她的靈魂都快要被他撞出來了。
見沈霜梨沉默不回答,謝京鶴不死心地追問道,“真的不喜歡?”
愛伴著欲,沒有欲,是不是可以反過來說明沒有愛?
沈霜梨轉身過來,眉眼薄寡,冷聲道,“想做直說。”
她從床上坐起來,又開始脫衣服。
一副破罐子摔碎的模樣。
謝京鶴又被惹怒了。
在她眼裡,他就是個隻會做的禽獸嗎?
謝京鶴臉色陰沉,從床上起來,一言不發地大步走出臥室。
臥室門被關上,主臥裡隻剩下沈霜梨一個人。
沈霜梨真真切切地鬆了一口氣,指尖放開上衣下擺,躺下來拉過被子蓋在身上,這才安心地睡過去。
不是她不相信謝京鶴,而是那段荒淫可怕的日子給沈霜梨留下太大的心理陰影了。
瀾宮。
鹿川澤和池硯舟在喝酒。
鹿川澤瞥見池硯舟脖子上還沒消散的紅色指痕,不可置信地出聲問,“你他媽真為了沈霜梨跟謝京鶴大打出手?”
池硯舟捏著酒杯仰頭大灌了口,嗓音低低地“嗯”了聲。
“瘋了吧你。”
“你還能活著是奇跡。”
他隨便講兩句沈霜梨的壞話,謝京鶴就在意得不行,池硯舟直接搶沈霜梨,謝京鶴不得瘋得不成樣子?
池硯舟情緒不太好,有些消沉,“沒辦法,命大。”
他現在在怪責他為什麼沒有能力把沈霜梨救出來。
這時,一個胸大腰細的美女踩著細高跟過來,“池少~怎麼一個人喝酒呀~”
塗著紅色指甲油的纖細手指摸在池硯舟的肩膀上,美女正欲坐在他的大腿上,但被一隻大手強行推開。
美女低頭一看,看到是池硯舟的手,眸中是難掩的震驚。
池硯舟這個浪子居然會拒絕她??
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聞啊。
池硯舟抽出數張鈔票遞向美女,“自己玩去兒。”
美女眼睛一亮,顧不上細究池硯舟為什麼會拒絕她,速度地接過鈔票,笑嘻嘻道,“好嘞~”
鹿川澤抬眸看了眼離開的美女的背影,收回視線看回到池硯舟臉上,不可思議道,“你他媽是玩真的呀。”
昔日兄弟竟然變了樣?
“為了沈霜梨浪子回頭?”
池硯舟語氣蔫了吧唧的,“不是。”
鹿川澤顯然不信他的話,想到他兩個最要好的兄弟為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難免會感到煩躁鬱悶,
“沈霜梨就這麼好?她都是謝京鶴的人了,你非要去搶她?”
池硯舟皺眉,聲量提高了幾分,“我沒想搶她,我隻是想把她救出來。”
說‘搶人’隻是想氣氣謝京鶴。
鹿川澤好笑地笑了聲,“她要你救?人家小兩口的事情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事?霜霜她是我朋友,她被囚禁了,過得不幸福,我這個朋友去救她有錯嗎?”
鹿川澤反問,“你怎麼知道她過得不幸福?”
平時正常穿著褲子,褲襠都是鼓囊囊的一團,優越到他一個男的都羨慕嫉妒恨,怎麼可能不幸福?
這話問得好聽。
池硯舟無語看向鹿川澤,語氣暴躁了幾分,“她都失去自由了,怎麼可能會幸福?!”
對上鹿川澤彆有深意的眼睛,池硯舟倏地怔住,對視了兩秒後,他突然明白了鹿川澤表達的真正意思,
“靠,你不要想得這麼汙好不好?正常點行不行。”
鹿川澤:“我說的是事實。”
池硯舟:“又沒說你說的不是事實。”
畢竟視線往下移移就能知道的。
鹿川澤:“……”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片刻後,鹿川澤開口道,“那你不能為了救沈霜梨跟謝京鶴撕破臉啊。”
他們多年兄弟的,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撕破臉,講出來都招笑。
“你懂個屁,我不去救霜霜,那誰去?”
“霜霜一個女孩子被囚禁起來,還沒人知道她被囚禁了。謝京鶴是什麼身份地位的人,他們兩個地位完全不對等,霜霜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如果我不去救她,她該有絕望。”
被愛人囚禁起來,該會有多絕望。池硯舟都怕她瘋了,再這樣下去,他倆就要徹底玩完了。
鹿川澤聽完,沉默。
不無道理。
謝京鶴把人囚禁起來確實是不對的。
池硯舟歎了口氣,“你說,到底怎麼樣才能把霜霜救出來呢。”
“叫謝京鶴把人放了不就好了?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池硯舟:“我以為我沒叫他放嗎,他冥頑不靈根本不願意放!明知道霜霜不開心,他還是這樣做。”
氣得他想把謝京鶴降龍十八掌。
鹿川澤瞥他,“那是因為你不會說。”
沒說到點上。
池硯舟聞聲看向鹿川澤,眸中帶著些許不解,“什麼意思?”
“看我的吧。”鹿川澤拿起手機,給謝京鶴打去了電話,約他出來喝酒。
謝京鶴今晚正好心情躁鬱需要排解,於是便應下了。
池硯舟:“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說怎麼勸。”
鹿川澤挑了下眉,笑而不語。
謝京鶴最在意最想得到什麼?無非就是沈霜梨。
謝京鶴抵達瀾宮,修長手指間銜著香煙,神情冷峻,卻足夠招人。
不少女生上來搭訕。
謝京鶴皺眉,冷淡:“滾。”
大步流星地來到卡座上坐下,謝京鶴抓起一瓶香檳握在掌心。
手背繃緊,淩厲經絡凸起。
“砰”的一聲,酒水瞬間噴濺出來,瓶蓋被翻湧出來的酒水衝擊出去。
單手開塞,野得沒邊兒。
謝京鶴直接對瓶吹,鋒利喉結隨著吞咽動作性感地上下滾動著。
鹿川澤開腔道,“不怕沈霜梨被你逼瘋?”
謝京鶴動作一頓,睨向鹿川澤。
“你這樣做會把人推得越來越遠的,她對你的愛意會每天減少,直到減到0,到時候,什麼都來不及了。”
謝京鶴放下酒瓶,後背懶散地靠在卡座上,動作慵懶地抬臂抽著煙,嗓音暗啞,“可是她想離開我。”
他想逼她服軟,想聽她說不會離開他。
鹿川澤:“我還是上麵那句話。”
“……”
謝京鶴唇線抿直,沒再應話,靠在卡座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池硯舟見他這副模樣,以為沒用,剛想說話,卻被鹿川澤及時地一把捂住了嘴巴。
他可不想看兄弟反目成仇。
腦子裡不斷浮現著沈霜梨那張漂亮的小臉,雨夜撞人那會兒,她踮腳親吻他,
在車上回淺水灣那會兒,她將沾了鮮血的刀刃蹭在自己雪白乾淨的裙擺上……
一幀又一幀的畫麵清晰地在眼前閃過。
指尖傳來燙意,謝京鶴動作一頓,垂眸看過去。
夾在手指上的香煙已經不知不覺間燃儘了。
謝京鶴撚滅煙蒂到煙灰缸裡,站起身,看向鹿川澤,“謝了。”
“今晚消費記我賬上。”
說完,他便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