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梨腳步頓下,在心裡冷笑。
難道他囚禁她威脅她,她還要用笑臉相對嗎?
但沈霜梨現在懶得爭執這麼多了,每天吵吵鬨鬨的很耗精氣神,她纖長睫毛微垂下來,麵容寡淡,嗓音很輕,
“沒有,我剛起床,腦子還沒轉過來,不太想笑,也不想說話。”
說完,沈霜梨輕輕地掙脫出手腕,提步走出臥室。
至始至終,她都沒有看謝京鶴一眼。
沈霜梨的身影消失在臥室門口,而謝京鶴還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眸中氤氳著寒意,眸色很冷。
他都可以不計較她私自跟彆的男人逃跑了。
為什麼她還是不能原諒他?
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謝京鶴緩緩地轉了轉眸子,看向麵前的鏡子,定睛在他那一頭淡綠色的頭發上。
就算是染了這麼滑稽惹眼的綠色,她也沒有半點兒興趣看他一眼。
謝京鶴擰眉,眉眼積攢著躁意,煩躁地抬手抓了抓頭發。
餐桌上,無聲的空氣裡透著壓印。
沈霜梨吃飯是細嚼慢咽的,不會發出其它不禮貌的聲響。
“姐姐吃這個,這個好吃。”謝京鶴夾了一塊肉到沈霜梨的瓷碗裡。
沈霜梨輕點了下頭,“嗯。”
她夾起那塊肉吃到嘴裡。
見狀,謝京鶴眸中染上了星點笑意,周遭壓抑冷硬的空氣也跟著緩和了不少。
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響響起。
謝京鶴循著那聲響看過去,便看到薩摩耶從臥室裡麵跑出來。
薩摩耶屁顛屁顛地小跑過去,來到沈霜梨的腳下,用綿軟肥胖的身子蹭她的小腿。
沈霜梨低頭看了眼。
“姐姐,我們一起養它好不好?”謝京鶴溫聲開口道。
“姐姐幫它取一個名字。”
但其實這隻薩摩耶是有名字的,叫棉花球。
它很胖,有48斤,一身雪白,走的時候像極了個肉墩墩的球,因此謝京鶴媽咪給它取名為棉花球。
“都行。”沈霜梨臉上表情依舊寡淡,沒什麼情緒變化,放下筷子,語氣極為冷淡,“我吃飽了。”
她起身,走向環形樓梯。
一看就是想上樓躲回臥室裡麵。
一瞬間,周遭的氣壓又低了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敷衍。
不想跟他過日子。
謝京鶴得出了兩個結論,眸色陰沉,胸腔泛濫著強烈的躁意,肆虐著每一根神經。
以前還能反駁爭吵兩句,現在好了,沉默寡言不吵不鬨的,像極了一個沒有生氣的漂亮娃娃。
謝京鶴快要煩死了。
沈霜梨抬腳邁上樓梯,腳還沒有踩下來,一把強勁的力道便攥上她的手腕。
沈霜梨被拽得轉身,下一秒,炙熱強勢的吻不由分說地堵上來。
徑直撬開牙關單刀直入。
激烈地勾纏攪動。
曖昧的水聲似銀線般纏繞在耳畔。
沈霜梨皺眉,嘴不能說話,她便將雙手抵在謝京鶴的胸膛上,用力地推搡他,宣泄著自己的不滿。
豈料,謝京鶴掐著女孩纖腰摟得更緊了,力道大到幾乎要將人嵌入血肉裡永遠不分離。
女孩被迫仰著纖細脖頸承受他凶殘的吻,唇間溢出破碎的嗚咽聲。
穩健的腳步聲回蕩在偌大的彆墅中。
謝京鶴帶她上樓。
刺激又要命,沈霜梨眼尾一片濕紅,忍不住地一口咬在謝京鶴的肩膀上。
換作以前,謝京鶴老喜歡哄她了,不厭其煩的哄,吃飯哄,睡覺哄,穿衣哄,上床哄,而謝京鶴現在卻反常地沒有說一句哄她的話。
俊臉冷沉,要不是他下頜線繃緊,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全程都沒有說一句話,隻埋頭苦乾。
外麵的天色暗下來,謝京鶴去了浴室,留下沈霜梨一個人在床上。
沈霜梨渾身疲累,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蜷縮著身子在被子裡很快昏睡過去。
謝京鶴從浴室出來,身上披了件浴袍,骨節分明的大手抓著毛巾在擦頭發,身上沒有散發出一絲兒魘足氣息,反而是躁鬱氣息更重了。
他看向床上。
被子拱起一道細細的弧度,沈霜梨蜷縮在裡麵。
無聲中,那雙黑漆冷峭的眸子看了好幾秒。
謝京鶴提步走過去,掀開被子,還是抱她去浴室洗乾淨了身子。
連續好幾天都是這樣的情況,兩人都不說話,在賭氣般。
謝京鶴是做完就走,也不在主臥裡摟著沈霜梨睡。
而沈霜梨幾乎每天都是在床上度過,日夜顛倒,渾渾噩噩。
兩人冷戰,到底還是謝京鶴先妥協開口。
謝京鶴抱著人兒洗完澡出來,將她放在床沿上。
在她麵前,高大頎長的身軀一寸一寸地俯低。
男人指骨修長的大手握著女孩纖細白皙的小手,仰著臉看她,神情認真,
“沈霜梨,隻要你跟我服個軟,我什麼都聽你的。”
沈霜梨睫毛輕顫了下,垂眸對上謝京鶴的眸子,緩緩開口道,“我要自由,我要離開,你能聽我的嗎?”
聲線輕柔,卻透著堅定。
聽到“離開”一詞,謝京鶴的臉色幾乎是瞬間的冷了下來,“你非要跟我提離開嗎?”
“乖乖待在我的身邊不好嗎?”
沈霜梨覺得可笑。
他怎麼還有臉問待在他身邊不好嗎?
連自由都沒有,每天都隻能待在這間屋子裡,這叫好?
這窒息的生活給他,他要不要?
沈霜梨看著他的眼睛,明確地回答道,“待在你的身邊不好。”
字字清晰,似化作利刃刺在謝京鶴的心臟上,刺得鮮血淋漓。
沈霜梨收腿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躺下,背對著在床下蹲著的謝京鶴。
“……”
空氣陷入極致的安靜,安靜得可怕。
謝京鶴保持著蹲著的動作好半晌都沒動,姿態頹靡落魄。
片刻後,黑長睫毛緩慢地顫了兩下,謝京鶴仰頭深喘了口氣,眸子泛起濕潤的紅,眼中的陰暗偏執情緒愈發濃烈。
……
沈霜梨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腳腕上扣著一把細小的鎖鏈。
扣在她腳腕的那處裹著一層十分柔軟的布料,完全不硌腳。
沈霜梨順著那條細小的鎖鏈緩緩看過去,看到了鎖鏈的尾端在謝京鶴手上。
男人敞開腿慵懶地坐在單人沙發上,那雙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在沈霜梨那張瓷白漂亮的臉蛋上。
侵略性很強,像極了一頭蟄伏的凶獸。
“過來。”
嗓音冷沉。
沈霜梨瞳眸微微放大,瞳仁顫栗透著懼意,她搖頭往後縮。
謝京鶴不屑地勾了勾唇,唇角弧度薄涼又危險。
能縮到哪兒去?
骨節分明的大手攥著鎖鏈緩緩收緊。
圈圈纏繞在自己的手上。
鎖鏈被拉直在空氣中,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侵襲而來。
沈霜梨皺眉,低頭看向那股力道的來源處,呼吸一窒。
正是她扣著鎖鏈的腳腕!
白皙小巧的腳被拉得往前移動,再移動。
沈霜梨被迫從床上下來。
赤腳踩在柔軟的毛毯上,伶仃纖細的腳腕帶著明顯的顫意。
女孩臉上恐慌,不想過去,但扣在腳腕上的鎖鏈尾端被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男人絕對掌控著。
即便不情願,也要一步又一步地朝他的方向走過去。
每走一步,鎖鏈上鑲嵌的小鈴鐺便被碰撞得響一次。
叮當的聲響清脆又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