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林大嫂聽不懂這些文縐縐的話,她隻問了一句。
“公安同誌,你的意思是,我家寶柱的事是她攛掇的?”
“是的。”
“好你個林月茹!”
林大嫂知道真相後,肺都快氣炸了。
“原來是你害的我們家寶柱!我打死你這個喪良心的玩意。”
打完還不解氣,林大嫂一怒之下直接掀了林月茹的老底。
當年林家的確是嫌沈修文窮,但根本原因還是林月茹騎驢找馬,一心隻想攀高枝。
包括後來所謂的被娘家陷害,全都是假的。
這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
就連那個配種的藥,都是林月茹親自買的!
此話一出,林月茹的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她張了張嘴剛想解釋,沈修文卻一臉平靜地把她給扶了起來。
事情已經發生,現在說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有什麼用?
丟的那些東西就能回的來嗎?
更何況,林月茹知道他那麼多事情,萬一進去了嘴上沒個把門的,全家都得跟著一起陪葬!
拍了拍她的手,沈修文溫言細語的安撫道:“剛剛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懷疑你的。”
可他越是這樣子,林月茹心裡越沒底。
“修文,我——”
“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相信你。”
先前他太衝動了,剛才冷靜過後,沈修文將所有事情全部捋了一遍,這才發現這件事蹊蹺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他承認自己的這個妻子是有點小心思和小聰明在身上的。
但你要說,她聯合外人把家給搬空。
那不可能!
她沒那個膽子,也沒這麼做的必要。
至於林寶柱那個蠢貨,你就是再借他十個腦子,他也想不到這麼周密的計劃。
所以問題還是出在那幾個人身上。
還有那些東西,兩天的時間想要變現或者運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修文猜測,他們很有可能是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
事已至此,再生氣也沒有用。
倒不如先將這口氣咽下,等東西找到了,再慢慢收拾他們也不遲。
思及此,沈修文一臉歉意地看向了幾位公安同誌。
“公安同誌,我想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愛人她膽小心善,是絕對不可能會教唆自己的親侄子去做這種事。”
“而且,寶柱這孩子,雖說平時做事有點不著調,但心眼不壞。”
見女婿改口,林老太趕緊附和,“是啊是啊,公安同誌,我們家寶柱不是那種人。”
這是什麼情況?
幾位公安麵麵相覷了一眼,剛才還鬥的跟烏雞眼似的一家人,怎麼轉眼就統一戰線了?
“沈同誌,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你們不追究了嗎?”
“是的!”
沈修文苦澀的笑了笑,“畢竟我們是一家人,鬨大了這個親戚以後還怎麼處?”
“寶柱他還年輕,做事容易衝動,我們總不能因為他犯了一個錯,就把他一杆子打死吧。”
“這事說到底,我們做長輩的也有責任,是我們沒把孩子教育好。”
“隻要他把東西還回來,我願意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呸——真是好大的臉!”
薑姒沒忍住,直接冷笑出聲。
“丟的是我們薑家的東西,報公安的也是我,還你願意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這事跟你有屁的關係?”
沈修文的臉瞬間漲紅:“……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你快閉嘴吧,我還沒有說你呢,你出去了一趟,是把腦子忘在老家沒帶回來嗎?”
“你搞清楚,現在是你媳婦兒和她侄子把我家搬空了,你不幫我就算了,還說我!”
“有你這麼胳膊肘往外拐的嗎?”
“還是說,這主意都是你出的!”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不是你,你情緒這麼激動做什麼?”
薑姒白了他一眼,把人推到了一邊。
“這裡沒你什麼事,彆耽誤人家公安同誌辦案!”
沈修文氣得一口氣差點沒緩上來,手指哆嗦著。
“你非要鬨得大家麵上都難堪,你才高興是嗎?做人留一線的道理你懂不懂!”
“不懂,也不想懂。”
“我隻知道,做人留一線,他隻會更賤!”
說完,薑姒笑了笑:“公安同誌,人你帶走吧,這案子該怎麼查怎麼查,這事我說了算,你放心我是不會和解的!”
眼看著公安同誌把林月茹押上了車,沈清清實在是忍不住了。
“薑姒,你個白眼狼!”
“我媽照顧了這麼多年,你還有沒有心了。”
“我表哥他根本沒有偷那麼多東西,是你對不對!”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做的。”
“你是故意栽贓陷害!”
不得不說,女主的嗅覺就是敏銳。
可那又怎麼樣,她沒有證據。
薑姒哼了一聲,立馬追到了門外:“公安同誌,我實名舉報,沈清清涉嫌知情不報,故意包庇犯罪嫌疑人!”
沈清清聞言,氣得差點撅過去:“公安同誌,我沒有……”
“沒有,那你怎麼那麼篤定你表哥沒偷其他東西?”
“我……我就是那麼一說。”
話落,薑姒再次舉手。
“公安同誌,沈清清什麼都不知道,就往我身上潑臟水,我合理懷疑她是在替犯罪分子開脫!”
“另外我還想起了一件事,那天我取完錢後,她們母女倆是一起走的。”
“鑒於以上兩點,我覺得她於情於理都應該去公安局做個筆錄!”
沈清清這下是徹底無語了。
讓她更無語的是,公安同誌還真將這番話給聽了進去。
“沈清清同誌,請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就這樣,沈清清母女倆都被帶走了。
林老太和林家大嫂這會也懵了,看了一眼沈修文,又看了一眼薑姒,這到底該求誰啊?
隻是不等她們開口,忠叔就拿著大掃帚像掃垃圾一樣把兩人給掃地出門了。
林老太氣不過,坐在門口又開始嚎上了。
“修文啊,這是哪來的土匪啊,我好歹也是你的丈母娘,他一個外人,他有什麼資格趕我們走?”
薑姒也不慣著她們,直接一盆冷水潑了過去。
“生出這種不要臉的女兒,你有什麼臉在這嚎!”
“再嚎一句,明兒我就拿個大喇叭去你們家屬院裡,將你家那點破事好好的說道說道。”
沈修文來還想說幾句,一看這架勢,隻能抿了抿唇,把話給咽了回去。
他以為現在裝鵪鶉,就沒事啦?
想的真美!
薑姒回過頭,視線掃過渣爹父子三人,直接開門見山道。
“這棟房子,我已經租給三叔公了。”
“你們是自己走,還是我讓忠叔把你們掃地出門?”
沈修文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能不能不要鬨了,還嫌家裡不夠亂,是嗎?”
鬨?
薑姒笑了,“我現在是在客客氣氣的和你們說,要是還不走的話,待會被丟出去,可就不能怪我了。”
見她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沈修文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是你爸!”
“斷親了,就不要再亂攀關係了。”
薑姒一字一句道:“我可沒有你這種不守父德的爸!”
“這裡是我們的家,你憑什麼租給彆人,又憑什麼趕我們走?”沈清越不服。
“憑什麼?”
三叔公一拐仗打在了沈修文的腿上,他雖然年過六十,但長年習武,再加上這幾天一直有靈泉滋養著,這一拐仗下去,沈修文可吃不消。
直接半跪在了地板上。
三叔公冷哼了一聲:“要不是看在姒丫頭的麵上,你以為你現在有資格站在這裡說話?”
“還憑什麼?你說,她憑什麼!”
沈修文無話可說,隻能任由忠叔把他們父子三人趕了出來。
“嗚嗚嗚——”
一出薑家大門,沈清安就哭了。
前幾天他還高高興興的跟著爸爸,媽媽,哥哥,姐姐一起回了趟老家。
為什麼一回來,什麼都變了。
家裡的東西被人偷了,媽媽和姐姐被公安抓走了。
現在,就連家裡的大洋房也成了彆人的了。
“爸,我們現在去哪兒?”沈清越問了一句。
本來他還想問,我們什麼時候去接我媽還有我姐,隻是看沈修文這一言不發的模樣,他心裡有些發怵。
沈修文深吸了一口氣,摸了摸他的頭,又把小兒子抱到了懷裡。
這該死的老東西,總有一天,他會將今天所受的屈辱十倍百倍的報複回來!
這會天色已經不早了,父子三人先在附近一家國營招待所先住了下來。
負責盯梢的忠叔,在外麵盯了一個多小時。
正打算回去報信之時,突然瞧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這麼晚了,他還要出門?
難道真的如姒姒小姐說的那樣,狡兔三窟,他還有彆的落腳點?
這麼一想,忠叔打起精神,立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