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第三不要臉!”胤禟鼓著腮幫子,“就知道霸著二哥!”
“就是就是!”胤䄉幫腔,“比大哥和皇阿瑪還不要臉!”
胤祉眼底精光一閃,接著一手一個把弟弟們拎上書案,趁胤礽錯愕的瞬間,“啾”地在他臉上親了個響的。
“怎樣?”他得意地衝兩個弟弟挑眉,“你們倒是也親啊?”
“三哥你耍賴!”胤䄉氣得小臉通紅,直接蹦起來去拽胤礽的袖子。
胤禟更是直接撲上去,像隻炸毛的小老虎:“放開二哥!”
胤祉見狀,乾脆躲到胤礽身後,衝兩個弟弟吐舌頭做鬼臉:“略略略~有本事來搶啊!”
被夾在中間的胤礽哭笑不得,先揉了揉胤祉的發頂:“三弟乖”
又轉身按住張牙舞爪的兩小隻,從袖中變戲法似的掏出兩枚鬆子糖:“九弟十弟嘗嘗?”
兩小隻含著鬆子糖,頓時像被順了毛的貓兒。
胤礽笑著在他們額頭上各親一口,九阿哥和十阿哥立刻眉開眼笑,還不忘衝胤祉得意地擠眼睛。
胤祉見狀,嘴巴立刻癟成了荷包邊:“二哥偏心”
他拽著胤礽的衣袖晃啊晃,“我也要親親!”
【啊啊啊!】小狐狸在神識海裡炸成毛球,【親什麼親,多大的人了,去去去,一邊去!】
胤礽剛在意識裡揉了把狐狸頭,忽聽殿外“噔噔噔”一陣響——
七阿哥胤佑炮彈似的衝進來,腦門上的小辮子都跑散了:“二哥我也要!”
話沒說完就被門檻絆了個趔趄,直接撲進胤礽懷裡。
胤礽剛把七阿哥撈進懷裡,胤祉就急吼吼地伸手:“二哥讓我來!太醫說你不能累著!”
小七立刻像隻樹袋熊般死死扒住胤礽的脖子:“不要三哥!二哥香香!”
肉乎乎的小短腿還在空中撲騰,“三哥身上都是墨臭味,昨天還搶我糖瓜”
“胡說!”胤祉氣得去掰弟弟的手,“那明明是你打賭輸給我的!”
小七衝胤祉吐舌頭:“略略略~三哥小氣鬼!”
說完又在胤礽臉上吧唧親了兩口,這才心滿意足地滑下來,小胖手叉腰站在胤祉麵前。
然後就去跟胤祉對線了。
胤礽好笑地看著二人,隨後目光一轉,落在不遠處靜靜站立的胤禛身上。
胤禛見他看過來,連忙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四弟不必多禮。”胤礽微微抬手,目光落在眼前尚顯稚嫩的胤禛身上。
他接著問道:“近來功課如何?可還順心?”
胤禛眼睛一亮,卻又很快抿唇壓下雀躍,規規矩矩答道:“回殿下,尚可”
“孤聽說你楷書寫得很好。”胤礽命宮人呈上一方硯台,“這是歙硯,最宜練字,送你了。”
胤禛受寵若驚地接過硯台,長睫低垂的模樣乖巧極了:“謝殿下賞賜”
“哼!”胤祉突然從鼻子裡擠出聲冷笑,【又來一個綠茶怪!】
——誰不知道這幾年佟佳娘娘把胤禛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上個月這“小可憐”還當眾駁了大哥那個莽夫的麵子,這會兒裝什麼小白兔!
胤禩站在最後麵,眼巴巴地看著這一幕,小手攥著衣角,既想上前又不敢。
胤礽原本正與胤禛說話,餘光瞥見那道小小的身影。
——上輩子那個步步緊逼、處處算計的八賢王,如今不過是個怯生生的孩子。
他閉了閉眼,壓下心底翻湧的複雜情緒,再睜眼時,已是一片平靜。
“八弟。”他忽然開口,聲音不輕不重,卻讓胤禩猛地抬頭。
胤礽朝他招招手,唇角帶著淺淡的笑意:“過來。”
胤禩眼睛一亮,卻又遲疑地看了眼胤礽,見真的是在叫他,才小步跑上前,規規矩矩地行禮:“太子二哥。”
胤礽伸手,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站那麼遠做什麼?怕孤吃了你?”
胤禩眨了眨眼,有些受寵若驚,小聲道:“臣弟不敢打擾二哥……”
胤礽低笑一聲,從袖中摸出一塊玉玨,遞給他:“拿著。”
胤禩愣住,呆呆地接過玉玨,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胤礽卻隻是淡淡地想:
——這一世,你若安分,我便容你。
——若你仍執迷不悟……
他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再抬眼時,依舊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太子。
正說著,何玉柱身邊的小太監匆匆趕來:“太子殿下,兵部有緊急軍報!”
胤礽神色一凜,對弟弟們歉意地笑笑:“二哥有公務要處理,改日再來看你們。”
“二哥慢走!”幾個小家夥異口同聲。
走出幾步,胤礽突然回頭:“四弟。”
胤禛立刻站直:“二哥?”
“明日未時,來毓慶宮一趟。”胤礽語氣溫和,“二哥有些事想請教你。”
胤禛呆住了,直到胤祉捅了他一下才反應過來:“臣臣弟遵命!”
回到毓慶宮,兵部尚書已經候著了:“殿下,甘肅急報!”
胤礽迅速瀏覽軍報,眉頭緊鎖:“準噶爾部又在騷擾邊境?”
他沉思片刻,果斷下令,“傳令甘肅總兵,加強戒備,但不可主動出擊。再派密探深入草原,查清虛實。”
“殿下英明!”兵部尚書由衷讚歎,“臣這就去辦!”
處理完軍務,胤礽揉了揉太陽穴。
監國半月,他已深刻體會到皇阿瑪平日的不易。
好在有前世的經驗,加上明珠和叔姥爺的輔助,總算沒出什麼差錯。
“殿下,”貼身太監輕聲提醒,“該用膳了。”
胤礽這才發覺已是傍晚:“傳膳吧。”
頓了頓又道,“明日未時,準備些四阿哥愛吃的點心。”
【宿主這是想通了?】小狐狸翹著尾巴探頭。
“孤何時糊塗過?”胤礽執起狼毫,在奏折上批出鐵畫銀鉤的字跡,“《呂氏春秋》有雲:‘不疾而速,不行而至’——”
筆鋒一轉,又添了行飄逸的小楷:“《楚辭》有雲,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他忽的輕笑,袖間冷香隨動作浮動:“若孤終日耽於前塵”
“豈非辜負了這身才學?”
“再者,與其困坐愁城”他漫不經心拭去墨漬,“不如讓老四他們幾個給孤多批幾本折子。”
窗外新竹正破土而出,一節一節映著月光。
毓慶宮的燭火在夜風中輕輕搖曳。
胤礽剛換好寢衣,就聽見殿外傳來腳步聲。
“殿下,”何玉柱笑眯眯地進來,雙手捧著一個錦盒,“皇上又來信了!”
胤礽無奈一笑,隨後接過錦盒:“皇阿瑪到哪兒了?”
“回殿下,今早收到的信使說,皇上已過居庸關,一路勢如破竹!”
何玉柱眉飛色舞地比劃著,“噶爾丹那廝聞風喪膽,已經往北逃竄了!”
胤礽鬆了口氣:“行了,你下去吧。”
待何玉柱退下,胤礽迫不及待地打開錦盒。
裡麵整整齊齊碼著三封信,每封上都標著日期——這已經是康熙親征以來的第六封家書了。
【嘖嘖嘖,】小狐狸翹著尾巴在信紙上踩來踩去,【麻子哥至於嗎?這才幾天啊,信都攢成摞了!】
胤礽輕笑著打開第一封信,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
“吾兒保成:
離京三日,思念甚篤。
塞北風沙雖大,不及朕思兒之心切。
昨夜夢回乾清宮,見吾兒伏案批閱奏折,小臉都瘦了一圈,朕心痛難當”
胤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哪有瘦?
明明今早稱重還胖了兩斤。
第二封信更誇張:
“吾兒保成:
今日途經一處山澗,泉水清冽,朕命人裝了幾壇,快馬送回京師。吾兒素愛烹茶,此水最宜”
【好家夥!】小狐狸瞪圓了眼睛,【從塞外運水回來?麻子哥真有你的!】
第三封信則滿是擔憂:
“保成我兒:
聞聽京師連日陰雨,朕憂心如焚。
吾兒膝上舊傷最忌潮濕,切記讓太醫每日針灸。
另,乾清宮地龍已命人加緊修繕,若再有怠慢,朕必嚴懲不貸!”
信紙末尾還畫了個小小的笑臉——這是父子倆之間的秘密符號,源自胤礽幼時第一次學寫字時歪歪扭扭的“傑作”。
小狐狸看著倉庫裡快溢出來的父愛值,我嘞個乖乖啊,他剛擴建的倉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