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還嫩得很。”
“現如今咱們的當務之急,是除掉朝堂上那幾個老東西。”
“否則的話,依照他們在軍中的影響,遲早會給咱們惹出不少的麻煩。”
“太後英明!”
聽到太後這番話,太監連連點頭的恭維著,卻仍忍不住小聲問道:“那……皇上這般強硬,會不會攪亂了大計?”
“螳臂當車。”
太後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些許不屑:“他若真敢越界一步,我便叫他嘗嘗什麼叫天命難違。”
…………
…………
與此同時的禦書房內,禁軍已將賢妃宮內搜出的財物一一運至殿前。
數十口木箱堆疊如山,金器、珍寶、玉簪,可謂是琳琅滿目,看的李天義宮中下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得多少銀子啊?”
“賢妃平日竟如此奢靡……”
清音抿了抿嘴,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憤憤不平。
和陛下宮中這兩日連燒個碳都得看人眼色相比,賢妃這分明就是要騎在皇帝頭上作威作福!
李天義卻眸色幽深,輕聲開口說道:“這才隻是一個妃嬪。”
“若是太後呢?大將軍府呢?”
他站起身來,走下禦階,望著那堆箱子,語氣中儘是嘲諷:“她們一邊說百姓苦寒,一邊卻坐擁無數金銀。”
“讓朕節省炭火,她卻日日換衣十套,宮中花費數倍於朕。”
“她管的是後宮?她是在掏朕的血肉。”
清音聽得直打寒顫,忍不住低聲道:“陛下,太後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若真心為國,便會慶幸賢妃之事是朕替她處置了。”
李天義轉身望向殿外,衣袖一揮開口說道:“她若惱怒……恰好,朕也想知道,她到底是大魏的太後,還是大將軍府的庇護傘。”
聽到李天義這話,清音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隻低頭應是。
李天義望著金山一般的財物,心頭卻並無半分喜悅。
過了半晌,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若大魏真要再有一個中興之主,那人……隻能是我。”
…………
…………
次日一早,天色剛亮,鐘鼓三響,金鑾殿前已是人影重重。
文武百官依序入殿,低聲私語不斷。
昨日皇宮中發生的事情,可不是能瞞得住的。
如此之大的變故,使得他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聽說賢妃被打入冷宮了?”
“豈止冷宮!連她宮裡的嬤嬤、宮女都被押去了詔獄!有人反抗,當場被禁軍斬了!”
“這李……聖上怕是瘋了吧?賢妃可是太後身邊的人。”
“瘋?嗬,我看是突然開竅了。”
“這分明就是瘋狗咬人,連咬的是誰都不看了!”
“唉……荒謬至極,簡直是荒謬至極。”
“就是不知道,太後娘娘那邊……”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之間,忽聽太監高聲一喝:“聖上駕到——”
眾臣齊刷刷跪地行禮,聲音震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龍袍拂地,李天義神情冷肅,步履不緊不慢,卻自帶威勢。
他緩緩坐上龍椅,目光自文武百官之間掃過,一句話都不說,但卻仿佛看穿了所有人。
與此同時的珠簾後,太後亦已落座。
她一身素雅金線鳳袍,麵色平靜,垂簾不語。
那目光仿佛看一場兒戲般淡然,心中卻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看到太後垂簾聽政,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朝會一開始,立刻便有一名年長禦史站出,雙膝跪地,朗聲道:“陛下!臣有本奏——”
“聖上昨日行事過於狠辣,枉顧禮法。”
“擅自幽禁賢妃,嚴懲宮人,此舉實有傷天和。”
“請太後明察,還賢妃公道!”
這話一出,殿上頓時一靜,眾人紛紛看向李天義的方向。
李天義並未立刻開口,他隻是側了側頭,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說不出的戲謔。
片刻之後,他這才雲淡風輕的開口:“你說朕殘暴?”
聽到李天義的問話,那禦史愣了愣神,下意識的解釋道:“臣……臣並非指聖上殘暴,而是行事太過急切。”
“後宮之事,原有禮法章程,何需動用禁軍,傷人性命……”
然而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李天義所打斷。
“嗬。”
李天義一聲輕笑,目光灼灼的瞪著他:“禁軍本就護朕安危,若後宮中人公然圖謀不軌,便是威脅朕之安危。”
“你要朕如何?留著她再行一次?”
那禦史聞言下意識的一怔,隨即立馬改口:“可賢妃之事……未有確鑿證據,聖上便下旨囚禁。”
“傳於朝野,實傷名聲。”
“況且她府中財物未必與她有關,或為下人所為……”
“夠了!”
李天義拍案而起,目光中儘是凜冽:“賢妃宮中藏金萬兩、私藏寶器、供養外臣,連太後賜下的賞賜都被她私下典當。”
“你說的意思是……這些全是下人所為?”
“如此下人,賢妃何以坐視不理?!”
他的語氣中儘是怒意,直接將賢妃的種種罪行一並爆出。
李天義的目光掃過幾個還想開口的大臣,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好笑。
不難猜出,昨日事情一出,賢妃的娘家人便開始四處遊說這些人來說情。
雖然賢妃家中隻是個小官,但畢竟在宮中受了太後的提拔,還是有不少人願意賣這個麵子的。
一時間,朝堂之上鴉雀無聲,許多人頭低得更深。
“朕早已明察,她背後有家人勾結外臣,擅改賬目。”
“借朕名義謀私,數月之間豪奢遍地。”
“既已證據確鑿,朕賜她一杯毒酒,已是留了她幾分顏麵。”
說到這裡,李天義目光掃過眼前群臣,語氣森然的開口說道:“她一族上下共七十三口,儘數抄斬!”
“誰敢再替她求情,便視為同黨,一並問罪!”
李天義話音未落,殿內一陣冰涼已經自足底直升天靈,誰也不敢再多言。
那名跪地的禦史更是臉色慘白,連連叩頭,不敢再言。
他萬萬沒有想到,隻是受人之托在朝堂上說兩句好話,便引得李天義如此動怒。
就在這時,一旁的珠簾輕顫,沉默許久的太後終於開口:“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