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凰的堅定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後羽不滿地冷哼道：“早說了她跟我們不是一條心，隨她，愛去不去！”
誇俊也是一臉奇怪地看著祁凰。
他其實也想殺死那個災。
畢竟。
“災”挑唆、利用魔族，還在他們身邊潛伏了這麼多年。
不殺它，他還算是什麼魔族。
他還叫什麼魔君！
可他還沒有頭腦發昏為了一個“災”去冒險。
安虞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何止是魔族。
就連人、妖兩族的人都無法理解她為什麼會這麼堅定，隻有明奚神色複雜地望著祁凰，直到現在她也無法忘記那場機緣中的一切。
或許。
這不應該稱之為機緣。
而是祁凰的記憶。
儘管祁凰一直表現的對人族不在意，一直說自己是為了報仇，可祁凰的所作所為早就受到岐九鳳的影響，祁凰一直在踐行著岐九鳳的理念。
所以。
千年之前的凡界也沒有被拖入水深火熱之中，即便人魔大戰死傷無數，人族依舊有重新崛起的機會。
祁凰將記憶袒露給她看，除了讓她明白寂滅即是新生，更是為了讓她親身體會戰爭的殘酷。
祁凰向她傳道。
傳的並非是修行之道，而是信念，那是屬於丹宗之祖岐九鳳的信念之道。
明奚一步踏出，神色堅定道：“我也去。”
李勝點頭道：
“你的實力雖然差了些，但有涅槃之火，倒也可以勉強算合格，我會在你們身上種下烙印，隻要你們將災標記，我就能殺了它。”
災不滿地叫囂道：“我說你這麼正大光明地說給我聽，是不是太不尊重我了？”
李勝淡聲道：“難道我背著你說，你就不知道了嗎？”
“無趣，真是太無趣了……”
災歎道著搖了搖頭。
確實。
它能夠操控風災，所以隻要有風的地方，便可為它收集信息。
沒有什麼能夠逃得過它的耳朵。
這時。
安虞開口道：“我也去。”
“你在說什麼？！”
誇俊和後羽雙眼死死地盯著安虞，銀靈沒了，祁凰要去，安虞要是再進去，整個魔族就隻剩下他們兩位魔君，如果是和平時期。
他們當然是巴不得。
可。
外患未除，他們就是再恨不得對方死，也不想這時候折損魔族的實力。
“難道你們真的還想回那個鬼地方？”
安虞聲音極其平靜，她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她這次去，不是為了祁凰大人。
而是為了這個世界。
魔族固然可以苟且偷生，回到十界的封印中。
可。
她不想。
也不願意再過這暗無天日的生活。
後羽和誇俊同時怔了怔，隨後沉默了。
想？
他們整整一千年都在想方設法離開那個鬼地方，怎麼可能想回去！！
沉默片刻，後羽彆扭著開口：“我也去。”
誇俊憨憨道：“你去，我也去。”
眼見著魔族全體都要進入時空縫隙，人族也不甘示弱，魏胤先率先道：“我們人族的事，沒理由靠給魔族！他們實力也不比我強，還不如讓我去。”
卓政亦道：“我乃執法司司主，這件事我當仁不讓。”
“還有我們妖族。”
獅猶在的聲音夾雜著滔天的怒意：“我要為龍尊報仇，為各位妖尊報仇！”
“……”
人、妖兩族的眾人紛紛出聲。
想要在時間縫隙裡找到“災”，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們確實怕死。
所以他們剛剛才會猶豫，但猶豫，不代表他們不願意去做。
與其在這裡乾等著，還不如做點什麼。
至少人越多，希望越大，固然他們實力不濟，無法直接消滅災，但隻要他們能將標記打在災的身上，就算是死也死的有價值。
李勝搖頭道：
“雖然人越多，找到災的機會越大，但進入時空長河的人太多，會造成時空混亂，不用遭遇時空亂流，就會直接迷失在時空長河中。”
“三人已是極限。”
這話一出，原本爭搶的眾人，一下子全都閉上了嘴巴。
李勝抬手猛地從天上抓過，好似掀起了天幕的一角，隨後展露出一條璀璨的星河。
河水仿若由無數細碎星辰彙聚而成，流淌間閃爍著夢幻般的光芒，每一絲波光，都好似承載著歲月的痕跡與曆史的片段。
“不要妄圖修改曆史，不要介入他人因果，你們每個人隻有三次機會。”
“進去吧。”
李勝說的簡單。
但眾人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進入時空長河，並不是說可以無休無止地在時空長河中暢遊，而是可以截取某個時空片段作為錨點。
三次機會，就是三個錨點，一旦錨點丟失，必將迷失在時空長河之中。
“走吧。”
祁凰率先一步踏入時空長河中，淩虛仙尊和明奚也緊跟而上。
看著三人的身影消失，眾人心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標記災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災知道他們的打算，隻會躲在更深處，祁凰他們極有可能會撲空，又或者中埋伏。
又或者，讓災再次逃脫。
屆時。
他們又該如何？
虛空戰場發生的一切都是清晰地落入林然的眼中、耳中。
眼看著眾人已經想到辦法對付“災”，林然緊繃的神經也瞬間放鬆了下來。
也讓他徹底冷靜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老者，不管這所謂的“天道”是要將他送回原來的世界，還是將他抹殺，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都沒有任何區彆。
所以。
他更無所畏懼。
“護道人是什麼？”
老者眸光中泛起了一絲波瀾，歎息道：“算是祂反擊的一種手段，五千年前，祂靠著人族不斷汲取我的力量，打造所謂的諸聖。”
“企圖對我的本源之力進一步侵蝕，我自然不可能放任，便一舉將諸聖殲滅。”
“祂又弄出了個什麼護道人，妄想重現諸聖輝煌。”
“我自是不許。”
“於是，我抹除了護道人的名字，讓護道人忘記前世，還用諸多手段限製護道人傳道，所以，護道人幾乎很少出現在人世間。”
老者說的很詳細，很完美，就連林然都挑不出任何漏洞。
可。
偏偏是這完美到毫無漏洞的說辭。
反而讓他覺得不對勁。
肯定有哪裡不對。
到底是哪裡不對！！
忽然。
“啪！”
林然一下子掀翻了矮桌：“你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