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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的肉?”
路小堇猛地抬頭,看向束楚的身體,上下掃視了一下,然後流下了哈喇子。
“老五,你說得對,你的肉,才該是最好吃的。”
她舔了舔嘴唇,拿出刀,剛要割,突然想到了什麼,腦袋一歪。
“肉,你的肉,我好像還有……”
她拍了拍腦袋,極力保持清醒,而後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坨已經不太新鮮的肉。
在看到肉的那一瞬間,極致的腥臭和生理性的惡心,瘋狂湧來。
“嘔——”
她吐出一口酸水,堪堪恢複了清醒。
束楚發現,她這一次在看到人肉後,雖然恢複了些許神誌,但遠沒有昨天正常。
也就是說,路小堇在一天比一天變得更瘋!
那麼遲早有一天,她會徹底瘋掉,然後把他吃了。
這種未知的,在往後的某一天一定會到來的恐懼,比現在就能直麵要讓人膽戰千萬倍。
“師姐,我想喝粥,你能熬粥給我喝嗎?”束楚白著一張臉說道。
路小堇點了點頭,生火,熬粥,下藥。
這一次,她下藥都不背著束楚了。
一坨白粉一坨的白粉往裡加。
束楚則趁著這個時機,凝成靈劍想削了路小堇的腦袋。
可不行。
剛才的蜘蛛上,沾了毒。
他又虛了。
“來,老五,喝粥。”
束楚含淚喝完了一碗毒粥。
彆說,還怪香。
“要再來一碗嗎?”
“不了,飽了。”
“飽了?不應該啊,你上一次不是喝了三碗嗎?”路小堇十分關切,“老五,你是不是又病了?是還要師姐割肉給你吃嗎?”
束楚頭皮發麻。
他錯了!
他真的錯了!
他當初為什麼會張口就來啊?
“沒沒沒,師姐,我隻是心疼你熬粥不易,其實我還能再喝兩碗!”
於是,他又喝完了兩碗粥。
身上再次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吃完飯後,路小堇照常鎖著他睡覺。
但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到路小堇更湊近他的脖子了。
束楚渾身緊繃,愈發恐懼。
*
第十二天。
路小堇更瘋了。
她開始不抓蜘蛛,而是抓蜈蚣和千足蟲了。
抓住就往束楚嘴裡塞。
“師姐,吃我肉吧!”
路小堇愣了愣,抓著蜈蚣的手頓在半空,而後從儲物袋裡掏出了肉。
在看到肉的一瞬間:
“嘔——”
嘔吐讓她漸漸清醒,但遠沒有昨天清醒。
她真的在越來越瘋!
束楚膽戰心驚。
“師姐,給我熬粥吧?”
火光升起的那一刻,路小堇才稍稍正常了一點。
但是不夠。
因為晚上在扒拉著他睡下的時候,路小堇呼吸灑在他脖子上:
“老五,你的脖子,看上去很好咬的樣子。”
束楚:“!”
*
第十三天。
意料之中的是,路小堇更瘋了。
這一次,就算束楚早早就喊:
“師姐,吃我的肉吧!”
也沒用了。
路小堇已經把蜈蚣塞進了他嘴裡。
許久,她才像是剛聽到這話一樣,後知後覺:
“啊,對,你的肉,肯定比這些肉好吃。”
她掏出儲物袋裡的肉後,安靜了許多,但不正常。
她似乎無法恢複正常了。
當晚,她扒拉著束楚,不斷摸著他的脖子。
“老五,我牙齒有點癢,你的脖子,能借我咬一口嗎?”
束楚當然是拒絕。
但拒絕沒用,路小堇一口就咬了下去。
咬破了皮,血腥氣息溢滿口腔。
“嘔——”
路小堇吐了,人卻是漸漸清醒了。
清醒過來後,對上束楚防備又絕望的眼神,她歎了口氣:
“你彆怕,師尊說,半個月後就會帶我離開這裡。”
也就是說,還有兩天,她就會自由。
束楚也會自由。
——如果,束楚能活到兩天後的話。
束楚絕望的眼裡閃過光亮。
兩天!
隻要再熬兩天,就能等到師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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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剩下的兩天,遠比他想象中要難熬。
*
第十四天。
束楚以為,他現在已經算是有見識的人了。
這世上,再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感到恐懼的了。
直到路小堇開始抓蛆。
一抓就往他嘴裡塞。
其他的束楚都還能忍。
可蛆這玩意兒人,是真的不能忍啊!
“玉e——”
束楚破防了。
真破防了。
“啊——!”
“路小堇,你這個瘋婆子,老子跟你拚了!”
“今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用頭去撞路小堇。
但力氣太小,反倒是被路小堇薅著腦袋開始撞牆。
“砰——”
“砰——”
“砰——”
路小堇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有癲狂。
她一直在嘿嘿嘿地笑。
那笑,將束楚的恐懼,拉到了頂峰,
“老五,你的頭好硬!好適合砸牆!”
“你說,我能用你的頭,把這石頭砸出一個洞來嗎?”
“水滴都能石穿,你的頭硬,一定也能行的,師弟,頭砸石穿,你能名垂青史的!”
水滴能不能石穿,束楚不知道。
但如果用他的腦袋砸到石穿,那他一定會死。
束楚腦袋生疼,嘴裡不斷重複:
“師姐,吃我的肉吧,我的肉好吃……”
其實水位一降下來,他就開始說這話。
但路小堇聽不見。
或者說,她聽見了,但腦子已經轉不過來了。
所以束楚隻能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束楚覺得自己快要被砸死時,路小堇終於聽見了他的話。
“對,你的肉,你的肉好吃。”
可這一次,就算是看到儲物袋裡的肉了,路小堇也沒有清醒過來。
直到她割下束楚一塊新鮮的肉,舔了一口,才終於在強烈作嘔中,恢複了正常。
“啊——!”
路小堇頭痛欲裂。
她此刻,不想砸束楚的腦袋了,她想砸她自己的腦袋。
砸開吧。
砸開了,一切就都能好了。
“師姐,我想喝粥了,能給我熬粥嗎?”
路小堇慢吞吞的,還是生了火。
在火光燃起的那一刻,她眼神才終於恢複清明。
“老五,你沒事吧?”
路小堇十分關切,抬手就將束的腦袋往水裡一摁。
“啊——!”
束楚疼得大叫。
水很疼,但療愈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路小堇用帕子擦了擦他頭上的血水,眼神癲狂卻也疲憊,真心實意:
“老五,你要好好活著,千萬彆死。”
他活著,她才能活。
束楚微笑。
他不活,是因為不想嗎?
特麼¥@#%¥#……
*
第十五天。
當司空公麟趕到水牢時,路小堇正在癲狂地片束楚的肉。
一片又一片。
地上全是血。
“小堇——”
他喚了一聲。
回頭的,是滿眼癲狂,毫無人性的路小堇。
她的嘴角似乎還有血跡。
她已經徹底瘋了。
“師尊!救我!”束楚驚喜呼喚。
終於等到了!
路小堇沒騙他!
可司空公麟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反手打暈路小堇,將她橫抱起。
“師尊!”
被捆得像個團子的束楚,撲過去求救。
可剛撲到司空公麟腳邊,司空公麟就不動聲色地移開了。
——滿身臟兮兮的血,往誰身上撲呢!
——潔癖,彆搞,謝謝。
束楚:“?”
啊?
那路小堇臟兮兮的,你不也說抱就抱嗎?
師尊,難道我就不是你親愛的徒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