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躍躍欲試。
有路小堇在,路小堇就是她的外置腦子。
腦子空空的,很安心。
“我還沒綁過人,你有沒有什麼心得跟我分享?”
一邊說,一邊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一根繩子。
路小堇沉默了。
上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彆鬨,這事兒你彆跟著摻和。”
“那好吧。”扶桑喪氣地收回了繩子,對自己不能參與這個重大活動而感到難過,“那我就先回去了。”
見沒事做了,她放鬆下來,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去睡覺。
“等一下。”
“嗯?”
“五小姐是不是跟你說過,要帶你去君晉院子的密道?”
扶桑震驚了:“這你都知道?”
“嗯。”路小堇點頭,“彆去。”
扶桑腦子都沒轉一下:“好!”
完全不問為什麼。
反正路小堇說彆去,肯定就是有危險。
她才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與路小堇分彆後,扶桑悄悄咪咪回到了五小姐的院子,上床就睡了過去。
她睡得很淺。
所以,當五小姐來晃她的時候,她立馬就醒了。
“五小姐?”
五小姐衝她樂嗬一笑,在昏暗的燭火下,莫名透出幾分驚悚。
扶桑心底那種強烈的不安怪異感又出現了。
五小姐抓著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扯:
“你快起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五小姐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
“去把我的腦子搶回來,我說過會帶你一起去的。”
換作之前,扶桑想查案,指不定就跟著去了。
可偏巧,路小堇剛跟她說,讓她不要去。
所以此刻,當五小姐說這話的時候,她立馬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大晚上,她看啥都是想害她!
“太晚了,就不去了吧……”
扶桑往床裡縮,一邊縮,一邊往死裡掐嬤嬤。
嬤嬤,你可快醒醒吧!
快把你家小姐哄回去睡覺啊!
可不論她咋掐,把嬤嬤的肉都給掐青了,嬤嬤也沒動彈一下。
“不行,得去!得去!今晚得去!”
五小姐癡傻,當她強硬要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她就會重複,語氣加重。
白日裡隻覺得她傻憨憨的,有點小可愛。
可到了晚上,扶桑卻覺得她像個女鬼。
啊啊啊啊!
這君家是什麼鬼窩啊!
但想到路小堇也在君家,且歲錦就在府外接應,她才稍稍安心下來。
“要不讓嬤嬤也跟著一起去吧,嬤嬤比我厲害,她肯定能幫你搶回腦子,而且如果嬤嬤醒來發現了我們不在了,肯定會罰我的……”
“她不會醒。”五小姐很肯定地說道,“不會!”
扶桑立馬意識到,五小姐應該是給嬤嬤下藥了。
“嬤嬤壞!不帶她!”五小姐又要來拽她了,“你跟我,我們去,我的腦子得搶回來……”
她說著,摸了摸扶桑的手,又往上摸了摸她的胳膊。
滑嫩嫩的。
她好喜歡。
她想要這具身體。
她等不及了。
扶桑又往後縮了縮。
五小姐喜歡跟她貼貼。
這兩天一直貼。
扶桑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但這一刻,她卻很不習慣,甚至想要一巴掌把貼過來的五小姐扇暈過去。
她忍住驚悚感,試探道:
“為什麼嬤嬤壞?嬤嬤對你很好啊……”
“嬤嬤,監視我,是壞人。”
扶桑一愣。
嬤嬤在監視五小姐?
“嬤嬤為什麼要監視你?”
“爹爹說,大事未成,要我乖乖的,但乖乖的,腦子就沒了,我不想乖乖的,我想要腦子,想要腦子……”
到後麵,五小姐又開始了喋喋不休地重複。
越重複,越大聲,越怪異,像是女鬼在瘋狂嚎叫,扶桑越聽越怕,於是直接一個手刀,把五小姐給劈暈了過去。
“五小姐?”
見人徹底暈了,她才鬆了口氣。
好在五小姐雖然瘋癲,但確實是個普通人。
一刀就暈。
爹爹?
監視五小姐的就是君家主嗎?
這一家子,爹為了所謂的大事,監視女兒,而女兒則默默發瘋……
特麼的一家子瘋子!
扶桑將此事記下,打算之後尋個機會告訴路小堇,而後拽住五小姐的胳膊,把人拖回了床上。
她可不敢抱她。
生怕到時候五小姐中途醒來,順著就纏住她的腰,死掐她的脖子。
到時候想甩都甩不掉這個瘋子。
把五小姐拖回床上後,扶桑鬆了口氣,回到自己的床上,但根本不敢睡,一直熬到了天亮。
*
另外一邊,路小堇回了君七少的院子。
熟練翻窗,落地。
屋裡點燃了油燈。
映入眼簾的是有幾分錯愕的君七少。
“怎麼,見到我很驚訝?”
君七少:“你一小姑娘,天天翻窗進我屋,我不該驚訝嗎?”
他儘可能將話說得揶揄,但眼底還是透出幾分被戳破心事的不自在。
他不明白,明明一切都照計劃在進行,路小堇今晚應該就會吞噬心臟了。
為什麼她什麼都沒做就回來了?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超出了他的掌控。
路小堇用腳勾過來一個凳子,坐在了君七少的對麵:
“說說吧,為什麼知道我能吞噬泥土心臟?”
君七少麵色如常,小指頭卻輕微地顫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路小堇開門見山,“我們沒必要繞圈子,直白一點,說,誰告訴你我能吞噬心臟的?”
君家的人不可能知道。
這其中,一定有外來人參與。
這個人知道她的身份,還一直在暗中引導她,這讓她很不安,必須把人揪出來。
君七少:“我不知道。”
他不願說。
此刻在他眼裡,路小堇是弱的一方,他是強的一方。
弱者沒資格質問強者。
也沒資格知曉真相。
“不想說?”路小堇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沒關係,我可以現在就去問問君家主,如果家裡有一個無時無刻不想弄死他,繼承他家主之位的兒子,他會怎麼做?”
“我想,他應該會很愉快地送你去死吧?”
“到時候,不論你想不想說都沒關係,總歸,你再也說不出來了。”
君七少半眯起眼:“你在威脅我?”
“你可以這樣理解。”
“憑什麼?”君七少笑了,笑她蠢,“憑那個和你一起進府的蠢貨,還是憑那個在府外接應你的廢物?”
“隻要我一聲令下,她們都會沒命。”
他以為,路小堇敢這樣有恃無恐,是因為將秘密藏在了那兩人身上。
殺了那兩人,秘密就會消失。
隻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但他猜錯了。
路小堇的有恃無恐,從來都與任何人無關。
:..cc
..c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