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籙師比煉丹師還要罕見。
因為畫符比煉丹,更需要天賦。
據符籙師所說,畫符,靠的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感悟力。
彆問。
問就是玄學。
再問就是量子力學。
符籙師罕見,符籙流通的也少。
跟丹藥一樣,都是救命的東西,珍貴得很。
尋常瞧不見。
司空公麟之前緊著其他幾個弟子,沒給過原主。
——出任務,真會要命的。
在大荒秘境中,遇到靈獸潮,弟子們慌忙逃竄時,路小堇有看到過他們將一張張符籙扔出去保命。
但那個時候太亂了,她沒看清楚。
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符隸。
一眼就看到了上麵的蟲卵。
所以,這所謂的天生感悟力,該不會也是感受蟲卵的能力吧?
可能性不小。
等過兩天上了符籙課後,就都能知道了。
“嗚嗚嗚——”
“誰啊!把我定在這裡乾什麼!”
“這不是欺負人嘛!”
“本來乾活就累!”
本來臭烘烘的就煩。
還被定住。
扶桑嘴巴一張就開始嚎。
這符紙上的靈氣並不是很足,能定住人,但定不住嘴。
扶桑越想越覺得憋屈死了,嚎得跟個開水壺似的。
“你彆哭啊!”扔符紙的人匆匆走了過來,屏氣皺眉,上下看了扶桑幾眼,“你真不是瘋子?”
來人,是五長老的親傳大弟子於歸。
築基四階。
於歸身後,跟著幾個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
都風塵仆仆,應該是才完成任務回來。
說實話,剛才可把於歸嚇壞了。
奔波三個月,好不容易緊趕慢趕回來,誰知一進山門,就見一瘋婆子挑著糞桶甩著糞,朝他狂奔而來。
臭氣熏天。
多嚇人!
於歸幾乎是下意識就掏出符紙,將那瘋婆子給定住了。
誰知他還沒質問呢,那瘋婆子就開始嚎。
把他給嚎不會了。
“瘋子?我像瘋子?你才是瘋子!”扶桑一邊嚎一邊罵,“快把符紙給我拿開!”
於歸是很想拿回符紙的。
符紙上靈力還沒用光,想著還能再用幾次,放在瘋婆子身上有些浪費。
但他不敢拿。
麵前這個師妹,謾罵暴躁,怎麼看不像正常人。
他眉頭皺了又皺:“你是怎麼進的外門?”
現如今,瘋子都能進外門了嗎?
他捏了個淨塵訣,抬手一揮,地上的糞悉數回到了糞桶裡。
糞桶重,把扶桑的肩膀都壓得往下墜了一點。
“當然是天梯試煉進來的!你問這話什麼意思,瞧不起誰呢!”
扶桑氣得,都不嚎了,隻罵。
臉都罵紅溫了。
於歸眉頭皺更深了。
“誤會,都是誤會。”路小堇快步走過來,扯下了扶桑腦袋上的符籙,交還給於歸,“她剛才是見到我太激動了,才會往這邊跑,這糞是澆地的,多謝師兄幫忙收回來。”
符籙一扯下來,扶桑就能動了。
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放下糞桶就要給於歸兩拳頭。
但她手才剛伸出去,就被路小堇拽了回來。
扶桑掙紮:“你彆攔我!哪有像他這樣欺負人的!”
路小堇示意了一下於歸身上的親傳弟子服:
“你打不過他。”
扶桑瞬間蔫巴了。
路小堇失笑,拿出帕子,用水壺裡溫熱的水打濕,貼上扶桑累得紅彤彤的臉,擦掉汗,又擦乾淨了她的手。
“好了,彆氣了,都是誤會,晚上我給你搶糖醋排骨吃怎麼樣?”
扶桑又支棱起來了:“真的?”
“嗯,真的。”
“那我還要吃烤乳鴿,我搶了好幾天都沒搶到。”
“好,都搶。”
“嘿嘿嘿——”
扶桑樂得直笑,見牙不見眼。
一旁的於歸,拿著路小堇送回來的定身符卻愣住了。
“你,這就拿下來了?”
這怎麼可能!
符籙是他的,他沒念咒收回,旁人應該是動不了的。
至少,品階比他低的不行。
可路小堇,瞧著隻有煉氣一階,按理說根本不可能動得了他的符籙。
但偏偏,她扯下來了。
還毫不費力。
怎麼做到的!
路小堇一愣:“不能拿嗎?”
“倒也不是。”於歸委婉說道,“可否問一下,你是怎麼拿下來的?”
難道符籙上附有禁製一類的東西?
哦,那玩意兒對她無效。
路小堇想了想:“可能是我力氣大。”
於歸:“?”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他看了一眼路小堇,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符籙,想了想:
“大約是這符籙上的靈力快消耗光了。”
於歸沒把這事兒當回事,見扶桑恢複正常,也懶得再掰扯其他:
“此事是師兄做得不對,這顆一品止血丹就當是賠罪,你收著。”
他將丹藥遞給扶桑後,疲憊地衝身後的弟子們招了招手,就朝功善堂交差去了。扶桑本來就不氣了,收到止血丹後,徹底把這事兒拋之腦,一頭就撲進了路小堇的懷裡:
“嗚嗚嗚,小堇,你總算是回來了,我差點以為你死冰洞裡頭了,嗚嗚嗚……”
她死扒拉著路小堇,嚎得驚天動地。
嚎,且臭。
——旁邊兩糞桶可不是擺設。
惹來一眾鄙夷的眼光。
他們一鄙夷,路小堇就發出道侶邀請。
嚇得他們不敢鄙夷,一蹦三米高,跑得老遠。
扶桑嚎著嚎著就開始抹淚,有些不好意思:
“這些日子,劉師兄天天罰我挑糞,我身上都醃出味兒了,是不是臭死了……”
她被罰,當然是因為那天在大殿上胡咧咧鬨了一鬨。
彆說她了,就連劉師兄都被牽連挨罵。
劉師兄一挨罵,就更加往死裡罰扶桑。
所以這些日子,扶桑日子是真不太好過。
扶桑說著,就不敢再挨著路小堇了,生怕熏到她。
可下一秒,就聽路小堇輕聲說道:
“不臭。”
扶桑鼻子一酸,淚更是止不住,咋擦都擦不完。
“嗚嗚嗚——”
“這糞桶我來挑吧。”路小堇握住扁擔,“你歇歇。”
扶桑本就是因為她才被罰的,該幫。
“說什麼呢!”扶桑吸了吸鼻子,拍開路小堇的手,自顧自挑起糞桶,“彆跟我搶活兒乾!”
一邊說,一邊可勁瞪路小堇。
才剛從冰洞裡出來,也不知道把自己身子骨當回事!
那冰洞能是好受的?
這些日子扶桑可是去打聽了,好多被罰進冰洞的,僅僅兩三天就死裡頭了。
路小堇能活著出來就不錯了。
還挑糞桶。
她怎麼不上天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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