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過年了。
大年三十晚上，照例要在兩個老的那邊吃團圓飯。
之前但凡要聚在一塊兒吃飯，黃菜花就喊夏紅纓過去當主廚。
黃菜花和吳蓮英就幫忙洗洗菜，燒燒火。
但是因為夏紅纓懷孕的緣故，今年黃菜花不喊她了，改喊吳蓮英。
吳蓮英承擔了以往夏紅纓做的那些。
從中午剛吃完飯，就一直在廚房裡忙碌，到下午三四點，她就感覺腰酸背痛腿發僵。
“哎喲！砍不動！”吳蓮英一把將大砍刀拍在菜板上，“媽，這廚房裡的活兒以前都是紅櫻乾！今年乾嘛非讓我來？我做的菜不如她做的好吃。”
黃菜花說：“她不是懷孕了嗎？不能累著。”
吳蓮英：“她肚子裡揣的，還不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呢！你就寶貝成這樣？到時候萬一又生個女孩兒，你這麼慣著她，簡直笑死個人！”
黃菜花三角眼一瞪：“你少在這兒烏鴉嘴！趕緊整！彆耽誤吃年夜飯！
紅櫻之前年年做年夜飯，十幾二十個菜下來，人家半個字都沒跟我囉嗦過！
你這才弄幾個菜呀？懶婆娘……”
吳蓮英在屋裡忙活了一下午，夏紅纓卻也不輕鬆。
她這幾天孕吐比較厲害，都不用吃，光聞著油煙味兒就想吐。
她進屋去幫著端菜的時候，聞到那個味兒，突然就跑出去一頓吐。
吐完回來，皺眉坐那，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
吳蓮英見了，就說：“你們還年輕，這麼著急生二胎乾什麼？
咱們這兒有句老話，不管女孩多漂亮，生娃兒以後大變樣！
等你生完二胎，你就會變胖，肚皮鬆鬆垮垮，肚子上，腿上全是撐開的紋路！
如果生的時候側切，一用力還會漏尿！”
夏紅纓：“……”
“你彆不信！我生完寶珍，就變成這樣了！”吳蓮英撩開衣服給她看肚子。
她的妊娠紋還真不少。
夏紅纓說：“那是你懷孕的時候吃多了，孩子長得太大。隻要注意飲食，產後再好好調理，問題也不大。”
吳蓮英：“你再會調理也沒用！那生完孩子的女人就是不如沒生的，還老得特彆快！
但勳子呢！起碼還會帥氣二十年！
他模樣長得好，外頭多少小姑娘盯著他呢！那盧清悠不還在鄉上沒走嗎？”
這段時間事情多，夏紅纓倒是沒想到過這個問題，被她一說，她也突然意識到，這一胎跟懷燕燕不同，這一次是雙胞胎。
雙胞胎的肚子肯定比單胎要大，搞不好，真的會像吳蓮英說的那樣。
這時霍南勳走了進來，看夏紅纓眉頭緊皺，問：“怎麼了？”
“她剛才吐了！”吳蓮英說了這一句，趕緊轉身進了灶屋，絕口不提她跟夏紅纓說的那些話。
霍南勳伸手輕拍夏紅纓的背：“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回去躺會兒？等會兒開飯了，我叫你。”
夏紅纓點點頭，轉身去了隔壁自己屋裡。
她卻沒去躺著，而是來到了鏡子前。
鏡子裡的人，看起來有些憔悴，嘴唇發乾爆皮，皮膚也比懷孕之前差一些了。
她生完燕燕以後，經過調理，腰和肚子基本上沒留下什麼痕跡。
但那時候她才剛滿二十歲，本身恢複能力強。
現在已經二十五了，懷的又是雙胞胎，恐怕……
她翻出爺爺留下的手寫筆記，翻開看。
這本筆記裡，有一些專門給孕婦用的方子，有口服的，也有外用的膏方。
爺爺說，這是他師父給宮廷的貴人用的方子。
其中用到的藥材大多都是藥店能買到的普通藥材，唯有珍珠粉和人參，屬於稀有藥材。
正好盧向真送了她一根人參，回頭去仁濟堂問問他們有不有珍珠粉……
……
或許是霍南勳給霍英彪冷臉的緣故，又或許是他們自己覺得虧心，這頓團圓飯，吃得很沉默。
霍老爺子問起霍飛和霍寶珍的期末考試成績。
兩個人都不是讀書的料，尤其是霍飛，問他打了多少分，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扭捏了半天說，語文45，數學14。
連最疼大孫子的黃菜花，也惱火地批評了他。
這天的雞腿，他也沒吃上，破天荒地落到了夏紅纓碗裡。
吳蓮英一肚子不痛快，心裡十分希望，夏紅纓再次生個女兒。
吃了團圓飯，霍老爺子給了三個孩子壓歲錢。
之前，都是每人給一塊。
這次，他居然每人給了兩塊。
霍寶珍高興地問：“爺爺，怎麼今年給兩塊了呢？”
霍老爺子說：“今年家裡有喜事，添人進口，紅包也就包雙份。”
霍寶珍：“是因為二嬸懷孕了嗎？”
霍老爺子點頭。
霍寶珍：“那以後每年二嬸都懷孕就好了！”
這話把黃菜花和霍老爺子都逗笑了，氣氛總算緩和了一些……
……
天色已晚，夏紅纓卻在抄抄寫寫。
霍南勳湊過去看，問：“這是藥材？乾什麼用的？”
夏紅纓：“回頭去仁濟堂買些回來，安胎養顏用的。”
霍南勳偏頭瞧著她：“已經夠好看了，再養顏，你要我命啊？”
夏紅纓打了他一下：“大過年的，彆瞎說！”
霍南勳上床躺著：“快點寫完，過來睡覺。”
夏紅纓寫完了，在他身邊躺了，霍南勳習慣性地摟著她。
摟了一會，霍南勳的身體卻越來越燙，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手不老實地伸進她衣服裡……
“你乾嘛？”夏紅纓說，“我現在可不能。”
“我知道不能。”霍南勳握著她的手往下帶，“你幫我一下。”
夏紅纓：“……”
那不是個輕鬆的活，感覺手都酸得抬不起來了，他卻還不行。
“啊……好累呀！”夏紅纓閉上眼睛，本來隻是想休息一下繼續，結果不知道怎麼著，閉著眼就睡著了。
霍南勳被懸在半空，上不去下不來。
鬱悶了半天，自己去後頭洗冷水去了。
第二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夏紅纓也是習慣了，自然而然地靠過去，躺在霍南勳懷裡睡覺。
這樣讓她很有安全感。
但是霍南勳卻感覺，每吸進去一口氣，都有火。
“紅櫻。”霍南勳聲音沙啞。
夏紅纓睡意朦朧地回答：“嗯？”
霍南勳：“讓燕燕睡中間吧，你彆挨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