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u21的夏季集訓如火如荼的展開時,【眼淚女王】的劇情也播放到了高潮。
洪海仁知道了她動腦部手術之後,會忘記人生中所有的一切,會遺忘所有的生活常識,會忘記她剛剛言歸於好的家人,會忘記她努力了一輩子的工作,還會忘記她那麼愛的白賢佑。
所以,她拒絕動手術。
女王寧願驕傲的死去,也不願失去記憶成為廢人。
春日暖濃的陽光下,蘇韻清對著許安露出了手指上10克拉的鑽戒,一臉傲嬌的說:”看在今天陽光這麼好的份上,我勉強接受你取消離婚的提議。”
還不知道妻子已經打定主意不動手術的許安溫柔的看著她,然後伸出手臂緊緊地擁抱著她:”那就說好了,不可以反悔,即使你動了手術醒來,覺得我看起來很討厭,也不可以反悔離婚。”
蘇韻清露出甜甜的笑容:”你不知道我是百貨公司老板,最討厭的就是顧客退貨這種事情嗎?”
“即使我們以後又吵架吵得不可開交,即使你以後說你自己不記得曾經做過的這個約定,你也不可以反悔。” 許安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蘇韻清無奈又不耐煩的允諾他:”知道了知道了,不會的啦,你真煩!粘人精!!”
她嘴巴上無比嫌棄,但一雙亮晶晶的桃花眼卻滿是笑意。
然後,在兩人充滿回憶的薰衣草園中,她望著遠處花田儘頭的風車,指尖無意識地撚碎了一朵薰衣草,藍紫色的汁液染在指尖,像極了她眼底化不開的固執。
"白賢佑。"
她忽然轉身:"手術我不做了。"
"醫生說術後會忘記一切,可能生活也不能自理,我會變成廢人。"
她蹲下身撥弄著花叢:"如果什麼都忘記,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許安蹲下來想抱她,卻被她側身避開。
"對我來說,那些爭吵、擁抱、甚至你惹我生氣時的樣子,都是撐著我走下去的氧氣。"
她抬起頭,眼眶泛紅卻倔強地不讓眼淚落下:"要是把這些全抽走,我就不是洪海仁了,隻是個頂著我臉的空殼子。"
如果活下來的代價是遺忘,那她寧願驕傲的死去。
麵對驕傲的妻子,許安又去請教醫生,問有沒有其它方法可以挽救,但醫生告訴他,如果海仁再不動手術,那麼就要來不及了。
憂心忡忡的許安回頭去找蘇韻清,但這時他卻發現妻子不見了。
他焦急的詢問酒店的櫃台人員,知道了妻子前往最近的廟宇祈禱,經過一番找尋,許安終於在廟的一個小小的角落,發現了正在哭泣的妻子。
許安緊緊地抱住了哭得渾身顫抖的妻子,卻被她一把推開。
她崩潰的哭喊著:”不要對我這樣,不要對我這麼好!不要老是讓我想活下去!!”
許安痛苦的凝視著她。
蘇韻清抽噎著,溫柔的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許安的臉頰:”我會變得不認識你,我會變成另一個人,我會忘記我們有多相愛,我不要。”
許安緊緊握著她的雙手:”就算你會忘記我那又怎樣?我是白賢佑,我是你最愛的人,而不管要花多少時間,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
看著眼前男人充滿了痛苦、期待、深情、小心翼翼的眼睛,蘇韻清卻隻是低下眼,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神啊,我不會祈求你讓我活下去,我這一生中你賜予我最寶貴的,就是愛人跟被愛的記憶,請讓我帶著這兩項珍貴的禮物完整的離開,然後讓我愛的人好好地生活下去吧。】
……
陳思思按下暫停鍵,然後把麵紙盒裡的最後一張紙巾抽了出來,擦著怎麼也止不住的眼淚。
“真討厭!真的太虐了!啊啊啊,我想看甜甜的劇情啊!!”
陳思思按開彈幕,想看看其他的觀眾是不是也跟她一樣被刀到難受。
結果等了半天,發現還是沒彈幕,結果想要回頭去看劇,卻發現平台不動了。
“咦?彈幕呢?”
陳思思戳了戳屏幕,突然發現播放條卡住不動了,緩衝圈轉得像個陀螺。
“不會吧?企鵝這破服務器又崩了?”
她煩躁地退出再重進,頁麵卻一直顯示 “加載中”。
2分鐘後,平台跳出一個公告。
【抱歉,因同時在線用戶過多,服務器臨時故障,現已修複,建議重啟 a 觀看。】
陳思思懵逼。
什麼癱瘓?剛剛服務器癱瘓了?
這時,她的vx突然有訊息提示,原來是自己的閨蜜發來的。
閨蜜:【你看了最新一集眼淚女王沒有?】
陳思思:【正在看啊,結果企鵝的服務器居然癱瘓了?怎麼回事?】
閨蜜:【真的哭死我了!白賢佑這次真的封神了,演得好好!你趕快看啊!!】
陳思思:?
白賢佑演技封神?
白賢佑就是個吃軟飯的,是高了點帥了點,但是這種男生娛樂圈裡到處都是,哪有蘇蘇那充滿破碎感的演技好看?
正想著,頁麵突然刷新成功,進度條 “唰” 地跳到了下一集開頭。
陳思思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想看看被閨蜜吹上天的 “封神” 片段到底什麼樣,於是按下了播放鍵。
……
時間來到了夜晚,許安飾演的白賢佑正在一間書店裡挑卡片,而蘇韻清就坐在車上等他。
許安突然接到了電話,對方問他跟蘇韻清是否一切都好,而且話裡話外的暗示他,有人要對他們夫婦不利。
許安急忙衝出店外,想要去通知在車裡的蘇韻清,就在他衝出店門的瞬間,一道刺眼的車燈劃破夜幕 ——
一輛高速的卡車如失控的巨獸般衝來,伴隨著金屬扭曲的巨響,蘇韻清乘坐的轎車被撞得原地翻滾,碎片混著火星濺到路邊。
許安的心臟像是被這聲巨響震停了。
他跌跌撞撞衝到燃燒的車旁,滾燙的氣浪撲麵而來,但他仿佛毫無知覺。
“海仁!!!!!!海仁啊!!!!!!!”
他嘶吼著拍打車門,舉起拳頭狠狠砸去。玻璃碴混著鮮血濺在他臉上,可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直到拳頭把玻璃砸出一個破洞,探身進去才發現駕駛座空無一人。
“白賢佑!!”
許安猛地回頭,看見蘇韻清捂著嘴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發絲淩亂地貼在臉頰上。眼神裡盛滿驚恐。
許安發著抖,緩緩地走了過去,不可置信的看著妻子。
“你瘋了?怎麼會用手打玻璃?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蘇韻清撲過來捧住他血肉模糊的手掌,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許安的視線卻始終鎖在她臉上,從顫抖的睫毛到蒼白的唇瓣,確認了無數遍才敢相信她還活著。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決堤,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想開口說 “我沒事”,喉嚨卻像被砂紙磨過,隻能發出 "啊…… 啊……" 的氣音。
胸腔裡翻湧的恐懼和後怕突然找到了出口,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猛地抱緊蘇韻清,全身的力氣都用在手臂上,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頭裡。
蘇韻清心疼的抱著他:”你怎麼了?很痛是不是……彆嚇我……我們去醫院…馬上就去……”
“我以為你死了……”
蘇韻清的身體僵住了。
她感覺到懷中的男人正在恐懼的顫抖著,止不住的顫抖著,滾燙的淚水滲進她的衣領。
她的眼神逐漸柔軟了下來。
這個男人……好害怕失去她啊……
許安緩緩地從她懷裡軟倒在地上,抱著她的腰,然後再也止不住的大聲哭泣。
蘇韻清緩緩蹲下身,用沒沾血的手輕輕梳理他汗濕的頭發,然後緊緊地抱住這個半跪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的男人。
“沒事了……沒事了……我沒有死,我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