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許安從客房蘇醒,腦子裡還是一片混沌,那個楊梅酒喝起來酸酸甜甜的,怎麼瞬間就趴下了。
但很神奇的是,他的腦袋很重,但身體卻感覺有點輕鬆。
蘇秋庭從廚房走出來,手上捧著一大鍋熱氣騰騰的鮮魚粥:”起床了?喝點粥暖暖胃。”
“好的大伯母。”
許安很有眼力見的小跑步過去,從蘇秋庭手上接過鍋子擺到桌上。
這時,另一間房間的房門打開,蘇韻清揉著眼睛走出來,頭發亂糟糟地支棱著,桃花眼半睜不睜,透著股剛睡醒的憨氣。
“先去刷牙洗臉,新牙刷就在鏡子後麵,你打開就能看到了。”
蘇秋庭對許安笑道。
許安聞到粥的香味也餓了,就興衝衝的跑去衛生間,結果發現洗臉台上被拆了四、五支新牙刷,漱口水也被用完了,隻剩下一支粉色牙刷還沒拆,孤零零的躺在一邊。
【這麼多牙刷是拿來刷鞋嗎?】
許安疑惑的撓了撓腦袋,但還是把那隻粉色牙刷給用了。
蘇韻清也睡眼惺忪的走過來要刷牙洗臉。
“早……你乾嘛不理我?”
許安對經過身邊的蘇韻清打招呼,但蘇韻清就像是沒看到他似的,無視的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
許安看著女明星無限美好的背影,然後心虛的乾咳了一聲,轉身走出去。
昨天晚上做了春夢,而且有點逼真,現在看到蘇韻清他也是有點心虛。
兩人坐回餐桌前,許安拿起豆漿倒了一杯給大伯母,然後對蘇韻清晃了晃:”你要不要?”
蘇韻清默默的看了許安手上那壺白色的豆漿,然後一臉嫌棄的搖了搖頭。
蘇秋庭問道:”你們今天就走嗎?還是玩一玩再走?”
“大伯母,我現在不方便在公共場合露麵,所以也玩不了,等等可能就回劇組了。”
“也不一定啊,不然我帶你們出海海釣吧?”
蘇秋庭道:”你大伯父早上就回來了,剛剛在卸貨,我讓他準備一下,帶你們出海海釣去怎麼樣?現在的天氣不冷也不熱,剛好適合出海去轉轉。”
……
清晨的海麵像一塊被揉皺的藍絲絨,遠處的海島像墨綠的螺髻浮在水天相接處,陽光碎金般灑在浪尖上,隨波搖晃出粼粼波光。
蘇韻清跟許安爬上陳泊勇的漁船時,這個蘇韻清的大伯父正叼著煙卷調試釣竿。
“大伯父,好久不見了啊。” 蘇韻清笑著跟中年漢子打招呼,海風把她的發絲吹得微微揚起。
“清清啊,好久不見囉,又漂亮啦。”
兩人坐好後,陳泊勇發動引擎,漁船犁開海麵,身後拖出雪白的浪花。
漁港周邊的海麵上,幾艘歸港的漁船搖著紅旗,在海平麵上拉出細長的影子。
“你不是有會要開嗎?”
“我過去開會也隻是聽彆人說,又不需要我乾啥,還不如出海釣魚好玩。”
“噢。”
蘇韻清眉眼彎彎地看著自己的釣竿,晨光在她睫毛上跳躍。
【能有時間約會耶,真好!】
“那你不用拍戲嗎?”
“我請假了。”
許安撓了撓腦袋。
大牌就是好,說請假就請假。
“中午的午飯就靠我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許安煞有介事地調整釣竿角度:“我釣魚的技術號稱中港第一,當年我爸帶我去釣魚,我差點把整個水庫的魚都釣光了,水庫管理員上來拜托我給其他魚留點活路,否則藍星上的魚就會有滅絕的危機……”
“中港第一?中港第一丟人現眼吧”
蘇韻清毫不留情的嘲笑他:”要是我們真的把午飯的希望放在你身上,那我們中午就有可能隻能吃小魚炒辣椒了。”
她還比出了韓國人都會憤怒的手勢:”這麼小的小魚。”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一個字就是小!!
許安怒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等著! 等哥哥大大的魚塞進你小小的桶裡,你就會後悔說出這句話!!”
蘇韻清眉眼彎彎,故意把拇指食指湊得更近,比出個糯米團子似的小圈圈,逗得陳泊勇在船頭直樂。
三小時後,蘇韻清的魚桶裡撲騰著四條小臂粗細的海魚,許安的釣線卻始終紋絲不動。
許安沾了沾口水,煞有其事的往天空揮了下手指:”……這是風向不對。”
陳泊勇笑道:”也有可能,今天的風向不太好,不適合釣魚。”
“哎哎,果然要聽專業人士的意見。”
許安摸身上摸了半天,然後從旁邊的小冰箱裡拿出瓶礦泉水:”大伯父您今天辛苦了,喝口水。”
“嗬嗬嗬,謝謝啊。”
陳泊勇收下了空軍佬奉上的捧哏費。
許安蔫蔫地重新放下釣竿,突然感覺釣線一沉。他猛地拽起 —— 魚鉤上掛著團海藻,還纏著個褪色的塑料瓶。
蘇韻清湊過來看,眼睛彎成了月牙:“許總,你大大的魚呢?”
許安憤怒的看著眼前這惡毒的女人。
這時,蘇韻清的釣竿開始劇烈抖動起來,陳泊勇笑嗬嗬的跑過來:”哎呀,這條應該不小,彆讓它跑了!!”
眾人齊心合力,陳泊勇跟許安拉竿,蘇韻清在旁拿網撈,一條個頭不小的海魚又直接被撈進桶裡。
三人對視一眼。
“我估計你運氣也差不多用完了,要不就是竿子的問題。” 許安嘴硬道。
蘇韻清都氣樂了:“你這人怎麼嘴就這麼硬呢? 嘴是不是你全身上下最硬的地方啊?”
話音剛落,她突然想起昨晚關燈後的事,臉頰 “騰” 地紅透,趕緊低頭假裝理魚線。
……好吧,好像…… 也不一定是。
海風漸涼時,陳泊勇在船頭支起小瓦斯爐,鐵鍋裡的魚湯咕嘟咕嘟冒著泡,雪白的魚肉在奶白的湯汁裡翻滾,混著薑片和蔥段的香氣。
他又從冰桶裡取出剛釣的海魚,麻利地片出透明的魚生,擺在海藻鋪就的盤子裡,淋上青檸汁:“嘗嘗!咱這海釣現殺的魚生,比日料店的新鮮十倍!”
許安捏起一片魚生,酸檸的清香混著海水的鹹鮮在舌尖炸開,忍不住讚歎:“大伯父這手藝,不去開餐廳可惜了!”
陳泊勇嗬嗬笑道:"你們喜歡就好。"
漁船隨著潮水輕輕晃蕩,遠處的海平麵被夕陽熔成金紅色,蘇韻清捧著熱魚湯小口喝著,夕陽把她的側臉染成蜜糖色,毛上落著碎金般的光。
許安看著落日熔金的美景,突然聽見蘇韻清問:“說正經的,《眼淚女王》的片酬怎麼算?”
“當然按你現在的市場價來。”
許安擦了擦嘴,“而且 503 會跟星展正式簽約,按照流程走。”
蘇韻清點點頭:”我現在很貴的噢。”
“沒事,反正最後會是奈飛買單。”
“那就好。”
蘇韻清把空了的湯碗放在甲板上:”以後,你彆被資本和合同牽著走了。”
許安一愣。
海風掀起她額前的碎發,她伸手將碎發捋到耳後:”你可以去釣魚、打籃球,拍那些霸總愛上絕經的我的腦洞短劇,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她突然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我現在很會賺錢,我可以拍戲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