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烈剛走到周咫麵前微抬下巴,略顯倨傲道:“小咫子,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確定要跟我打?”
周咫把戒尺彆在腰間平靜道:“動手吧。”
羅烈剛笑著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如獵犬要攻擊時裂嘴露牙一般,隨後他拳頭一揚,作勢要朝周咫麵門來一拳,實際腳下卻用力向周咫雙腿掃去。
這是羅烈剛與人打架的慣常手段,一向無往而不利,而這次卻落空了。
羅烈剛隻覺眼睛一花,眼前的周咫便沒了蹤影,本來全力踢出的右腿隨著目標的消失而變成全力踢向空氣,這也就導致他整個人隨著踢出的右腿慣性的向左傾斜。
隨後,羅烈剛感覺後領口一緊,隨後人便如一個陀螺般在地上打著轉,隨後一個馬趴摔倒在地,來了個狗啃泥。
一群少年的笑容凝固,滿臉的不可思議,本欲鼓掌的手也懸停在空中。
這怎麼可能?老大怎麼可能被乾趴下?
這一定是巧合。
羅烈剛的鐵杆候吉大喝道:“老大,起來,彆給我們丟臉。”
本來候吉想說狠狠地揍他丫的,但想到自家老大輸得這麼快,為了保險起見,改口了。
其他少年也跟著附和,口吻與候吉類似,大概內心也如此想著。
羅烈剛被摔得有些懵,有些難以接受,隨後他勃然大怒,一躍而起。
“呸”
羅烈剛狠狠吐掉口中的泥草,隨後惡狠狠地撲向周咫。
沒有意外,羅烈剛又被周咫用巧妙的方式摔了個狗啃泥。
一眾少年呆滯。
這怎麼可能?這家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猛了?這還是自己認識的小咫子嗎?這一定是運氣。
雖然這麼想,但眾少年卻沒有再起哄,沒再出言給羅烈剛打氣。
羅烈剛忍住痛楚站起身,臉色發沉道:“這不算,你躲了,可敢正麵跟我打?”
周咫笑著不答,伸出食指向羅烈剛勾了勾。
這動作完全是一種蔑視。
羅烈剛怒不可遏,疾步衝向周咫,揮拳怒砸。
周咫不動,待拳頭要打在身上時,倏忽出手,一下就捉住了羅烈剛的手腕,同時身體一側,手一帶,羅烈剛就如一個麻袋般被甩了出去。
“砰”
羅烈剛結結實實摔在地上,再次來了個狗啃泥。
一次能說是僥幸,二次能說是運氣,三次呢?
眾少年慢慢看向周咫,猶如看一個怪物般,這家夥怎麼這麼猛?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難道他是個練家子?可這也不對啊,要是練體習武,怎麼還學文?還當上先生?這想想都不合理。
羅烈剛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臉上的傲氣早已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畏懼害怕。但作為老大,作為“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不得不硬著頭皮狡辯:“你使詐,這不算。”
周咫笑著搖了搖頭:“使詐?不服?彆說我沒給你們機會,這樣吧,你們一起上。隻要你們能把我打倒在地,以後我再也不管你們,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如何?”
這誘惑有些大。
羅烈剛眼睛一亮,一咬牙,一揮手:“雙拳難敵四手,亂拳能打死老師傅,我特麼還不信了,這麼多人打他一個,還打不贏你?為了咱們的自由,大家一起上!”
一群少年相視一眼,有人躍躍欲試,有人有些遲疑,有三二個膽小的已經慢慢向後退卻。
周咫從腰間抽出戒尺,淡然道:“你們誰都跑不了,今天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規矩。”
話落,周咫身影一晃,如一道旋風般在人群中穿梭來去並響起陣陣呼痛聲···
棍棒底下不一定會出孝子,但一定不會出逆子。
一群少年恭敬了,順從了,一個個的低著個頭,排成一排摸著自己的屁股蛋,皆在心底哀嚎不已,這小先生可比老先生的手段還毒辣,什麼地方都不打,怎麼專挑屁股蛋子抽呢?這還叫人怎麼坐?還怎麼睡覺?
周咫背負著雙手環顧眾少年:“還逃課嗎?”
稀稀啦啦的聲音響起:“不敢了。”
周咫眉頭一挑:“我沒聽見。”
眾少年齊齊大聲道:“不敢了。”
周咫滿意的點了點頭:“隻要你們好好的學習,我會給你們時間玩,每旬都會有一天塾假,每季都會組織一次到山裡野炊的時間。”
塾假類似於休沐,是專給學生放假休息的時間。後來演變成塾外學習遊玩增加學生閱曆的課程,其意為體驗生活,增加學生的見聞與體驗民眾的生活艱辛。
眾少年眼睛一亮,頓時忘了屁股上的痛楚,還有這好事?
要知道,山頂鎮的各種私塾一般都隻有二天塾假,這一月多一天,一年下來不就多了十多天?這敢情好。
眾少年的表情周咫儘收眼底,心裡嘀咕一聲:老家夥果然誠不欺我,這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方法果然好用。
周咫:“今天就算是這個旬日的塾假,明日再來上學吧。”說完轉身就走。
羅烈剛突然出聲道:“你是不是在練體習武?”
一眾少年齊刷刷的看向周咫眼神充滿了渴望與崇拜。
這是對強者的崇拜,這是對力量的向往。
這眼神周咫熟。
與其說眾少年是對力量的向往,對修行的向往,還不如說是對天空的向往,對像小鳥一樣能自由飛翔的能力的向往。
那個少年沒有這樣的向往?
那個少年能不這樣幻想?
而那道門對他們這種出身貧寒的子弟來說,那真的隻是一個幻想。
這山圪圪裡隻有一個威德武館,傳授練體的師父就一人,也就是館主,裡麵的學員不到十人之數,由此就能想像到山頂鎮是如何的貧瘠了。
周咫停下腳步略回頭:“你想說什麼?”
羅烈剛一臉渴望道:“我也想練體,請小先生教我。”說完拱手躬身一拜。
小先生?
這口風轉變得真快啊。
可沒人在乎這個。
眾少年也是眼睛一亮,齊齊拱手躬身一拜:“請小先生教我。”
周咫略默後邊走邊道:“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安居不用架高樓,書中自有黃金屋。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