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不認識您，這藥方是我家傳的，不方便外傳。”
江棲月頓時警惕起來，這不會是個騙子吧？
藥材她可以另外想辦法，但是這老頭有些奇怪。
這麼想著，江棲月抬腳欲走，卻又被老頭叫住了。
老頭卻不依不饒，眼中滿是急切與好奇：“姑娘，你彆著急走啊！我都說了，我就是個老大夫。不過我活了幾十年，見過的藥方不計其數，還沒見過要鮫珠粉和虎骨同時入藥的。
這兩味藥材一個極寒，一個極熱，我還從未見過如此奇妙的藥材搭配呢！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真的對這藥方感興趣。要不……你開個價，把藥方賣給我也行，價錢好商量！”
江棲月皺眉，有些糾結。
雖然不知道這老頭說的是真是假，但如果他真的有那些藥材，能省不少事兒呢，裴寂淵的臉也能早些好。
江棲月猶豫再三，想到裴寂淵就在外麵等著，也沒什麼好怕的：“這樣吧，老人家，麻煩您移步到我家，咱們詳細談談這件事？”
老頭想了想，點點頭：“也好。那你帶路吧！”
裴寂淵看到江棲月身後跟著一個陌生老頭，警惕地走過來。
江棲月低聲解釋：“這老人家說他有我需要的藥材，我想帶他回去細談。”
裴寂淵微微點頭，目光在老頭身上打量了一番，注意到他腰間的墨玉葫蘆後，突然眼神一變：“你……是藥王穀的人？”
老頭挑了挑眉：“哎呦，沒想到這偏僻小地方，也有人認得藥王穀的信物。不錯，老夫正是藥王穀十二怪醫之一的百草仙翁。
哎，小子，我看你步履穩健，肌肉緊實，像是練家子，身上有些內力的，這臉上的傷……滾油燙過的？你這身份不一般吧？”
百草仙翁眼光毒辣，一針見血。
裴寂淵淡淡移開目光：“您想多了，我就是個普通獵戶。”
江棲月好奇地看了看裴寂淵，她也有些懷疑裴寂淵的身份，奈何裴寂淵好像不太願意提。
百草仙翁看向江棲月：“你是他娘子？”
“嗯，有什麼問題嗎？”
百草仙翁眼神中露出一絲嫌棄：“我看你也是個機靈丫頭，怎麼看上這麼個大老粗。”
江棲月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原本江棲月對老頭還有些懷疑，但裴寂淵都認出他了，看來確實是個懂醫術的老頭。
藥王穀，百草仙翁，聽起來就是和藥材有關呢。
回到家，三個孩子立刻像歸巢的鳥兒一樣撲過來：“娘！”
百草仙翁嚇了一跳：“你……你你你，你生三個了？不應該吧？老夫看你最多十七，這孩子都六七歲了吧？”
江棲月哭笑不得：“這三個確實不是我親生的。”
百草仙翁愣了愣：“那……你給他們當後媽？”
江棲月抿抿唇，不知道如何回答。
百草仙翁看裴寂淵的眼神頓時像在看付負心漢一樣，看江棲月時，又帶著些憐憫：“你這丫頭，怎麼讓他騙得這樣慘。”
裴寂淵：“……？”
江棲月端上一杯茶：“您喝口茶。這藥材……”
百草仙翁擺擺手：“不急不急，這都好說。我還是對那藥方感興趣。姑娘，你就彆藏著掖著了，這藥方到底從何而來？為何要將鮫珠粉和虎骨如此搭配入藥呢？
你要是願意把藥方賣給我啊，我這些藥材白送你都行！”
江棲月不想把藥方隨隨便便給出去，又不能吐露幻鏡的事兒，隻好避重就輕地回答：“這藥方是我偶然間在一本古籍上背到的。有治療疤痕，修複肌膚的作用。
至於鮫珠粉和虎骨，雖說一寒一熱，但鮫珠粉有潤膚消炎的作用，虎骨能促進皮肉生長，不算相衝。
隻需要加入性溫的金縷草，就能中和虎骨的辛辣，同時把鮫珠粉中的寒性壓住，這樣就能同時將兩種藥材融合進藥膏了。”
這些藥材的屬性，是她背這個古方的時候順便記下來的，這會兒倒是成為了糊弄百草仙翁的話術了。
百草仙翁聽得驚歎連連：“哦！原來如此！難怪啊，確實，金縷草是有壓製藥性的作用，沒想到還能這麼用，哎呀……”
他看向江棲月的眼神都在發光：“丫頭，這藥方你這麼了解，該不會是你自己寫的吧？”
江棲月連忙擺手：“不不不，是我在一本古書上看到的。”
百草仙翁根本不信：“你就彆謙虛了，不是我跟你吹啊，老夫行醫幾十年，看過的醫書，藥方不勝枚舉，從來沒聽說過你這種用藥的方式，這肯定是有人自創的。要不是你，就是你有個厲害師父！”
“不是啊，我真的是看來的！”
江棲月頭都大了。
“哦？那你說說，你是哪本古籍上看的？”
“……我忘了。”
江棲月把嘴硬貫徹到底。
“哼，你個小丫頭還想糊弄我？分明是你自己懂醫術吧？剛剛就說得頭頭是道的。”
江棲月歎氣：“隨您怎麼想吧。反正您想知道的，我都告訴您了。不過這藥方我不賣，您的藥材我很需要，您要是願意賣，就開個價吧，要是不願意賣……我尋彆處去。”
“不賣藥方也行！”
百草仙翁突然拍案而起，把三個孩子嚇得一哆嗦：
“丫頭，你拜我為師如何？老夫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你，保證把你教成比我還厲害的神醫！彆說這些藥材了，我那兒一園子的藥材，你要什麼有什麼，沒有的，我叫你師兄們給你尋，分文不取，都是你的，如何？”
江棲月人都傻了：“……啊？”
裴寂淵手裡的茶盞頓時“哢嚓”裂了條縫：“不行。”
“關你什麼事？”百草仙翁吹胡子瞪眼：“又不是收你為徒！”
“她是我娘子。”裴寂淵一字一頓，眼底暗潮洶湧：“藥王穀遠在蜀中，你要帶她走？”
江棲月連忙拒絕：“前輩，我已經成家，還有三個孩子要照顧，實在不便遠行……”
“誰說要帶你走了？”
百草仙翁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本破舊的醫書：“我隨身帶著教材呢，我這段時間就留在這威縣，隻要有時間，就來教你上課，如何？”
他語氣中滿是誘哄，像拐小孩的人販子。
裴寂淵盯著他，眼神裡閃著若有若無的殺氣。
百草仙翁衝裴寂淵翻了個白眼：“瞧你那點出息。放心，不拐你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