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一點點…”陸桓宇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醉後的遲鈍。
“你過來…我當麵告訴你…”
沈清顏握著手機，指尖有些發涼。
這家夥，不會是喝醉了耍她玩吧？
可萬一是真的呢？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錯過。
“地址。”她言簡意賅。
問清楚地點，沈清顏抓起外套就出了門。
酒吧裡烏煙瘴氣，她微微蹙眉，在角落裡找到了已經快要趴在桌子上的陸桓宇。
看到她來了，陸桓宇眼睛亮了一下，掙紮著想坐直。
“清顏…你來了…”他伸手想去抓她，被沈清顏不著痕跡地避開。
“說吧，你知道什麼？”沈清顏開門見山，沒什麼耐心跟他周旋。
陸桓宇抓著酒杯，眼神迷離，開始語無倫次，“彆急…聽我說…”。
“你的父母……他們…不是普通人……很有錢……但是……”
他說話顛三倒四，一會兒說沈家，一會兒又提到什麼信物。
沈清顏強忍著不耐煩，仔細聽著，想從他混亂的醉話裡拚湊出有用的信息。
她心裡又急又疑，像是有隻貓爪在撓。
酒吧入口處，一個身影默默地注視著角落裡的兩人。
商斯年見沈清顏走的急，便跟來了，沒想到會撞見這一幕。
昏暗的光線下，他看到沈清顏正對著陸桓宇認真聽他說話。
而陸桓宇那個醉鬼，身體前傾，離沈清顏很近。
一股無名火“噌”地一下竄了上來，燒得他心口發悶。
他們靠得那麼近在說什麼？
陸桓宇這個家夥，對清顏賊心不死！
清顏怎麼會大半夜跑來見他？還這麼耐心聽他說話？
難道…他們舊情複燃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毒草一樣瘋狂滋長。
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往頭頂湧，又酸又澀的情緒堵在胸口，幾乎要炸開。
他死死攥著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眼神冰冷，死盯著陸桓宇那張醉醺醺的臉，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把他丟出去。
但他最終隻是站在陰影裡，看著他們。
片刻後，他猛地轉過身，大步離開了酒吧。
背影在迷離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僵硬和落寞。
酒吧外，夜風吹得人有些清醒。
商斯年煩躁地扯鬆了領帶，胸口堵得厲害，呼吸都不太順暢。
他覺得自己真是可笑，一頭熱。
還以為他和沈清顏的關係總算近了些。
現在看來，全是自己腦補的畫麵。
她心裡恐怕還是裝著那個陸桓宇。
這個念頭讓他心口發緊，像被什麼東西鈍鈍地磨著。
他閉了閉眼又用力睜開，想驅散心裡那股不適感。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
暗地裡喜歡了她這麼多年，費了多少心思才走到今天，怎麼可能因為這點挫敗就退縮？
他摸出手機，找到助理的號碼撥了過去。
“去查，陸桓宇最近的詳細動向，他接觸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都給我查清楚。還有……”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他和沈清顏，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話語裡有種自己都沒察覺的緊繃。
掛了電話，他抬頭看向黑沉沉的天空，路燈的光暈在他眼底晃動，情緒翻騰。
酒吧裡頭，沈清顏費了好大勁，才從陸桓宇顛三倒四的醉話裡摳出點零星的詞。
什麼她父母，什麼信物，好像提到了“玉佩”。
可他醉得舌頭都捋不直了，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個詞，根本拚不出個所以然。
沈清顏越聽越火大，耐心耗儘。
“陸桓宇，你能不能稍微清醒一點再說！”她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陸桓宇被推得晃了晃，抬起朦朧的醉眼，傻乎乎地衝她笑。
“清顏…你真好看…”
他嘟囔著，還伸出手搖搖晃晃地想去碰她的臉頰。
沈清顏猛地側頭躲開，胃裡一陣翻騰，嫌惡感直衝上來。
這鬼樣子，是指望不上問出什麼了。
她站起身，打算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沒等她邁步，手腕突然被陸桓宇死死抓住。
“彆走…我話還沒說完呢…”他力氣倒是不小，眼神裡透著股酒後的固執。
“你放開我！”沈清顏用力想甩開，手腕卻被他箍得生疼。
“不放…清顏，你答應我…回到我身邊…”陸桓宇的聲音染上了幾分不清醒的偏執。
沈清顏被他這副德行驚得後退一步，厭惡幾乎要從眼睛裡溢出來。
“陸桓宇，你是不是喝傻了？！”她聲音愈發的冷，“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對你，現在，以前，以後，都不會有任何想法！立刻鬆手，不然我叫人了！”
周圍已經有幾道目光看了過來，帶著好奇和看熱鬨的神色。
陸桓宇卻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抓著她的手不放，眼神迷離地望著她。
“清顏……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他還在那自說自話。
沈清顏簡直氣笑了，這人是沒救了。
她正琢磨著是該給他一巴掌還是直接掀桌子的時候。
“砰——”
酒吧沉重的門被人猛地撞開。
吱呀一聲，像是不堪重負。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門口，擋住了外麵零星的光線。
幾乎是瞬間，酒吧裡原本嘈雜的音樂和人聲都詭異地安靜了一瞬。
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帶著讓人脊背發涼的寒意。
商斯年的視線越過人群，精準地落在角落，定格在沈清顏被攥住的手腕上。
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眼神銳利的盯著陸桓宇。
周圍幾個看熱鬨的人脖子一縮，默默轉開了視線，假裝欣賞吧台的酒瓶。
陸桓宇還掛在沈清顏身上，一身酒氣熏人。
他似乎完全沒察覺到身後的低氣壓，腦袋一點一點的，還在含混不清地嘟囔。
“清顏…彆…彆不理我嘛…”
“那個姓商的有什麼好…嗝…我才是…我才是最愛你的…”
他甚至還試圖用臉去蹭沈清顏的肩膀，被她嫌惡地躲開。
“啪”的一聲，沈清顏用另一隻手扇在陸桓宇臉上，眼中都是厭惡。
陸桓宇被打的偏了偏頭，但還是握著她一隻手不撒開。
沈清顏用力的抽了抽手，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男女的力量真的是有差距，更何況是麵對一個喝酒的人。
沈清顏的手腕都已經被攥紅了。
商斯年邁開長腿快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停在卡座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籠罩住沙發上的兩人。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死抓著不放的那隻手，瞥見那白皙的手腕上的紅時心火更旺。